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清

第159章 定情

周憲章聽梅裏溪如此一說,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衝著台下高聲說道:“章軍士兵們,如果你們看上了白鹿寨的姑娘,人家也看上了你,你就給人家一個信物,等趕走了日本人,我周憲章親自來白鹿寨,為你們舉辦婚禮。不過,你們要記住一點,給出了信物,那就是一諾千金,就要對人家一輩子負責!阿裏山的姑娘們,我周憲章給你們做主,誰要是碰了你們牽了你們的手,回頭又不認賬,老子砍了他的頭!”

台下頓時歡聲雷動!有了周憲章這句話,特戰隊士兵們放開手腳,鄒族姑娘向來大方,不像漢子姑娘那麽矜持。特戰隊員都是北方大漢,人高馬大,鄒族姑娘特別喜歡,這一晚上,雙方你情我願,成就了六十對。

周憲章回到座位裏,舉起酒杯和伏生碰杯,伏生說道:“周軍長,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大酋長請說,隻要我周憲章辦得到,一定從命!”

“周軍長一定辦得到。”伏生笑道:“我伏生一向敬仰周軍長英雄,我這條命也是周軍長所賜。在下想與周軍長結拜為異性兄弟,周軍長可否同意?”

周憲章大喜:“能與大酋長結為兄弟,憲章求之不得!”

周憲章進軍阿裏山,就是要把阿裏山打造成章軍的大後方,形成廣闊的戰略縱深,他最擔心的,就是阿裏山鄒族人不合作。如今,白鹿寨已經接納了章軍,如果能與鄒族大酋長結拜為兄弟,章軍與鄒族人,就成了兄弟之好,友誼牢不可破,阿裏山將成為章軍的堅強後盾。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鄒族是台灣原住民中最大的民族,一旦鄒族歸心,其他原住民也會主動向章軍靠攏。如此一來,台灣民眾就將完全接納章軍,不論是眼前的對日作戰,還是戰後的基礎建設,都奠定了良好的民意基礎。章軍就算是在台灣站穩了!

兩人相視大笑,雙雙站起身來,麵向穀神,正要跪下,忽聽梅裏溪一聲斷喝:“大酋長,這恐怕不符合鄒族的規矩吧!”

兩人急忙回頭,卻見梅裏溪一臉的冰霜。

“梅姑娘,我和伏生大酋長相見恨晚,情同兄弟,如今結拜,有什麽不妥呢?”周憲章急忙問道。

“鄒族人從來不與漢人結拜兄弟!何況是大酋長!”梅裏溪說道。

伏生想了想,說道:“梅姑娘,在這之前,的確沒有大酋長與漢人結拜,不過,好像也沒有一條規矩說不能結拜。”

周憲章也說道:“梅姑娘,據我所知,當年吳鳳在世的時候,曾經有約,鄒族與漢人,可以通婚。既然異性可以通婚,同性自然就可以結拜。我和伏生大酋長今日一見,意氣相投,正好可以結為異姓兄弟……”

“可以什麽!”梅裏溪突然變了臉,怒道:“伏生,別忘了,你這個大酋長是怎麽當上的!”

伏生慌忙下拜:“沒有梅姑娘,我伏生連命都沒有了,哪裏還當得上大酋長!”

“知道就好!”梅裏溪冷笑一聲:“我倦了,要回府休息了!”

梅裏溪帶著丹采,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周憲章和伏生。

伏生麵色尷尬:“周軍長,實在不好意思,梅姑娘不同意。你看……”

“理解,萬分理解。”周憲章說道,心頭卻是萬分不解。

梅裏溪雖然年輕,可從輩分上講,她是伏生的庶母,對伏生有再造之恩,老酋長冉朵死後,要不是梅裏溪,伏生哪裏活得到今天。所以,伏生雖然當上了大酋長,對梅裏溪卻是俯首聽命,不敢有絲毫違逆。這一點,周憲章完全能夠理解。

他不理解的是,這個梅裏溪,怎麽說變臉就變臉?粟祭大典一切順利,大家相談甚歡,不少章軍士兵還勾搭上了阿裏山的美女,梅裏溪對此似乎也沒有什麽異議,而且還一力撮合。周憲章實在是想不起明白,究竟什麽地方得罪了她。

周憲章心中憂慮。他最擔心的就是,阿裏山原住民拒絕與章軍合作,現在好不容易開了個好頭,如果梅裏溪翻臉不認人,就壞事了!

伏生雖然是大酋長,但是,周憲章知道,在阿裏山地區,梅裏溪的威望遠遠高於伏生,她相當於是鄒族人的精神領袖,如果她與章軍反目為仇,章軍在阿裏山就難以立足了!

正在納悶,忽見姚喜從台下的人群中跑上高台,麵向周憲章立正敬禮:“大哥,日本人來了!”

