天亮微亮的時候,整個益陽的大雨已經停止,雖然道路泥濘,但是隻聽得馬蹄聲響,一隊隊士兵在益陽城裏奔馳,還有士兵大聲叫喊,說是全城戒嚴,城門關閉,沒有要事,所有百姓不得外出。
大雨下了一天,道路難行,一般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行,但是成立出現了戒嚴這種事情,顯然是出了大事,一些好奇的百姓,都紛紛猜測出了什麽事情,左鄰右舍,都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在益陽城的城南一處城牆,是城中的城牆最低之處,此時一隊巡邏的士兵,忽然大喊起來,接著在清晨濃霧之中,發現了一群人正在用繩索往城牆下送人,士兵們快速地包圍上前,把還沒有來得及的那群人包圍住。
這些人有十六七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幼童,這些人也都帶有兵器,頓時拔出兵器,雙方劍拔弩張,廝殺起來。
混戰了片刻,人群中的婦女孩子,都哭喊起來,而城外已經逃出的四,五人,也在城牆下哭喊,頓時亂成一片。
轉眼之間,雙方各有死傷,戰鬥越發激烈,正在這個時候,一個頭目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大聲喊道:“住手!”
士兵們聽到長官的命令,慢慢撤退出來,那群人都拿著兵器,嚴加防備。
韓路大喊一聲,製止了雙方的打鬥,他是巡城二衛的頭領城門領,八品官。他走到前麵,對那群人中的一個中年人問道:“王弘兄,想不到在這裏見到你們了。真是可歎啊!”
王弘此刻渾身是血,身上有無數的傷口,一臉疲憊,他望著韓路,微眯了眼睛,“韓兄弟,是城主派你們來擒拿我等的?”
韓路皺了皺眉,掃了這群人一眼,然後揮了揮手,對那些守城的士兵道:“城主大人命令,讓我帶這些人回去,你們都給我下去。”
剛才交戰的那些守城的士兵,把戰場打掃了一下,帶著死傷的兄弟,便離開了這裏。
韓路這才對王弘道:“王兄,你一個人跟我去城主那裏去吧!”
王弘回頭看了身邊的人們,一個個驚慌失措,衣衫破碎,苦笑了一聲,“多謝韓兄弟了,你這個人情,我認下了。可惜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報答。”
這時城牆上的繩索已經被砍斷,韓路讓手下的兵士又去拿來一根繩索,讓這些人都順著繩子逃走,這才帶著王弘回去。
王弘藏在一輛車中,到了城主府,韓路請人通稟,不一會兒,王弘就被帶到了一間密室。
周城主和他的手下的一些謀士,都在密室之中安坐,王弘到了密室,周城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多數,直接問道:“王弘,昨夜你們怎麽失敗的。你是當事人,把詳情仔細地給我說清楚!”
王弘到了這時,這才明白王族和黃族昨夜的行動失敗,並不是周城主從中搗鬼,借刀殺人了。否則哪還會找他來問詳情,更不會和他見麵,一刀殺了就是了。
王弘今年四十五歲,是八星武士,正當壯年,也是朝廷的八品官員,此刻一聽聞周城主這句話,頓時淚流滿麵,撲通一聲跪下,哀號道:“城主大人,我王家辜負了您的信任啊!那個李家十三郎,他不是人啊,簡直是妖孽再生啊,他一個人,竟然誅滅了黃族的一隊印武士,又指揮李家的印武士,把我王族的精銳斬殺大半,他,他……”
王弘竟然一下子暈了過去。
周城主又氣又恨,吩咐醫生前來,把王弘救治醒之後,又讓他把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才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周城主和盧大先生,趙先生等幾人昨夜就收到了他們手下密探的匯報,對昨夜的事情有一些了解,可是等到昨夜的當事人詳細的講述了一遍,還是讓他們倒吸一口冷氣。
周城主狠狠地一拍桌子,“這個李十三太可恨了,想不到他竟然這麽厲害。區區十來枚本命印,竟然威力大到這個樣子。啊,我明白了,怪不得雲采兒那賤人對他這麽看重,原來早就知道了他潛力驚人,唉,想不到四十多人的印武士,竟然沒有滅掉李家,要是早知道今天的情況,再多派幾人,相許就把李家滅掉了。可惜以後雲采兒那個賤人必定會提防,不會讓我們再有可乘之機了。盧先生,你說,我們現在派人去暗哨李十三,你看如何?”
