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被逐漸揭開的秘密
數十麵或大或小的玻璃鏡，光滑晶瑩，反射著周圍燃燒的火光，顯得格外詭異。
沉夜，火光，巨人，血腥……在這一切的襯托下，排布混亂的鏡麵仿佛成了一座詭秘莫測的機關鏡城又仿佛一座蘊含無限玄妙的立體幻法之陣。
每一塊鏡子，鏡麵都朝著巨人這邊。
一張張猙獰的麵孔被攝入鏡中，盡管光線不足，但是巨人驚人的視力足以讓它們將鏡子裏的畫麵看得清清楚楚。
瞬間，時空仿佛凝固了。
大頭菜在明鏡出現的那一刻便察覺不妙，正要不計損耗強行操控所有巨人閉上眼發動混亂衝鋒，可是，太遲了！
嗚噢噢噢！！！！
幾乎所有巨人都在短暫的一愣之後開始仰天嘶嚎，甚至有幾頭還人猿泰山附體，兩隻拳頭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砸得砰砰響，砸出明顯的凹痕！
它們那狹小的腦容量根本無法承受驟然襲來的“精神衝擊”，一張張蠢臉都浮現了痛苦、糾結、掙紮、迷茫的神色，大量複雜糾纏的情緒使得它們的腦漿子都快要燒熟了。
原地大呼小叫地發了一陣神經，大半巨人做出驚人動作——
轉身逃跑！！
似乎要離開這個“傷心地”，體內的一絲本能讓它們做出了逃避的選擇，紛紛轉身朝城門洞衝去，頓時和後麵在大頭菜驅趕下朝城內進發的巨人撞了個正著，對麵上隨即多了一大堆滾地葫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類這邊覺得好一陣莫名其妙，隨即反應過來，一個個帶著笑容朝那些正發神經的巨人表達了最誠摯的歡迎。
轟轟轟！！
兩輪炮擊下去，巨人前進的腳步被遏製，聚集在以城門為中心三十米左右為半徑的一個半圓區域內。
裏麵的巨人要出去，外麵的巨人要進來，城門洞就這麽點寬，兩方好死不死地擠在一起，將整個城門洞以及附近的區域都堵得水泄不通，隻看見一大堆巨人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嚎叫，掄起拳頭就往周圍砸去……
這充滿喜感的一幕讓眾人都傻眼了，就連張參也是目瞪口呆，一臉不敢置信。他不過是靈機一動，壓根沒想到效果會好到這種程度！
“黎姐，你立大功了~~”黎祭耳邊傳來張參古怪的話語，也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怪異的氣氛中，倒是黎鏡第一個反應過來：“隊長，還不趕緊動手，封死城門隔離巨人啊！”
張參被點醒，運筆如飛，一個簡潔不失大氣的煉成陣在數個呼吸之後成型。
煉成陣，啟動！！
銀色電弧沒入地麵，大地一陣隆動，隨即，厚達兩米的土牆緩緩升起，呈半圓形，將擠成一團的巨人隔離封鎖。
為了防止之前的悲劇再一次上演——大量抽取地下的土壤造成塌陷之類——張參製造的半圓形土牆不高，隻有接近二十米的高度，巨人稍微用力一跳就能跳過來。
張參自然有所提防。見鏡子這種“奇兵”這麽好用，他非常陰險地將之前煉製的數十麵明鏡鑲嵌到了土牆之上，甚至還在旁邊燃起了火把，保證巨人一眼就能看清楚！
大頭菜非常憤怒，暴跳如雷，在坐騎的肩膀上跳來跳去，口中發出怪異的“哦哦”聲，氣得不行！本來眼看著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巨人大軍馬上就能攻入城內，屠滅一切人類，誰知——
即將到手的成功居然被一些破鏡子給破壞了！！
更讓它暴躁的是那群腦殘巨人竟然不四處亂竄衝進城內大搞破壞反而一個勁地往回跑……
大頭菜都快要氣爆了！
它控製普通巨人的方式並非絕對操控，而是類似下“指令”的方式，由於普通巨人腦子過於簡單無法“識別”太過複雜的指令，大頭菜平時更多的是下達“前進”“進攻”這一類的指令。
像之前那種讓一部分巨人蹲下化作“階梯”，另一部分巨人踏著這些“階梯”爬上城牆的非常複雜的指令，就需要大頭菜分出一部分“控製力”，專門開辟一個區塊進行相關的操控。
更進一步的，就是操控自爆的這一類了，需要從自身的“控製區”分割出一部分，以寄生的方式放進普通巨人體內，形成一個“功能單一”的分身。
後麵兩種方式，若是被控製的巨人死去，對大頭菜是有一定影響的！
這也是巨人爬上牆頭之後大頭菜就撒手不管了，任憑它們傻乎乎地從一百多米高的牆上往下跳的原因……
