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眯起眼睛,眼前的這個獨眼龍已經認出了自己,這次混到漯河縣中最大的破綻就是他!
薊縣一站,祖昭火燒連營,讓程誌遠死傷甚眾,成為了程誌遠永遠的傷疼,也讓很多的黃巾賊死死的記得祖昭的模樣。
眼前的獨眼龍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你是祖昭!右北平郡督郵祖昭!”獨眼龍猛地將手中的馬刀揮出,指著祖昭大聲的冷喝。
此時漯河縣街麵上還算是清靜,但是獨眼龍的一聲嘶吼,卻是震驚了祖昭和所有的幽騎兵。
“殺!”祖昭輕喝一聲,此刻暴露,隻有孤注一擲了!
一道槍影劃過,如暗夜中的流星,洞穿了獨眼龍的咽喉。
獨眼龍幾乎不相信自己竟然這樣被刺殺。
侯勇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他的麵前,手中的長槍上染著血跡。
“殺!一個也不能夠放過!”
祖昭輕聲一喝。
手中槍尖已經紮上一個少年黃巾賊。槍尖洞穿這個少年的胸口後帶出一股飛濺的血液。
韓當,祖平祖阿女,策馬飛奔,馬刀落下就有著一顆頭顱飛起。
一對巡邏兵有著十二人。前後一炷香的時間解決。
“將他們的屍體藏起來,血跡打掃一下,我們將壽材放進縣衙,祖平韓當你們去防火,侯勇祖阿女你們跟著我去找糧草,我們找到糧草之後用夜貓子的聲音聯係,如果用三聲的咕咕來做暗號!”
縣衙之內早已經燈火通明,程誌遠就在縣衙內,他擁有一萬兵馬據紮在這個漯河縣,一萬兵馬可以讓他在這裏呼風喚雨,有著土皇帝的一種快感,而且周圍的官軍幾乎都不是對手,想搶糧的時候就去搶糧,想要女人的時候就要女人,似乎活了這麽多些年隻有現在才有意義。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哪位報讀史書的老父親卻是看不慣他,聲稱他殺生太多,硬是要從漯河縣搬出去,放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不過,如今卻是駕鶴西遊了。
程誌遠坐在縣衙裏,心中頗有五味,早已經吩咐下去。連夜將這個縣衙裝扮成靈堂,明天他就要給自己的父親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喪禮。
他是誰?程誌遠,坐鎮幽州一方的梟雄。
大概是太過於敏感,看到他父親的壽材的時候,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些人似乎不是黃巾軍的人,但是卻有著印象,就在感覺到哪裏不對的時候。賈六走了過來。
“大將軍,這是老太爺的壽材,您是不是在見見老爺子?”
賈六伸手一揮,壽材被抬進縣衙中放下。
程誌遠點頭,賈六讓人將壽材打開,裏麵就是程誌遠老爺子的儀容。
祖昭鬆了一口氣,這個程誌遠看他的眼神有著不對,似乎也有著懷疑,這一趟進漯河縣真的是危險重重,一步一個坎。
“父親,不孝兒見您了!”畢竟是親生父子,程誌遠看見自己父親的儀容,不由得一陣心酸,自己老爺子最後一麵都沒有見著。
“將軍節哀,我等告退!”賈六上前說話。
程誌遠看著自己的父親,歎了一口氣,再也沒有抬起頭來去看別人,不耐煩的揮揮手。
賈六帶著眾人走了出去。
而此刻程大狗帶著黃巾軍一幹將領都進入了靈堂,各個穿著孝服,幫著程誌遠守靈。
程大狗更是忙前跑後,一幹將領哭鼻子抹眼淚紛紛入戲進入死了親爹的狀態。祖昭在暗處搖頭,原來影帝都是這樣煉成的。
“賈六,你過來!”
程誌遠似乎想起了什麽。
“大將軍您有什麽吩咐?”賈六已經出了縣衙,但是卻是被程誌遠給喊了回去,祖昭剛要離開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如果不行,就強攻縣衙!將這些家夥一網打盡!”祖昭心中狠狠的想著,雙目更是有著一股狠厲的光澤出現,眾人也是按著兵器,一旦程誌遠有什麽發現,立刻動手和拚個魚死網破。
“明天你來主持大喪的禮儀,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粗胚子,哪裏懂得什麽是大喪?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程誌遠看著賈六,再看看在縣衙外的那些黃巾軍,心中一絲懷疑頓時出現。
“他們我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卻是想不起是哪個大營的?這些人的身份非常可疑!”程誌遠眯起眼睛,戒備的神情爬上了臉。
賈六一驚,一滴冷汗就在額頭上出現,但是他卻沒有敢去擦拭。
“這些人……是老太爺在十裏堡收攬的流民,當日他們就要餓死,要飯要到了十裏堡,老爺子大發善心,讓我們施粥,後來這些人賴在十裏堡不走了,老爺子幹脆就讓他們做了兵丁,大將軍不認識他們很正常,因為他們就是……叫花子!”
