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許家家大業大,逢年過節,不說別的,來拜訪的,單論徐老爺子的門生就不計其數,大多都是在各個軍區或者某某部隊執掌一方話語權的大佬,屬於那種走路都會不自覺踢正步的人物,過年場合,不是沒出過愣頭青給老首長敬禮的有趣段子,隻不過人家都是一臉莊重嚴肅尊敬,哪有像這般嘻嘻哈哈不當回事的敬禮?
奇人。
一下子抓住眾人眼球成焦點了。
許舒的母親是個很安靜的中年女人,隱約間有些跟許舒有些相似,年輕時候想必也是個大美人,隻不過氣質卻相去甚遠,一個安靜溫婉柔和,一個瘋癲嫵媚活潑,屬於兩個極端,公主殿下在來的路上已經跟陳平打過招呼,大量的情報資源全都交給了陳平,革命的堡壘當真是從內部攻破的,有個跟許家一起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娘們胳膊肘往外拐,某牲口在車上就已經詳細記住了許家各個人員的大抵屬性,許舒的母親在國防大學教書,四十來歲,中校軍銜,父親是北京軍區政委,跟許良在一起,霸占軍區前一二把手的交椅,據說今年會平調進東北軍區任職,形勢還不算明朗,但如果真正落實,許家的影響力無疑會再次擴大一個台階,當真是遍地開花了,在座所有人,最讓陳平上心的還是這對夫妻檔,這可是丈母娘跟嶽父啊,得罪不得,必須要小心翼翼陪著,實際上在路上的時候,許公主著重介紹的也是自己的父母,興趣愛好脾氣秉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公子也挺上心,雖然嘴裏說著不在乎,表麵上也是一副嘻嘻哈哈的神色,但對這次跟許家大部分會麵,他心裏還是將之當成一場戰爭來對待,許舒的父親麵色稍顯嚴肅,但此時也象征性帶著一絲笑容,估摸著這已經是這個中年爺們最大的禮貌了,陳平也不介意,被許舒拉著坐在丈母娘身邊,輕笑著喊了句阿姨。
多乖巧並且懂得禮數的小夥啊。
丈母娘輕笑著點頭,很和藹,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確實是這麽回事,起碼現在以她老一輩的角度來看,沒發現陳平有什麽不可忍受的缺點,有了許舒沒事就會在電話裏一通誇獎某人,說的某牲口簡直就是天上少有的神仙般人物一樣,長期轟炸下來,終於取到了喜人效果,雖然這年輕人剛才的敬禮有點傻,但到了她這,就自動升級成可愛了。
陳公子笑嗬嗬跟眾人打招呼,很和善,卻沒掏煙,因為許公主明說了,許家大部分人都極少喜歡這口,而且餐桌上,有女同誌在,也不適合,最起碼的禮貌問題,陳公子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作為帶著駙馬爺上門的大公主,許舒理所當然的擔當起給陳平介紹許家成員的職責,剛才在車裏說的終究太過虛幻,現在跟真人一對比,資料結合起來,頓時每個人在陳平腦海中更加真實起來,每個人都會站起身跟陳平握手,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畢竟是家宴,大過年的,即使對陳平有不滿,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發作,徐老爺子在許家的權威可謂說一不二,他親自承認的孫女婿,即使他們不認同,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去反駁什麽。
一些大叔阿姨在餐桌上討論的幾乎都是體製內的問題,軍隊變動,氣氛熱烈,最受人矚目的無非還是許舒父親平調東北軍區的事情,這可是大事件,如果真能成功,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許舒的父親叫許岩,在北京軍區呆了將近八年,步步為營,在許家這顆大樹的保駕護航下最終爬到了政委的位置,關於他調走,是從去年九月份就開始討論的事情,一直沒定下來,現在看來,似乎有些苗頭了。
陳平聽不懂裏麵的門門道道,作為局外人,隻是自顧自的傻樂嗬,還是丈母娘體貼,怕陳平尷尬,主動找了些話題小聲聊天,問的都不是什麽家庭底細之類的,很隨意的內容,想到哪說哪,看似毫無阻礙,實際上卻始終圍繞著陳公子的感情生活為主題,不著痕跡,軟刀子一般,最是讓人難以招架,丈母娘有個很詩意的名字,叫白雨荷,雖然家道中落,但好歹也算大家閨秀,經過許舒二十多年的查證,確定不是當年大明湖畔的那位,據說這位如今在國防大學教書的女人當年以全優的成績畢業於解放軍大學,也算是那個年代的風雲人物,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跟許岩的結合相當具有故事性,算是一見鍾情,從戀愛到結婚到現在女兒都要嫁人,夫妻兩人一直平平靜靜,沒大波瀾大磕絆,恩恩愛愛,相敬如賓,這實在不是一對閃婚夫妻該有的感情,初次聽到這個故事的陳公子也不禁感慨,果然,無論什麽年代,總是會有激情燃燒的歲月在流淌的哇,這實在太神奇了。
終於,一直高深莫測讓人莫不清楚心裏想法的許老爺子不在冷落陳平,緩緩開口了:“陳平,前些日子聽晉鵬說你立了功?來跟我這老家夥好好說說,那個任務是我親自布置下去的,也沒想到會讓你們幾個新人去執行,到最後想了想,不得不讓紅色尖兵的那丫頭提前回來去雲南幫你們,聽說即使這樣你也受傷了?講講具體過程嘛,你這群叔叔伯伯都是戰爭販子,年輕時候沒少衝動過,現在身在其位,很少有機會動手了,說出來也給他們過過癮嗬。
陳平猶豫了下,輕聲道老爺子,1814有保密條例,任務報告我都還沒寫,現在說出來,不太合適吧?
