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在太歲頭上動土?
洪蒼岩感覺現在正在給自己打電話的年輕男人很恰當的解釋了這句話的意義,洪家近年來在雲南名聲雖然不比韓家,但在有心人眼裏,雲南的土霸王依然姓洪不姓韓,由此可見洪家的地位。
洪蒼岩是私生子,大家族中暴露了自己野種身份後還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並且能在洪家占據極重的話語權,洪蒼岩心智手腕顯然不向別人眼中那般懦弱,接到陳平電話後他沒多說,直接了當道:“在哪?”
“彥英大廈。”電話那邊依然是懶洋洋的語調,半死不活的,似乎根本就沒把洪蒼岩放在眼裏,洪蒼岩也不生氣,聽到彥英大廈這個名字微微皺了下眉頭,淡淡道:“陳平?”
對於這個近些天來黑白兩道傳的沸沸揚揚的人物,洪蒼岩也有所耳聞,洪家跟韓家的聯盟現在已經被董浩聯合的異常堅固,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所以洪家也開始不遺餘力的搜集這位陳家小霸王的資料,最後得到的雖然不多,但依然讓人察覺到這位大衙內的陰險狡詐。
陰險狡詐。洪蒼岩握著電話的手微微一緊,覺得這個詞實在適合正在跟自己通話的年輕人。
陳平沒否認,沒承認,直接掛掉電話,靜等那個在洪家分量極重的人物登門,今天遇到蘇晴這個‘與眾不同’的二奶顯然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甚至陳平再打電話的時候都沒想好怎麽應付洪蒼岩,打壓還是拉攏?都是門學問,這種情況下,一步錯,很可能滿盤皆輸,麵對這麽個局勢,陳平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蘇晴摟著一個小男孩坐在沙發上,強自鎮定,不過眼神深處卻明顯帶著一絲驚懼,對於陳平這種任何時候都笑眯眯不陰不陽的年輕男人,她是發自肺腑的忌憚。
陳平沒空搭理這對母子,她把蘇晴弄過來也沒安什麽好心,現在也用不著客套虛偽,他隻是想著到底怎麽處跟洪蒼岩的關係,這位洪家的私生子在洪家地位很高,利用得當的話,絕對是一把利器,但稍有不慎就有被重傷的風險,陳平皺著眉頭,有些猶豫。
王群筆直的站在陳平身後,麵無表情,幾人在三樓茶館裏隨便找了個座位後陳平就讓花魁回去頂層,對他來說,彥英目前就是他最後的安全住所,裏麵尤其是不對外開放的幾層的布置,他當然不會輕易讓別人知道,三層的茶館不錯,環境優雅,在這裏談事情,比較容易消除雙方的火藥味。
四十分鍾後,洪蒼岩已經到了彥英門口,王群隨便派個人去接這位大佬上來,陳平使勁揉了揉臉,再次換上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洪蒼岩很平靜,一路到三樓都步伐沉穩,臉色平淡,隻不過在看到蘇晴的時候這位大佬卻瞬間變色,冷冷道:“過來。”
蘇晴戰戰兢兢的拉著兒子的手來到洪蒼岩身邊,陳平沒阻止,這裏是自己的地盤,他不怕對方鬧出什麽亂子來。
“啪!”
洪蒼岩麵無表情,一巴掌狠狠甩在蘇晴臉上,清脆的聲響傳了老遠,直接將這位高級花瓶給悶倒在地上。
“賤貨!”
洪蒼岩甩了甩手,冷冷的看了蘇晴一眼,他這種地位的人物,自然不會因為一隻可有可無的花瓶來冒險,他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此時嚇得哇哇大哭的小男孩而已。
蘇晴捂著臉倒在地上,不敢有絲毫動彈,今天確實也算她倒黴,吃耳光的次數比以往一年都多,她靠著牆角,低著頭,誰也沒注意到這女人眼底的那一絲怨毒。
“陳少吧?”
