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攤牌
艾德裏安和金叁肨一陣虛與委蛇，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但是在處理了一些日常事務之後，突然覺得莫名的煩躁不安，再也坐不住，捏著眉心想了想，又在辦公室裏轉了好幾圈之後，還是決定到港口這邊來看看。
11號至15號正在進行全力的最後調試，自己過去也沒有任何意義，16、17、18三艘方舟也在熱火朝天地進行最後的“拚裝”，去了純粹添亂，打斷他們正常的進程。
想了想，艾德裏安決定去見見久違的老朋友——方舟01號。
數十個守衛者都非常小心，使用自身能力——尤其那些就算是白癡也能一眼看出來不科學的能力——時候特別加了個心眼，或者直接拉開結界陣法或者事後使用模糊、刪除記憶的卷軸符籙等道具，總之盡量將自身異於常人的東西隱藏起來。
張參要使用煉金術，德曼老早就撕開一張魔法卷軸，將方舟01號連同附近的空間盡數籠罩在內。這個魔法卷軸使用之後，裏麵的普通人是出不去的，而且走出結界之後相關記憶會逐漸模糊以致遺忘，而且還不會產生向某人訴說或者將其記錄下來的想法；同時，身處結界之外的普通人會本能地忽視這片區域，就算原本想要過來，也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折返，比如說突然想起還有衣服沒有洗，肥皂沒撿之類……
但是，這個結界對於艾德裏安毫無效用！
他就這麽走了過來，完全無視德曼那張卷軸的力量——隻是在“穿透”結界的時候有那麽一絲別扭而已。
鄭秀珠對數名圍觀的朝自己露出惡心表情的維護人員出手的場景，剛好被艾德裏安看到。
“你們在幹什麽，都給我住手！！”
在心中莫名煩躁的影響下，艾德裏安望向鄭秀珠張參五人的目光就像有火焰在燃燒，沸騰的怒意都要凝成實質，使得後者沒來由的心神一凜，氣勢頓時弱了一半。
那一刻，鄭秀珠覺得自己麵對並非一個普通的土著凡人，而是自家金叁肨大將軍，而且還是發狂暴怒的金將軍！
自然生出的畏懼與心虛使得鄭秀珠不僅收回了釋放的花香，還非常“主動”地釋放出對自己消耗很大但是可以治療一般靈魂傷勢的曼陀羅花香將他們籠罩在內。
無色無味的花香傳來，眾人腦子裏的劇痛頓時消散一空，同時一股冰爽的氣流貫穿全身，自內而外，使得他們忍不住發出舒服至極的呻吟，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本該鬆一口氣的艾德裏安卻突然感到更加煩躁不爽！就仿佛，家裏進來了一群老鼠，到處亂竄，打洞，吱吱叫嚷，讓主人家心煩意亂，恨不得將它們一隻隻抓住用腳踩死再扔進爐子裏燒成焦炭。
某一天，鼠群消失，消滅它們的卻是一條雖然無毒但是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大蛇！
這讓主人家何以自處呢？？！
艾德裏安毫無疑問就處於這樣一種複雜糾結的心態。
他認識德曼和鄭秀珠，因為金叁肨和山姆最近已然成為了聯合政府高層人員的座上賓——盡管後者並不喜歡這麽高調，卻也因為“工作需要”沒有辦法，隻得如此。
兩者“崛起”的速度如此之快，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然而，一番探查之後，擺在各位大佬麵前的報告卻使得他們紛紛色變。
查無此人！！
對於守衛者而言，偽造身份再簡單不過了。但是，麵對幾乎集結整個世界之力的排查，除非是那種逆亂因果的珍貴道具，否則根本隱瞞不了！
就算你有高科技道具又能如何呢，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關於你的記憶，難道你是從石頭裏麵蹦出來，而且這麽多年來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碰過麵？？
隨著宮玉、金叁肨、山姆等精英走上前台，其他守衛者也開始浮出水麵，進入各方大佬的視線。
怪異的身份（數據庫裏有他/她的數據，卻非常幹淨，幹淨到了不科學的地步），同一時間突然冒出來，各個身手不凡……
越是發動暗部力量偵查，大佬們越是心驚膽戰，那根因為世界末日而無限繃緊的神經都快要斷掉。終於，看在德曼等人給方舟計劃帶來的助益上，以及心中本能的示警和突如其來的倦怠，大家不約而同地放棄了繼續深究的意圖，睜隻眼閉隻眼，裝作沒看到。
隻要你不幹什麽太出格的事情，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這也是守衛者得以在卓明穀“橫行”的原因。
艾德裏安和金叁肨私交很“不錯”，也因此認識了後者的得力手下鄭秀珠。至於德曼，因為和山姆沒什麽太多接觸，隻限於認識的程度。
“又三個……”目光掃過張參步漓晨和黎鏡，艾德裏安冒出這麽一個念頭。