老爺子眼睛一瞪,罵道放屁,怎麽不合適了,都是各個軍隊裏混飯吃的,又沒外人,怕什麽?那勞什子保密條例還是我定的呢,別跟我說這個,不好使。再不說,直接把你小子從1814踢出來。
陳平一臉悲憤,道老爺子不帶你這樣的,這算不算以公謀私?想聽故事也不能這麽幹,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一身唐裝精神氣十足的老爺子笑嗬嗬瞄了陳平一眼,為老不尊道不公平又怎麽著,老頭子一天沒進棺材,總參就由我說了算,1814李晉鵬是我學生,想整你還不跟玩一樣。
一大桌子人麵麵相覷,神色古怪,在許家,除了許舒敢沒事拔老爺子胡子外,還有誰敢跟這位老人鬥鬥嘴耍耍無賴?這難道也是所謂的愛屋及烏不成?
無形中受到特殊待遇的陳公子咬牙切齒,麵無表情,硬邦邦將雲南的事情說了一遍,語氣沒啥起伏波動,代入感不算太強,許老爺子靜靜聽著,完了搖頭歎息,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刺激。
“.....”
所有人全部無語。
“小子,1814那種地方雖然不錯,但是你打算在裏麵呆多久?還想混個A級不成?”
許老爺子突然開口道。語調平淡。
陳平第一念頭就是這老家夥扛不住了,要逼婚,繼而迅速穩定下心情,猶豫了下,輕聲道大概兩年到三年吧,開始準備呆一年的,但進去之後才知道,裏麵狠人太多了,不服氣啊,趁著年輕,得狠狠操練下自己。
他這倒是真心話,1814A級隊員的實力底線在哪,他一直摸不清楚,但從郭晨曦等人的表現來看就明白這些人到底有多恐怖,絕對不亞於皇後八樓的一些老妖怪,從南京見識到大伯擊殺赫連末日,再到燕郊陳慶之左手刀挑翻赫連狂儒,陳公子的心裏早就憋著一股子勁頭,迫切想自己變強,兩年,三年時間,在他看來,或許都不太足夠。
許老爺子微微壓抑,輕笑道傻小子,怎麽,還真打算混個A級隊員?
出乎所有人意料,陳平緩緩搖頭。
老爺子愣了一下。
緊接著,陳公子就給出一個看似平靜實則卻牛叉哄哄拉風到死的答案:我要做1814史無前例的S級隊員。
老爺子啞然。
其他人也麵麵相覷,唯獨老嶽父許岩嘴角輕輕勾起一絲笑容,似乎對陳平的狂妄極為欣賞。
“哪有所謂的S級隊員,超越了A級得王牌,早就不在1814了。”
老爺子輕聲搖頭笑道,看著陳平,眼睛中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讚賞,無論許家還是陳家,現在都需要一個看似狂妄無比做事卻步步為營的年輕人來進一步帶動,他對陳平很滿意,這是大實話。
陳平微微皺了下眉,一臉震驚。
“知道國之利器吧?那才是A級隊員以上該去的地方,他們不是部隊,也不是組織,而是真正的國之利器,人數雖然不多,但隨便拉出去一個單獨玩的話,也能立刻橫行1814了,小子,你的路還長著呢。
陳平坐在地上,神色平靜道詭異,良久,他才輕輕抬頭,淡淡道說句不好聽的,老爺子,你覺得所謂的國之利器存在很合理?
老爺子點點頭,爽朗笑道當然。
陳平終於找到機會,深呼吸一個,猛然冷笑道都是狗屁,國之利器的存在,本身就是病態,我看倒不如廢除了好,整天神神秘秘裝逼,能有多少次用到他們?平日裏1814A級隊員解決麻煩足夠了,所謂的國之利器解散,分散到各個部隊,給他們S級成員的待遇,怎麽說都是在軍隊的控製之下,現在像什麽話?要我看,培養國之利器卻藏著掖著,純屬犯賤做法。
意氣風發。措詞激烈。
場麵刹那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全部愣住。
就連許舒的父親都忍不住抬頭看了準女婿一眼。
這年輕人,確實有點意思。
陳平低頭吃菜,神色平靜。
一語出。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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