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老人雙眼紅光乍現又隱去,黑暗視覺啟動,立刻發現飛來的是一顆遠征軍中常見的軍用手雷。這種原始的武器靠金屬碎片和衝擊波殺人,隻能勉強對付一級戰兵,麵對二級的正式血族時作用就相當有限。
但是眼下這顆手雷卻是大麻煩。它的衝擊波很有可能震動皮箱,進而觸發裏麵的機關,把這次交易的東西毀掉。
危急時刻,血族老人大喝一聲,上前一步,用自己身體把兩名手下擋在身後。
他已是四級的高級血族戰士,這顆手雷的破片至多給他造成點皮肉微傷。
“可惜這套禮服了,那可是大師剪裁啊!”在手雷爆炸前的一瞬,血族老人這樣想著。
但是手雷並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爆炸,它頂部的鐵蓋突然彈飛,從裏麵射出一小團錫紙包,隨即在血族老人的視野裏一團銀光綻放!
意外的強光頓時讓三名血族都暫時失去了視力。而在手雷飛出時,千夜就從藏身處躍出,以半跪姿勢落地,雙手平端黎明之光,瞄準了血族老人。當銀光乍現時,千夜閉上了眼睛,憑記憶的方位射出那顆自己灌注的原力彈!
雙方相距還不到三十米,這一槍已閃無可閃,血族老人一聲痛苦吼叫,胸前就是一團淡黃色光芒炸開。這一次不光他的禮服毀了,而且胸腹處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他整個人則被原力彈轟得朝後飛出,撞向兩名手下。
另外兩個年輕血族反應也不慢,有老者的遮擋,強光減弱不少,幾乎隻讓他們停頓了幾秒鍾。隨即一個衝上去扶住老者,另一個托抱著箱子的則轉身就跑。但是在移動中要保持箱子的絕對平衡,最快也隻是小步跑的速度了。
而千夜已如奔馬般氣勢驚人地衝來,瞬間拉近到十米,一根棱刺飛射向血族老者。
年輕血族是老者的後裔,危機關頭立刻挺身擋在老者麵前。他揮起想要格擋的右臂還沒到位,棱刺就已經撲的一聲沒入他的胸膛,像是幾乎沒有遇到多大阻礙又從後背透出,再插入老者右肩。
那名年輕血族一臉愕然,完全沒想到棱刺上附加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竟然能夠一舉射穿他的身體!
千夜毫不停頓,正在全速衝刺最後的十米距離,要在那個血族老者恢複視力和行動力前一舉幹掉這個最強者。
年輕血族嚎叫一聲,舍身撲向千夜,恰恰握住後者揮擊過來的手腕,雙方開始角力。
大多數成年血族體型看上去不是十分健壯,但是具有異乎尋常的巨大力量。普通人族的三級戰兵,在角力上未必幹得過二級血族。
但千夜突然大吼一聲,全身力量迸發,一下就壓倒了年輕血族的抵抗,右手匕首撲的一下插進了他的肩頭。塗了銀液的鋒刃立刻燒灼起年輕血族的血肉,冒出大團青煙。年輕血族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右手力量一鬆,立刻讓千夜的左手也恢複自由。
千夜哪會放過這個致命的間隙,立刻揮起巨大的黎明之光,把鋼製的槍柄狠狠砸到年輕血族的臉上,滿意地發現不管是哪個種族臉總是相對脆弱些。
這一下就把對方的鼻梁和半邊顴骨砸得凹了進去,然後千夜一把甩開那個失去了大半神智的年輕血族。
當千夜順利衝到血族老人身前時,卻意外發現原本最強悍的對手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仰天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短短時間內,對方胸前的傷口已經擴張了一倍,從拳頭大小變成碗口大小,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著,不斷向外滲出黑血。
看到這一幕,千夜也忍不住怔了一下。這是自己剛剛那一槍的戰果?
這個距離上正中要害,如果用的是破魔秘銀彈,自然可以毫無懸念地把血族老者一槍轟殺。如果用的是差了兩級的秘銀彈,也足以造成短時間內無法自愈的重傷。
但是千夜自己灌注的那顆原力彈,沒有附著任何特殊破魔效果,對血族的威力,正常應該隻有秘銀彈的三分之一。就算千夜的原力格外淩厲,也至多隻有二分之一。
並且血族的等級越高,威力被削弱的比例就越大。在血族強大的自愈體質前,任何不能致命的物理傷害都隻是皮肉之傷而已,沒有對吸血鬼來說是劇毒的銀保持持續傷害,那麽四級的血族老者同樣是個巨大威脅。
這也是千夜冒險正麵硬抗也要及時補刀的原因。可是看血族老者現在的傷勢,分明比秘銀彈造成的創口還要嚴重,僅僅是一槍就把他打到了瀕死狀態。
千夜想起了自己灌注彈頭時摻雜進去的那縷神秘血氣,難道是因為它的緣故?
千夜僅僅是怔了一瞬息的功夫,然後就不理這邊地上兩個瀕死的血族。
他疾衝進夜色,追向另外那個逃跑的血族。千夜這次沒有直接貼近攻擊,當他目測到合適的距離後,再次舉起了黎明之光,同時屈膝,半跪,瞄準,射擊,一氣嗬成。
黎明之光裏麵已經充滿了原力,凝聚出新的原能彈。隨著扳機扣下,一團光芒隨即從槍口噴吐而出,轟在了那名年輕血族的後心!