“能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作為美國一方在卓明穀的最高代表，同時也是方舟計劃的最高負責人，艾德裏安已經培養出來名為“氣場”的東西，目光掃過去，四名戰士和數名維護人員不自覺地提胸收腹，神色變得恭謹拘束起來。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他們不敢有所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其間望向鄭秀珠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對未知的恐懼。就算再白癡，也能夠猜到自己之所以會變成那副模樣，和眼前這個性別不明的亞洲人有關了。
“好了，我知道了。”艾德裏安深深看了幾眼安之若素的德曼五人，沉吟片刻，說道，“你們先離開吧，這裏交給我，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眾人如聞仙音，連基本禮節都不顧，逃跑一般快速離開。
穿過結界的一瞬，一股奇異力量掃過他們大腦。
大腦短暫的空白之後，他們的眼中顯露出迷茫之色，神色略顯呆滯。
“咦，我這是……”“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啊……”“那幾個人沒什麽異狀，就不用繼續跟著了……”“爽，今天的任務，回家玩遊戲放鬆心情去……”
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理由之後，眾人目光再次恢複清明，一個個樂嗬嗬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就是……你們的力量嗎……”艾德裏安神色複雜，喉嚨幹澀暗啞。
五人都笑而不語，隻是看他的目光多了一絲憐憫。
“明白了……”艾德裏安自嘲一笑，滿是苦澀。
“我離開的話，也會被你們消除掉記憶吧。”
剛來這個世界時，張參在林肯紀念堂見過艾德裏安，後者的憔悴和悲傷給了他很深的印象，此刻見到他這副模樣，心生不忍。
“其實，隻要你大肆宣揚，也沒有關係的。”張參的話一出口，德曼和鄭秀珠一愕之後，朝他投過去憤怒的目光，卻被後者直接無視。
“我們是不是見過麵？”艾德裏安總覺得眼前這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記憶中分明沒有這張臉的畫麵。
等等！一男兩女……兩男兩女……林肯紀念堂？卡卡羅特，多雷克·卡卡羅特！
“抱歉，當初用的是假身份。那麽正式認識一下。”張參將艾德裏安的神情變化收入眼底，驚訝過後，微笑著朝他伸出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叫張參，這兩位是我的女朋友，步漓晨，黎鏡。”
張參的話一出口，一朵緋紅頓時出現在兩女臉頰，嬌豔萬分。
德曼三人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這使得兩女愈發不自在，耳根都紅了，仿佛敷了一層粉。
“耶，作戰成功！”見兩女的反應，張參暗笑不已，為自己的機（作）智（死）行為喝了一聲彩，得意非常。
“嗬嗬，這可真是……”艾德裏安嘴角抽搐一陣，幹笑幾聲，“祝賀你們了。”
“嘿，兄弟，你是這個！”德曼朝他擠擠眼，豎起大拇指，滿臉欽佩之色。雖然空間裏也有熱衷於陰陽和合之道甚至後宮佳麗三千的強者，但那些佳麗都是某種“能力”的產物，並非守衛者。
要知道，雖然不說，守衛者都是心高氣傲的，尤其作為少數派的女性，能夠活下來的，往往本身都有強大的實力。即使那些依靠他人的，也基本上不會願意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什麽的。
當然了，有能力開後宮的也有，但那些人都是居於守衛者空間頂點的大能，實力深不可測，像張參這種小渣渣就能有這種運氣，怎能不讓德曼欣羨不已。
倒是鄭秀珠，莫名地生出敵意，尤其將兩女的反應收入眼中之後，反感愈發濃烈，表露在臉上，清晰可見，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張，這是我的名片，請務必收下。”德曼笑嘻嘻地湊過來，遞給張參一張仿佛鑽石雕琢而成的透明卡片，上麵印了一個暗青色的怪異圖案。隻要將精神力探入，就能“看”到內中存儲的信息，其中就有德曼在守衛者空間的住處、聯係方式、傳送陣許可。“有時間的話，咱們好好交流交流，如何？”
“哈哈，一定一定……呃！”
“怎麽了？”德曼見張參表情突然僵住，嘴角抽搐不已，奇怪地問道。
“沒，沒什麽。”
終於知道葵花點穴手是什麽滋味了……早知道就不讓她兌換這種可怕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