高台下,載歌載舞的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高台上的周憲章,一些和特戰隊員們款款起舞的姑娘們,不由自主地鑽進了特戰隊員的懷裏——她們已經把章軍視為了她們的保護神。

周憲章朗聲說道:“各位鄉親不必驚慌,我章軍絕不會讓日本人踏進白鹿寨半步!我看天色不早了,大家也該回家安歇了。這樣吧,章軍特戰隊官兵隨我下山,消滅踏入阿裏山的日軍。各位鄉親靜候佳音!”

台下的鄒族人歡聲雷同,紛紛離開穀場,回到各自的家中。而那些和特戰隊員定情的阿裏山姑娘們,則是和特戰隊員們依依不舍。

周憲章問道:“姚喜,日軍情況如何?”

“報告大哥,日軍從玉山西北方向,向白鹿寨急進,前鋒已經抵達了距離白鹿寨二十裏地的玄月湖,因為天黑,日軍的兵力和部署不詳,顏瓊林派出警戒部隊,對日軍進行監視,看來,日軍對玄月湖一帶地形也不熟,不敢冒進,正在湖邊宿營,看樣子,他們要等待天亮後再行動。”

周憲章說道:“這應該就是河野龍橋說的那個日軍支隊了,他們應該有兩千人,至少應該攜帶了十門大炮。他們是來增援河野龍橋的,他們本應該得到阿南的接應,在沒有得到接應之前,他們不敢貿然行動,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阿南和河野龍橋已經被我們除掉了!”

“應該是這樣。”郭二杆說道:“這股日軍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夜的行軍,人困馬乏,而我章軍獨立旅以逸待勞,兵力上也占據絕對優勢。媽的,既然他們送上門來,咱們就不客氣,一口吃掉他們!”

“說的不錯!馬上下山!”周憲章說著,向伏生拱手作別:“大酋長,憲章就此別過!”

“周軍長,日軍凶狠,可要小心啊!”伏生說道。

姚喜喝道:“你這個大酋長,隻會長人家的誌氣,滅自家的威風!日本人隻會在老百姓麵前耀武揚威,在我章軍麵前,他們就是一堆大糞!隻是有一點,我章軍和日本人打完了仗,還要去玉山以南,你們守著葫蘆口不放行,這是不是不太仗義啊?”

伏生說道:“姚副官請放心,我伏生的命,是周軍長救的,從現在開始,章軍弟兄們可以自由出入白鹿寨。我馬上以大酋長的名義,傳檄阿裏山各部族,章軍在阿裏山,一概通行無阻。而且,章軍兄弟若有驅使,隻要說一聲,鄒族族人定當盡全力!”

周憲章拱手說道:“那就多謝大酋長了!隻是,梅姑娘今天晚上麵色不善,不知道是否有什麽不妥?”

“周軍長放心,梅姑娘一向恩怨分明,重情重義,今天周軍長和郭旅長也救了她的命,而且,還替她抬轎子,梅姑娘絕不會對周軍長不利。今天晚上的事,可能是有小誤會,待我去向她解釋。”伏生說道:“章軍弟兄們消滅了小日本後,鄒族族人在白鹿寨前簞食壺漿,迎接章軍進寨!”

姚喜大笑:“大酋長,你可要說話算數,我聽說阿裏山的臘肉特別好吃!”

伏生笑道:“隻要章軍弟兄們喜歡,管飽!”

白鹿寨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換了大酋長,又除掉了阿南,很多事情,需要善後。伏生剛剛當上大酋長,也需要一個幫手。孟儂當上了鄒族大祭司,就留在白鹿寨,幫助伏生安定民心,處理寨子裏的事務。

周憲章、郭二杆和姚喜,帶著八十名特戰隊員,趁著黎明的前的黑暗,拜別伏生,匆匆下山。

眾人走到寨門前,忽見寨門下一聲斷喝:“站住!”

眾人抬頭一看,隻見寨門前一排火把,火把叢中,丹采全服武裝,手裏握著一把村田式步槍,兩手叉腰,她的身後,也是一排全副武裝的女兵,個個手持步槍,守在寨門前,擋住了去路。

周憲章吃了一驚,剛才梅裏溪拂袖而去,態度極不友好。這個丹采是梅裏溪的心腹,帶著梅裏溪的貼身衛兵,把持住了寨門,莫非要和章軍翻臉?

真要是這樣,就麻煩了,這些女兵肯定擋不住周憲章的特戰隊,可要是打起來,周憲章好不容易爭取到的鄒族民心,就土崩瓦解了。

周憲章隻得向著丹采拱手施禮:“丹采勇士,日軍進迫白鹿寨,前鋒抵達玄月湖,我要下去指揮部隊作戰,請丹采勇士讓一條路。今天晚上,憲章無意間冒犯了梅姑娘,改日再來賠罪。”周憲章以為梅裏溪生氣,派丹采來討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