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過關,幾人都是鬆了口氣,看樣子這個遊戲也並不是那麽難嘛。
伽椰子將手一指,看向了坐在第二個位子上的晴雯,幽幽地道:
“第二個故事由你來說吧,要求和之前的相同,但必須要更加的精彩,否則~~嘿嘿,你懂的。”
而這時,沒有臉龐的男主人也開口了,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
“我想聽一些......‘罪惡’的東西,少說那些無病呻吟了。”
“嗬嗬……那種事兒,要多少有多少啊。”晴雯寸步不移,她一邊輕鬆地回應無臉男的話,一邊朝兩側的隊友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擔心。
“快!快說……”男主人饒有興趣地催問道。
“嗯……那我隨便說個不太嚴重的好了……”晴雯雙手插在口袋,神態愜意地說道,“小學一年級時,我暗算了一名不良少年,讓他在一個窨井裏卡了三個多小時才被消防隊救出來。”
“這他喵的還算不太嚴重的啊?”熊二的眼鏡都快掉地上了。
“說實話……我很內疚。”晴雯一臉平靜,繼續說著,“畢竟窨井蓋是國家的財產,而且消防員叔叔也是很忙的。”
“喂!內疚的對象搞錯了吧?體諒一下不良少年的心情啊!”黃飛鵬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所以,我的第二次暗算。使用了不會給別人添麻煩的新計劃。”晴雯若無其事地接著道。
“居然還有後續啊?多大仇啊?這是要趕盡殺絕啊?”林蕭嘀咕道。
“沒想到……那家夥食物中毒以後,竟然報/警了。”晴雯不屑地啐了口唾沫,“切……現在想來,果然是因為下藥時劑量過大了嗎……對方畢竟也隻是中學生而已。消化係統不如成年人啊……”
“‘劑量’是怎麽回事啊!你到底往別人食物裏加了什麽啊!一般的小學生會做到那種地步嗎?你是黑化版的柯南嗎?”三人暗忖著。
“好在我事先的計劃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什麽證據,警方也不是很在意這種惡作劇似得小案子,最終不了了之了。”晴雯接道,“不過……給他們添了麻煩也是事實,我很慚愧。”
“喂喂……這故事應該是編的吧?必須是編的吧?”連林蕭都在心裏這樣念叨起來了。
“終於,在小學四年級的某天。我完成了複仇。”晴雯還在說著,“那天,我成功偷到了他的錢包,取回了當初被他敲詐的三元早飯錢,並順手用一根針紮破了他放在錢包裏的安全套。然後,將錢包放到了他們學校的失物招領處。”
其餘三名隊友聽到這兒時,心裏想的是同一句話:“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林蕭白眼直翻,“你丫四年級就知道戳破安全套了,這得多逆天啊。”
“啊……複仇真是一道冷卻後的美餐……”晴雯說到此處,來了一陣病態的冷笑,“嗬嗬嗬……叛逆期的我還真是調皮呢……正所謂‘以牙還牙,吃幹抹淨’嘛……”
“什麽‘正所謂’啊!這話除了你還有誰‘謂’過啊!”熊二吼道。
“還不夠……”無臉男主人公聽完這段,開口道,“就沒有更嚴重的罪行了嗎?”
“是嗎?那……銷毀連環凶殺案的現場證據算不算?”晴雯又道。
“我小時候經常對貓過敏,還記得那時一個炎炎夏日的午後,隻有我一個人在家,鄰居家的貓咪突然衝了進來對我狂吠,我一琢磨,這肯定是活得不耐煩了——在找死啊,所以心地善良的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它這個請求。”
晴雯輕描淡寫地說著,道:“我先是以老鼠藥將貓咪毒死,然後偽造不在場的證據,清掃留下的痕跡,又捉了一隻老鼠,以同樣手段炮製,然後把貓和老鼠一起空投到了鄰居家裏......”
“呼~~我還以為是你謀劃殺掉某個同學呢。”熊二吐了口氣,擦著額頭的冷汗。
“當然......不會就這麽結束嘍。”晴雯籲了口氣,又道,“常言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我這番行動被另一家鄰居的小男孩兒發現了,於是,為了將秘密永遠的埋葬......嘿嘿嘿。”
“我戳,這麽陰森的笑容是鬧哪樣啊?”林蕭額頭冷汗直流。
無臉男的眼神又逐漸狂熱起來,像是個處於發作邊緣的癮君子,雖然沒有眼睛,卻能讓人感覺到那灼熱的注視,就聽他道:
“快說!我還要聽!”
