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是屁話!十六集團軍可不是死在了怪獸的手裏,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
王齊轉頭看去,隻見說這話的人正坐在一個角落裏,他低著頭,麵前放著幾個已經喝幹的酒杯,他的頭發糟亂,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身上滿是泥汙和血跡,整個人就像是從燒火的煤窟窿裏鑽出來的一樣,就那麽披頭散發的坐在那裏,一隻手端著杯子,不斷的往自己的嘴裏灌著酒。
王齊瞥了他一眼,身旁的酒保道:“先生,你別聽他胡說,這家夥……”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腦筋不太正常。”
王齊沒有理睬酒保說的話,隻是捧著酒杯坐到了那人的對麵,隻是一靠近他,王齊便聞到了一股惡臭,那味道就像是幾年沒有洗澡的人,身上的汙泥混著怪獸內髒的味道一樣惡心!
他微微皺眉,還是道:“你知道十六集團軍?”
這人抬起頭來,抬眼看了王齊一眼,然後重新低下頭去,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道:“不認識。”
王齊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男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但此時的打扮和頹廢的樣子似乎就像是一個老頭,他的眉頭皺的深了一些,道:“可你剛才明明說過有關十六集團軍的事情。”
“嗤——”那人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睜開渾濁的眼睛和王齊對視了一眼,道:“我可沒那麽說過,先生你恐怕是聽錯了吧?”
“請再給這位先生上一杯酒。”王齊衝著吧台喊了一聲,然後笑眯眯的道:“我的耳朵好的很,並且我也清楚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他將頭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跟我說清楚,要麽我帶你去軍部,然後你和他們說清楚。”
那人身子一震,渾濁的眼睛裏爆出一絲精光,頹廢的樣子一掃而空,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果然!
王齊心中冷笑一聲,僅憑這男人的反應,王齊就基本上能夠斷定,十六集團軍絕對不是全軍覆沒那麽簡單,而麵前的這個男人,必然也和十六集團軍有著什麽關係。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麵前的男人的氣質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眼神中也絲毫感覺不到之前的醉意,反而是一股刺骨的殺意,正緩緩的從這男人的身上散發出來。
但王齊並不在意,他接過酒保送上來的那杯酒,推到男人麵前,緩緩道:“我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人,隻是你在這裏散播有關十六集團軍的謠言,相信軍方一定很不滿意。”
他指了指自己,道:“我畢竟是覺醒者,和軍方有著合作關係,如果把你送去的話,多多少少也能換些好處。”
那人先是盯了王齊好一會,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端起酒杯,猛然灌了一口,就連酒水順著嘴邊流到身上也全然不顧,他“咕咚咕咚”的咽了幾口之後,才放下酒杯,喘了口氣,然後看著王齊道:“小子,你到底為什麽打聽十六集團軍?”
“我有一個朋友在軍中任職。”王齊道:“我想知道他的情況。”
“哦?”那人的神色古怪的一笑,道:“你的朋友姓什麽,叫什麽?在哪個連隊?”
他瞟了王齊一眼,道:“你想讓我說實話,可你自己卻不能坦誠相待,我為什麽要將十六集團軍的事情告訴你?”
王齊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道:“其實我和十六集團軍並沒有什麽關係,隻是想問一問我妹妹的下落,我聽人說,十六集團軍遷往江城的時候,我妹妹她也在隊伍裏。”
“妹妹?”那人的臉色猛然變得蒼白起來,眼睛死死的瞪著王齊,道:“你妹妹她叫什麽?叫什麽?”
王齊一愣,他還沒搞清楚為什麽男人會突然變得這麽激動,剛要說話,酒吧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兩個帶著墨鏡的男人走進酒吧,這兩個人的身形矯健,步伐沉穩,王齊一看,便知道是兩個有底子的練家子,他們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便將目光鎖定在坐在角落裏的王齊二人,徑直的朝著二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坐在王齊對麵的男人正好能看到門口的情況,冷哼一聲,道:“來的好快。”
王齊雖然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也看出來這兩人是朝著自己對麵的男人來的,雖然雙方的身份不明,但王齊已經隱約的猜到了個大概,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動手幫忙,那兩個男人已經走到了王齊身前。
“砰!”