盧大先生一摸短須,忙道:“不可,萬萬不可。此事絕對不能做。先不說敵人會有防備,就是真的殺了李十三,要是刺殺的時候留下了線索,我們可就危險了。昨夜的滅門案件,幸虧我們沒有參與太深,也沒有把柄留下來,郡主就是想要咬出城主您,也不可能。但是現在她借著這個機會,明目張膽的參與到了政務之中,奪得了一切權力,這才是我們應該擔憂的。至於李十三,區區一個小兒,就算再是天才,也要幾年之後才會成長起來呢,我們有的是時間滅掉他。”
旁邊的趙先生也道:“不錯,現在郡主把手伸了進來,借口要整肅益陽的治安,把她的人馬安插了進來,這才是對城主的最大威脅!”
周城主恨恨地罵道:“不錯,這個賤人,竟然利用了這次機會,想要奪我的權力,我絕對不能忍,否則這個例子一開,益陽的那些家族,看到我服軟了,就都會跑到她那邊去了,這可是十分危險的信號。我們一定要狠狠地搞破壞,凡是她的命令,我吩咐手下,都給她來了軟拖硬擋,我看她的命令,有誰敢聽。”
盧大先生微微一笑,“我看這個倒不必。郡主如此明確地想要奪權,我看這是好事!”
周城主和一幹謀士都驚訝地望著盧大先生,這樣是別人這麽說,肯定早就大嘴巴輪上去了,可是盧大先生一向智謀過人,這些人都素來知道,都被他所折服,因此都靜待他的下文。
盧大先生摸了摸胡子,繼續道:“第一,郡主如此明確地要奪權,那麽城主把此事稟告給王爺,王爺非得重視不可。到時候就算不要錢要人,王爺也會不放心,硬派下來。”
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就都有恍然大悟的樣子出來,一個個都十分佩服,讚頌了起來。
一番客套之後,盧大先生繼續說道:“第二嘛,郡主早就想要奪權,之前隻不過是在籌備而已。現在她想要和我們鬥,這就一下子暴露了,給我們提了醒,以後可以堂堂正正地和她鬥,不必像以前一樣擔心,不知道她要用什麽計謀對付我們。現在可看清楚了,她是想安插人手,提拔人馬,想要把我們給擠出益陽,嗬嗬,這個就很容易對付了。”
周城主忍不住道:“先生大才,分析的不錯,隻是不知道先生有什麽對策?”
盧大先生嘿嘿笑道:“忍,我們忍。郡主要做什麽,我們都要配合。她要什麽位置,我們就給她什麽位置!甚至還要加倍給她權力。”
“啊?”周城主一下子驚呆了。
盧大先生根本不理他的臉色,繼續道:“以前那些跟隨我們的人馬,大部分都是十大貴族中人,嘿嘿,這些職位,多半都是他們掌握的。要是有人搶了他們的權力,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會有人和他們拚命。”
周城主這時完全明白過來,哈哈大笑,“先生剖析的太有道理了,這益陽城,盤根錯節,都是十大貴族的勢力,這個女人想要奪權,看看到底誰會忍不住,和她拚命。哈哈,這可絕對不是我們啊!”
眾人都明白過來,這是借刀殺人之計,他們根本不必和郡主相鬥,隻要在旁邊煽風點火,那麽以前那些既得利益者,益陽的十大貴族,就都會和郡主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