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清國,王爺貝勒都是浮雲,軍機宰相都是神馬,隻有兵權才是硬通貨!李鴻章沒了北洋水師,沒了淮軍,頭上隻頂著個太保銜,實際上,他什麽都不是!
呂天慶掌握了北洋水師,堂堂大清國的端郡王也隻能向他低頭!
呂天慶心頭竊喜,表麵上不露聲色,按照朝廷的命令,率定遠艦前來大沽口,迎接端郡王載漪。
按照朝廷的安排,端郡王將在明天上午到達大沽口。呂天慶卻提前了一天,在今天黃昏就到了,表麵上,是表示對端郡王的尊敬,提前候著。實際上,呂天慶是想在大沽口逍遙一晚上,劉公島軍營的日子太過清苦,他早就聽說,天津的窯姐長得水靈,她們當中有不少來淘金的江南美女。
今天黃昏,定遠艦剛剛靠岸,呂天慶就迫不及待地派出親信上岸,找了兩個絕色的窯姐來,藏在自己的臥艙裏,正要逍遙一番。沒曾想,直隸提督聶世成登艦拜訪。
聶世成率武毅軍駐守大沽口,是大沽口的最高軍事長官,北洋水師的旗艦來了,出於禮節,自然要上來寒暄一番,盡地主之宜。
呂天慶聽說聶世成來訪,卻也不好回絕,隻得耐著性子,陪著聶世成。聶世成盛邀呂天慶下艦,去碼頭上喝一杯,呂天慶想著兩個嬌滴滴的窯姐,哪裏有什麽心思喝酒,推說北洋水師有軍規,將士離開軍港後,不得下艦。
聶世成不知道呂天慶臥艙裏藏著窯姐,還以為呂天慶以身作則遵守軍規,對呂天慶大加讚賞,呂天慶也做出一副拒腐蝕永不沾的浩然正氣,搞的聶士成還以為真的碰上了海瑞在世,對呂天慶佩服得五體投地。聶士成在定遠艦上盤桓了一個小時,才離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聶世成,呂天慶迫不及待地跑回了臥艙,撲上了窯姐的肚皮。
臥艙裏,呂天慶正和兩個窯姐幹得熱火朝天,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呂天慶的東西剛剛才入巷,被硬生生打斷,心頭惱怒,罵道:“誰他媽的不長眼!”
“管帶大人,提督大人來了,已經到了指揮室,請管帶大人前去議事。”
“什麽提督大人!”呂天慶怒道:“你們這些狗日的睡迷糊了,老子就是提督……”呂天慶急忙住口,提督的事,要等到端郡王來了,才能宣布。
“請管帶大人趕緊起身,別讓提督大人等急了,大家臉麵上都不好看。”
“放屁!北洋水師哪裏來的提督!”呂天慶提起褲子,上衣也沒穿,跳下床,拉開艙門,隻見外麵站著一個水兵,呂天慶舉起胳膊,對著那水兵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他的手掌沒有落在水兵的臉上,而是被架在了半空中,兩個水兵一左一右,架起了呂天慶的兩支胳膊,把他反剪了起來。
“你們他媽的要造反!”呂天慶大叫,卻是身不由己,被兩個水兵架起來,腳不點地,一會兒,就到了指揮室裏。
指揮室裏,定遠艦上大副、二副、輪機長、以及各部門長官,全部身著北洋水師特有的藍色軍服,站立在大廳兩側,挺胸抬頭,軍容整齊,隻有呂天慶光著上身,發辮散亂,像個水鬼。
兩個水兵把呂天慶扔在大廳中央。
呂天慶怒道:“你們他媽的都發神經,這深更半夜的,竟敢綁架老子,老子是你們的管帶,誰挑的頭,給老子站出來,老子砍了他!”
大廳端頭上,傳來一個聲音:“我挑的頭!”
呂天慶抬頭一看,隻見管帶的座椅上,坐著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人,那人身著藍色軍服,袖口上的雲紋中,繡著九個壽字,那是北洋水師提督的軍銜!
“丁汝昌!”呂天慶驚得一個趔趄。
“放肆!”丁汝昌喝道:“你竟敢直呼本提督大名!”
呂天慶叫道:“你你你不是在徐州嗎?”
“托你的福,我回來了!”丁汝昌說道。
“你不是提督,你是朝廷欽犯!”呂天慶大叫:“來人,把這個朝廷欽犯給我抓起來!”
大廳裏,所有的人都冷冷看著呂天慶。
丁汝昌一聲冷笑:“在軍艦上嫖妓,按我北洋水師的軍規,該如何處置?”
大副麵向丁汝昌,躬身說道:“秉提督大人,按律當斬!”
呂天慶大叫:“他不是提督,我才是提督,太後老佛爺已經傳下懿旨,任命我為北洋水師提督,明天早上,端郡王就要宣布這一任命!你們殺我,就是擅殺朝廷二品大員,是謀反之罪,太後老佛爺要滅你們的九族!”
丁汝昌拍案而起:“既然太後老佛爺要滅我們的九族,我們還保她幹什麽!”
大廳裏的官兵們齊聲高呼:“反!”
呂天慶這才明白過來,丁汝昌回來了,北洋水師反了!
甲午戰爭後期,北洋水師在廟島海域截擊聯合艦隊,取得大勝,然而,北洋水師官兵的日子,卻是一天比一天難過,丁汝昌被朝廷械拿入獄,參與廟島海戰的軍官,不是被撤職就是被調離,明擺著,朝廷要對北洋水師大清洗。尤其是蔡挺幹率鎮遠等三艘軍艦跟著周憲章去了台灣後,朝廷進一步加緊了對北洋水師的清洗,不少官兵不明不白地失蹤或者死亡,官兵人人自危,不少人心生反叛之心,隻是,老長官丁汝昌被捕,北洋水師群龍無首,難以成事。
就在這個時候,丁汝昌突然登上了定遠艦,艦上的官兵見到老長官,痛哭流涕,請求老長官帶著他們某一條生路。
在徐州定武軍大營裏,丁汝昌就已經是死過一遭的人了,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回來,丁汝昌性情大變,從一個懦弱膽小的官僚,變成了一個敢作敢為的漢子,這也難怪,到了這步田地,他也沒有退路了!
更何況,把他從鬼門關裏拉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鴻章的乘龍快婿,丁汝昌的結拜兄弟張佩倫!
而促成這一切的,卻是東方公主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