痛快甩了蘇晴一耳光的洪蒼岩昨晚這一切後終於來到陳平麵前,伸出手笑嗬嗬道。
陳平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連頭都沒抬一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沒絲毫反應。
一直沉默了一分鍾左右,就在洪蒼岩臉色緩緩陰沉的時候,陳平才終於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輕笑道:“不用客氣,洪先生,坐。”
洪蒼岩微微皺眉,心中愈發警惕,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他也不想怯場,笑了聲坐在陳平對麵,他淡淡問道:“陳少今天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陳平一臉茫然,很無辜的看著洪蒼岩,表情惟妙惟肖,這廝的在表演方麵從小到大就有種近乎天賦般的自然而然,不管對誰,他都能在在恰當的時候表現出最完美的情緒,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人很適合做政客。
“你請我女人跟兒子來這做客,總不會是讓我過來喝杯茶這麽簡單吧?”
洪蒼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不慍不火,人到了他這個地位,多半很少有事情讓他動怒,製怒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連情緒都控製不住的話,怎麽做所謂的上位者?
陳平微微眯著眼睛,半晌才突然笑道:“洪先生是洪家的次子吧?”他當然不會當著洪蒼岩的麵說他是私生子,次子這個詞已經能很隱晦的試探一下對方,跟這種說話,向來不用說的太明白。
無論商界還是黑道或者政界,談話都是一門技巧,越是重要的事情往往說的越是含糊,憑著自己的猜測揣摩對方的意圖,其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起碼陳平現在就很享受這種感覺。
陰險嗎?腹黑嗎?
陳公子不介意這個,成王敗寇,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洪蒼岩聞弦而知雅意,他的確很聰明,從陳平簡單一句話裏麵已經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冷冷的看了一眼呆滯的蘇晴,他揮了揮手,平淡道:“帶著孩子,滾出去。”
蘇晴立即照辦,她隻不過是個弱女子,沒家世沒背景,充其量有點小聰明,她今天能開寶馬住精裝公寓,都是這個男人給的,所以就算洪蒼岩要求玩些變態的情趣遊戲的時候,她也會咬牙答應,百依百順,乖巧的不像話。
蘇晴帶著孩子來到茶館外,坐在樓道的椅子上,猶豫半晌,才從包裏掏出一支筆跟一張紙,在上麵匆匆劃了幾下,然後將字條握在手裏,表情已經恢複平靜。
茶館裏麵,陳平跟洪蒼岩相對而坐,陳平點燃一根煙後扔給洪蒼岩一根,玩味笑道:“洪先生確實很會做事。”
“陳少,明說吧,你到底要做什麽。”洪蒼岩冷冷道。
陳平笑了笑,靜靜抽煙,再洪蒼岩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才掐滅煙頭淡笑道:“你幫我拖住洪蒼黃,等我對付完韓家之後幫你坐上洪家家主的位置,如何?“
洪蒼岩豁然變色,猛的站起身,死死盯著陳平,臉色陰晴不定。
陳平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似乎剛才那句話隻不過隨口說說而已。
“我憑什麽信你?”
洪蒼岩突然冷笑道,他不是沒野心,隻不過平時壓抑的比較深而已,忍了數十年好不容易遇到個機會,他不想放棄,他心中的激動,直接導致了他失態的動作,不過他不在乎,隻是死死盯著陳平,看著這位陳家少爺的反應。
他當然不認為陳平在對付完韓家之後會放過洪家,不過洪蒼岩不覺得自己掌握了洪家之後還會懼怕陳平,洪家這些年暗地裏有多少勢力他很清楚,隻要掌控了這些,他有信心讓陳平不敢輕舉妄動。
有戲。
洪蒼岩猛然起身的一刹那,陳平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嘲諷,隨即恢複平靜,聽到洪蒼岩的話後,他隻是簡簡單單的回了一句話,卻讓身後的王群徹底熱血沸騰。
“就憑我是陳咬金。”
陳平靠在椅子上,淡淡道。
(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