後一種影響更大，真要比較，大概就是稍加休息便無事的輕微腦震蕩和能可導致昏迷、失憶乃至腦殘的嚴重腦震蕩的區別了……
所以，盡管大頭菜氣得快要發狂，也不敢再分割一部分“控製區”去控製巨人自爆將城門洞打通——除非它也想變成和普通巨人的一樣的腦殘。
心知這次夜襲“又一次”失敗，盡管滿心不甘，大頭菜也隻能一陣咬牙切齒之後，發出“撤退”的指令。
大頭菜默默退兵的同時，城內。
從黎祭上次的試驗來看，巨人在照了鏡子之後會發狂，但若是沒有後續“刺激”，嘶嚎發泄一陣之後就會消停，再次變成蠢萌蠢萌的腦殘巨人，不過這次張參陰險的舉動讓它們完全沒有“消停”的機會，隻能將發狂進行到底了。
尤其是張參動手將城門洞和城外相連的地方封死之後，這些發狂的巨人以及被它們坑了的“正常”巨人就成了甕中之鱉，想逃都逃不掉了。
“諸位，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片刻，張參耳邊中響起藍鳳凰的傳音。
“你們有沒有發現，巨人的動作並沒有白天靈活，而且現在的動作比之前似乎也變得有些遲鈍……”藍鳳凰的語氣有些不確定，畢竟是晚上，場麵的混亂也不容她仔細觀察。
“我的感覺告訴我，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發現！”
這句話一出，容不得眾人不重視了。
連預言師的話都不在乎不當回事，那真是作死了。
老實說，今晚的夜襲，造成的傷害並不是很嚴重。平民並未受到太大傷害，真正死傷慘重的是負責戍守城門的第四兵團——其中有九成死於從天而降的巨人……
易超和張參出麵簡單與趕來的達裏斯等人說了幾句之後，六人便縱身落到土牆之上，開啟圍觀模式，圍觀對象自然是那些完全陷入混亂殺作一團的二十多頭巨人了。
一麵半圓形的土牆，一堵封死的牆，加上原有的牆體，組成了一個大麵積的“柵籠”，屬於這些巨人的柵籠。張參在柵籠內側裝上了很多明晃晃的鏡子，每個角落都不放過，配上一支支燃燒的火把，構成世上最堅固的牢籠——對巨人來說。
張參選定了一直死掐的巨人甲和巨人已，仔細觀察它們這對好基友的動作。
之前還不覺得，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這個變化就非常明顯了。
它們確實變得更加遲緩，仿佛在這半個小時內從彪悍壯年變成了耄耋老人！
出拳的動作變慢，打擊的力度變弱，發出的叫聲變小……甚至，就連它們那原本棱角分明的腹肌也模糊了線條，仿佛要退化消失一般……
“這就是平日裏巨人都是白天活動的真正原因吧。”黎鏡聯想到之前獲得的情報信息，慨然一歎，原來真相就這麽簡單。
諸人之前也有過猜測，巨人不吃東西也能活蹦亂跳是因為它們擁有暫時還不為人知的吸收能量的手段——就像是太陽能熱水器一樣，隻要太陽還在，哪怕陰雨天也能照樣運轉。
隻是巨人比起太陽能就差一些，隻能白天運轉——現在倒是證明它們晚上也能活動，不過消耗的是白天積累的能量，能量消耗到一定程度便出現了眼前的這種景象。
這也是大頭菜果斷撤退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越來越覺得，巨人這種生物不像是自然衍化，而是由於什麽奇怪原因被製造出來的了。”張參的研究員之心開始蠢蠢欲動，“龐大體型帶來的強大力量、體力，還兼具靈活與速度，這麽大一團卻不需要進食，隻要曬曬太陽就行……除了智力上有缺陷，簡直就是完美的進化啊！”
“光合作用，在現實世界可是無數人類的夢想啊。”
“什麽都不用做，每天光是曬曬太陽就不會餓死……這樣一來，可以節省多少時間？！這些節省下來的時間，不管是用來睡覺玩遊戲都很好嘛……”
“嘖嘖，這是多麽美好的一幕啊！”
“……”
“也隻有你這種懶到骨髓裏麵的家夥才會有這種想法吧。”黎鏡白眼一翻，“好了，你就別在這裏推銷你的懶漢思想了，還是想想怎麽處理這些家夥吧。”
“結果出來了，它們已經沒用了，要不直接幹掉？”
見黎鏡和易超都有動手的意思，張參靈光一閃，連忙阻止：“別別別！！”
數道疑惑的目光投過來。
“先別著急嘛。”
“我覺得，這些家夥可以廢物利用一下啊。”
張參目光灼灼地望向已經變得有氣無力但是依然堅持不懈地戰鬥的巨人，那眼神，充滿了強烈的欲望，求知欲。
赫然是看小白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