“好!”晴雯忽地提高了嗓門兒。
話音未落,隻見她大馬金刀地轉身邁步,走到一塊岩石邊上,靠坐在上麵,開口吟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正邪自古同冰炭,毀譽於今判偽真。”說著,她還隨手抄起腳邊的木屐往身邊的飯桌上一砸,發出“啪”的一聲。
“鬧哪樣啊!定場詩都出來了!這是準備說單口相聲嗎?”黃飛鵬驚道。
熊二翻了翻白眼,吐槽道:“似乎你還挺專業啊……我們是不是該鼓掌叫好,順便嚷幾句‘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可以啊。”晴雯橫打鼻梁,微微一笑,“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我到西天問我佛,佛曰……”她又是一拍石頭,“我也沒轍!”
“張口就來……佩服……”三人咧嘴幹笑道。
另一邊,那傾聽者無臉男已是盤腿坐下、倚著方桌,一臉興奮地看著晴雯,等待她的描述。
“話說本朝,有一莽撞人……”晴雯的敘述開始了。
晴雯從遊戲的內容規則、以及剛才的對話中判斷,這個任務並不要求她去講述“自己犯下的罪惡”,講別人的事兒也行。所以……她現在是自信滿滿,畢竟以第三人稱編故事,總比把自己編進故事裏去要容易一些。而且生路似乎也很清晰了呢~~
“話說本朝,有一莽撞人,姓繆名戴,……”晴雯這第一句出來……聽著就不像人話。
“什麽玩意兒啊……”熊二念道,“外國人嗎……那應該是姓繆爾斯名大衛吧,什麽叫姓繆名戴啊?純粹為了順口就瞎說嗎?”
晴雯的敘述還在繼續:“……乃一年輕警探是也,家有賢妻一名,名喚特蕾茜。自調任以來,繆爾斯新識一拍檔,此人年近六旬,生得麵黑如炭,原是一非洲裔美國人……”
“這不廢話嗎……黑人當然麵黑如炭了……”黃飛鵬接口道。
“……那薩摩賽特,胸懷大才,睿智過人,然,七日內即將於警界退隱。一多雨之日,繆爾斯與其相遇於一案發現場,卻見,一陋室之中,一肥碩之屍坐死於桌前,臉埋麵醬之中。冰箱後的牆上,寫有留言一句——饕餮。”
“喂!這是什麽?情節似曾相識啊!”三人虛著眼睛低吼,作為一個常年混跡冒險世界的人,看過的老電影絕對不少,對劇情的記憶也很深刻,所以,當晴雯講到這一段時,三人迅速便聽出了端倪……
“第二日,一金牌訟棍被發現慘死於辦公室中,血濺五步,地書‘貪婪’二字……”晴雯仍在繼續著。
這句說罷,黃飛鵬也忍不住了,吐槽道:“你這是準備用八扇屏的口風把那部電影從頭到尾複述一遍嗎……”
“那邊的觀眾不要打岔。”晴雯停下來,用不耐煩的口氣對三人道了一句。
“就是!別囉嗦!不想聽就閃遠點兒。”抱膝而坐的無臉男也回頭瞪了三人一眼,表示了抗議。
“嗬……嗬嗬……”熊二嘴角抽動著幹笑兩聲,“好吧。既然你們是周瑜打黃蓋……”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晴雯添油加醋、腦洞大開,繪聲繪色地創作了“八扇屏版七宗罪”。
待他全部說完,無臉男竟然破天荒地鼓起了掌,嘿嘿笑道:
“不錯不錯,這就是我要的罪惡......”
很顯然,這個故事並沒有嚇到無臉男,不過卻是讓伽椰子和俊雄駭得不輕,飯也不吃了,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一個眼角血淚不停地流,一個抖著抖著便把腦袋滾到了一邊兒,恐怖而又滑稽。
此時,熊二和無臉男正用一模一樣的坐姿,饒有興致地看著晴雯。隨著故事戛然而止,他倆還擺出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來……
而黃飛鵬這會兒正倚靠在旁邊的榻榻米旁,用略有些驚訝的口吻念道:
“我竟然聽完了......雖然不是現編的故事,但能講到這種程度,確實值得欽佩啊。”
林蕭睜開惺忪的睡眼,大大伸了個懶腰,道:
“說完了?那麽輪到我了呢,嘿嘿,哈哈哈~~”
獨特的神經質的笑聲,為林蕭奠定了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