賈六磕磕絆絆的將話說完。
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奧!下去吧!”程誌遠厭惡的看了祖昭等人,此刻他已經是有著身份的人,看上流民自然有著鄙視也厭惡的表情。
祖昭等人跟著賈六離開了縣衙。
有驚無險,眾人紛紛的吐了一口氣。
“各自行動!”
祖昭冷冷的吩咐。
祖昭帶著侯勇祖阿女策馬前行,發現在縣衙不遠處有著重兵把守,上麵寫著糧草的字樣,目測這裏有著不下於一千步勇把手,拒馬鹿砦箭垛應有盡有。
糧草就是命,程誌遠看的很緊看的很重。
硬攻是不行的,隻有智取。
如何才能夠智取?
祖昭望著守衛森嚴的糧倉,一時間一籌莫展,他還是低估了程誌遠對於糧草的看重,還有程誌遠的謹慎,程誌遠比著張自忠高明的何止十倍?
一個想法猛地在他心中出現。
“什麽人?”
祖昭帶著一隊幽騎出現的時候,守衛糧草的黃巾賊頓時警惕了起來。
“十裏堡,守護老太爺的行伍,老太爺已經駕鶴仙去,如今十裏堡已經空閑,大將軍密令我們將糧草運到十裏堡隱藏,並且密令你們不能夠聲張,聲張者……斬立決!”
祖昭聲音很低,但是能夠讓守衛糧草的將領聽得明白。
那名頭目一愣,覺得這個命令似乎不妥。
祖昭大步上前,死死的看著他,用最低的聲音說道:“暗中藏起來一些糧草是大將軍的一些手段,你懂嗎?難道你要斷大將軍的……財路!”
這名頭目頓時明白了,這些人是程誌遠派來弄走一些軍糧的。
“你要懂得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我們駐紮在十裏堡就是專門幹這事情的!今夜大將軍的父親先去,他不方便幹這個,讓我們獨自來,最為重要的是他相信你會怎麽選擇,我想你應該會做出選擇吧!”
祖昭將聲音放得很低,但是眼前的黃巾賊卻是滿頭大汗。
“十裏堡?十裏堡……”這個黃巾賊頭領喃喃自語,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你還在猶豫什麽?我們十裏堡是大將軍的親軍,如果你這次做的不錯,以後也就是大將軍的親軍你懂嗎?”
親軍這兩個字對這名黃金賊頭領非常有著誘惑力。
“能不能夠看看你的令牌?”這名黃巾賊頭領還不傻。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在他臉上出現。
“屁的令牌,這事情你知我知大將軍知道,為的就是隱秘,拿了令牌豈不是落下口實?此刻就看你是不是對大將軍忠心了?如果你選擇不好,明天你的職位就到頭了,明天可是有人來替換你,至於你恐怕也就是做個喂馬的馬夫!”
“小的明白,明白,眾位在此稍等片刻!我讓人去確定一下!”這個黃巾賊頭領還是穩重,對著身邊的人小聲的吩咐道:“去問問程老太爺真的仙去了?還有是不是有著十裏堡的一群騎兵過來?”
旁邊的一個黃巾賊說道:“這個程老太爺真的仙去了,我剛才看見程大狗哭的震天響,而且這十裏堡的人就是他們,他們抬著壽材的時候我看見過!”
這個家夥一邊說一邊上祖昭等人笑臉奉承,祖昭等人紛紛板起麵孔,裝作不屑的樣子。
“趕緊準備車,放上糧草要秘密知道嗎?今夜我們就要運到十裏堡!你如果有著城門守衛大將軍程大狗一半的聰明,你早就高升了!一個榆木腦袋!”
祖昭冷冷的說道。
程大狗?
聽到程大狗的名字,這名黃巾賊頭目頓時眉開眼笑,可不是嗎?看人家拍馬屁拍的多好,就是那哭喊聲都能夠讓漯河縣都聽到,我怎麽就不上道呢?偷運軍糧這事情肯定幹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程大狗那個家夥和程將軍這麽密切,肯定是參與了多次,人家才是程大將軍的貼心人。
“快,給眾位將糧食運上,都小點聲!”
這名黃巾賊頭領終於開竅了,一副我以前都白活的樣子,上著手下吩咐。
一個時辰後,四五十輛馬車終於裝完了,看著剩餘一半的糧草,黃巾賊頭領還意猶未盡:“眾位將領,要不要再弄點!”
祖昭意味深長的拍拍他的肩頭:“兄弟,程大將軍知道這事,會給你獎賞的,你就等著好吧!不過你要明白,這個糧草得做點手腳,不能夠讓人一看就少了一半,你知道嗎?一點都沒有動過!你也沒有動過,我也沒有動過,糧草就從來沒有丟過!”
黃巾軍頭目連連點頭,一副視祖昭為知己的樣子。
“走!”祖昭讓八百幽騎押著糧草往東城門走去。
“咕~咕~咕~”三聲夜貓子的叫聲從祖昭的嘴中發出,在漯河縣顯得格外的冷森無比。
“咕~咕~咕~”從某處也發來夜貓子的叫聲。
“走水了!”
“走水了!”
“快,走水了!”
漯河縣猛地出現五六處猛烈的火焰,不少黃巾賊居住的地方大麵積的起火。洶洶的火勢染紅了大半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