王齊對麵坐著的那乞丐摸樣的男人突然暴起,一把掀翻了桌子,直接將滿桌的酒杯和桌麵丟到那兩人身上,那兩人還沒等作出反應,這男人便已經一腳踢在了被掀開的桌麵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那兩個戴墨鏡的男人猝不及防,硬生生的被逼退兩步,男人順手抄起旁邊桌上的一隻酒杯丟了過去,看都沒看二人一眼,便直接朝著酒吧的後門跑去。
王齊這才注意到,這男人之前的選桌十分講究,既是不起眼的角落,又剛好正對著酒吧的正門,而且三兩步之外就是酒吧的後門,之前王齊並沒有在意,此時這男人動起手來,王齊才發現,這位置果然是極其方便逃跑的地方。
這家夥果然不是一般人!
王齊心中篤定,卻並不著急出手幫忙,見男人竄出後門,那兩個戴墨鏡的人看都不看王齊一眼,直接衝出後門,追了上去。
王齊眯起眼睛,嘴角一揚,先是到吧台結了賬,才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出去。
乞丐男人衝出酒吧,他的動作極快,身手矯健,靈活,在城市中無所顧忌的一路飛奔,即便如此,他身後的兩人也如附骨之蛆一樣緊追不舍,三人似乎是在進行一場障礙賽跑,乞丐男人衝到一個岔路前,回頭望了一眼,便朝著一個沒有人的胡同鑽了進去。
身後的二人見了,也急忙跟著衝了進去,隻是這胡同狹窄纖長,一眼便能看清楚前方空蕩蕩的一切,哪裏還有那乞丐男人的影子?
兩人十分謹慎,對視一眼,幾乎第一時間伸手摸向了自己手槍,突然一個黑影從二人的上方落下,飛起一腳,便踢在一人的胸口上!
正是之前逃走的乞丐男子。
他這一腳力道極大,直接將那人踢翻過去,差一點踢昏過去,乞丐男人的襲擊雖然突然,但另一個男人的反應也是極快,幾乎第一時間便掏出了腰間的手槍,黑黝黝的槍口直接對準了男人。
他的手中剛欲扣動扳機,乞丐便一腳踢在了他的手腕上。
戴墨鏡的漢子悶哼一聲,手槍脫手雖然而出,但他的反應和身手都是極為一流,看都沒看那丟飛的手槍一眼,抬起一腳便朝著乞丐的胸口踢去。
乞丐雙臂合攏在胸前,擋住這一腳,身子後退幾步,戴墨鏡的男人便擰身而上,抬手便朝著乞丐的臉上轟去,乞丐側頭,抬手,規避和阻擋的動作做的十分流暢,顯然功夫也是不弱,他輕易的化解了墨鏡男的攻擊,甚至還能反手朝著那人的胸口打出一拳,作為反擊!
這二人的出手都是力大勢沉,招式和動作都極為相似,而且水平也幾乎旗鼓相當,一時之間難分難解,兩人就這麽撕身扭打在一起。
二人的動作均是十分敏捷,出手的招式也是極為狠辣,幾乎招招致命,雙方看似勢均力敵,但隻要有一人微微分神,便有可能被對手直接殺掉!
被乞丐踢翻的男人終於順過氣來,之前乞丐的那一腳全力而發,如果踢在普通人的胸口,毫無疑問變能將對手直接踹得背過氣去,即便如此這男人仍然能捂著胸口撐起半個身子,他從腰間拔出手槍,將槍口對準正扭打在一起的二人,這家夥拔槍的姿勢極為熟練,幾乎是單手就在拔槍的瞬間將子彈上膛,顯然是常年用槍的老手,他眯起眼睛,眸子裏露出一絲殺意,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或許是他的注意力過於集中,卻並沒有注意到,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的身後!
一雙大手直接攀上了他的腦袋,隻聽得“哢嚓”一聲,這雙大手便直接將這男人的脖子扭斷!
正在廝打的兩人紛紛一驚,戴墨鏡的男人見到同行的夥伴慘死,微微一個愣神,那乞丐已經縱身而上,一腳踢在他的喉嚨之上!
他的腿繃得溜直,直接將男人頂在牆上,腳踝猛然用力,直接將這男人的脖子踢斷!
他有些警惕的朝著另一邊看了一眼,先是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然後看了一眼來人,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王齊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了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道:“軍部的特種兵我都殺了,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了吧?”
乞丐和王齊對視一眼,將地上的兩把手槍拾起,又在這兩人身上摸出兩個彈夾揣在身上,然後朝著胡同的深處走去。
“跟我來吧,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一點不差的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