年輕血族一聲慘叫,居然堅持著沒有倒下,又踉蹌向前跑了幾步。這時他耳邊突然傳來千夜的聲音:“你可以休息了。”
塗銀短刀深深刺入他的心髒,而那個皮箱則四平八穩地到了千夜手中。
千夜簡單檢查了一下箱子,發現機關異常複雜,根本不是他能夠拆除的,看樣子隻有等待三小時過去了。
不過千夜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完成,那就是齊公子。
他轉身一路朝黑流城的方向疾奔,隻在中途稍作停留,找了個事先探查過的隱蔽地方,把皮箱藏好。
在距離黑流城七十公裏的地方,卡車正停在路邊,齊嶽和老人一臉晦氣地站在路旁,那名護衛則鑽入車底,幾件工具在他手中不停輪換,顯然在檢查著什麽。
片刻之後他從車底探出頭,說:“少爺,是動力傳輸管路出了問題!它裂了一個口子,動力蒸汽全都漏光了,難怪跑不動。”
齊嶽眉頭一皺,問:“有人破壞?”
“不太象,看破損的地方應該是被路上的石頭給劃到了。”
“媽的!這幫該死的軍需官!就不能少貪汙一點!”咒罵過後,齊嶽雙眉舒展了一些,又問:“要多久才能修好?”
“這是小毛病。二十分鍾就能修好,最多半個小時。”
聽到護衛的回答,齊嶽於是決定等卡車修好再走。
這個地方距離黑流城還是有些遠,如果靠他自己雙腿差不多要走兩個多小時,而且會累個半死。等卡車修好,然後坐車回去同樣也就是兩個多小時。
隻不過齊嶽還是有些鬱悶,這次行動隱秘而重大,車輛事先就經過精挑細選,這款型號素來以越野性能強,可靠性高而著稱。沒想到跑了這麽一次還是出了問題。
不過總的來說齊嶽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他完成了這個極為重要的交易,回頭不僅在家族中的地位會大幅提升,而且肯定能討得那位大人物的歡心。
那個人可是他父親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打通了這層關係,然後再去遠征軍中曆練一番,鍍鍍金,齊嶽的前途就完全可以超越他的父親了。運氣好的話,甚至有可能再向上爬幾層,說不定還有機會前往中上層大陸定居。
想到未來的前景,齊嶽就不覺得時間難熬了。
護衛從卡車上搬下工具,開始丁丁當當地修理。
當千夜借著夜色的掩護靠近時,看到的正是自己預想中的場景,而且是最好的那個結果。
卡車底部的動力管道就是他弄壞的,紅蠍出身的他動這點小手腳自然不在話下,還自然無人為痕跡。千夜最擔心的就是齊嶽拋下卡車,步行回黑流城,那時又要大費手腳跟蹤追殺。
好在齊嶽確實如傳聞中一樣喜歡享受,果然留下來等待卡車修好。
黎明之光中已經灌滿原力,這是千夜今晚能夠使用的最後一發原能彈了。他屏住呼吸,耐心向著齊嶽靠近。
一百米,九十米......直到進入三十米,千夜依然沒有被發現。
“少爺!車修好了。”護衛叫了一聲,然後就從車下爬了出來。
千夜看到齊嶽和老人都向那名護衛望去,立刻將早就握在手裏的手雷擲了出去,然後用黎明之光瞄準了那名護衛,扣下扳機。
看到一個黑忽忽的東西飛來,齊嶽和老人都麵色大變,叫了一聲:“手雷!”然後就分別撲閃向兩旁。
兩人在飛退的時候,都緊盯著手雷的落點。戰兵身體遠比普通人強橫,這種老式軍用手雷拿來對付普通人還行,象齊嶽隻要退到五米以外,最多受點皮肉輕傷,並不影響戰鬥。
手雷落地,上蓋彈飛,然後射出一團錫紙,最後化做極為強烈的閃光。
措不及防之下,齊嶽和老人一時間眼前隻剩下茫茫的白,所有的景物都瞬間消失。對付血族有特效的閃光彈,在黑夜環境中對付人類效果也不錯。而這種出人意料的小詭計,也讓人防不勝防。
千夜看著最後一發原力彈端端正正地射在那名護衛的臉上,將他的腦袋轟爆,然後用力將黎明之光甩了出。
重達十公斤的巨型老式手槍在飛旋起來之後,就變成了一件頗具威力的殺器。它直接砸在還沒有從盲目狀態中恢複過來的老人腦袋上,鮮血立時沿著發際披滿臉,老人重重摔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隨後千夜如幽靈般衝到齊嶽麵前。
這時齊嶽雙眼隻能勉強睜開,又紅又腫,淚水不斷流下。千夜一拳重重地砸在齊嶽腹部,頓時讓他彎腰如弓,而且不由自主地開始嘔吐,沒消化的殘渣連同酸水噴了一地。
千夜又是一拳砸在齊嶽背上,齊嶽如同被猛獁巨象踩過,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然後千夜一腳踹上齊嶽的臉,這一記下了全力,齊嶽頓時被踢得飛了起來,鮮血飛濺數米,血水中還有十幾顆牙齒一同噴射。
千夜那與體型完全不符的巨大力量,連續三下重擊,頓時瓦解了齊嶽的全部抵抗能力,讓這個二級戰兵也隻有倒在泥濘裏呻吟的份。
千夜慢慢走到齊嶽身邊,蹲下,拍了拍齊嶽的臉,說:“齊公子,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