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宋子寧低吼一句,在原地走來走去,顯得極不平靜。
“我已經讓狼王付出了代價,而且還會讓他不斷為此事付出代價。”千夜道。
現在兩人的角色似乎反了過來,還需要千夜不斷去安慰宋子寧。
宋子寧忽然變得暴躁,喝道:“你不懂!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會處理。不讓他們見識一下本少的手段,他們還真以為中立之地這屁大點的地方,也能藏龍臥虎!”
千夜愕然,然後失笑,道:“你可打不過紀胖子,更不用說狼王了。去幹什麽,送死嗎?”
“你就能打過了?!”
“紀胖子還是打得過的。”
“你!......”宋子寧一時語塞,臉脹得通紅。個人戰力這一項,是七少心中永遠的痛。他總是跟得上千夜,也總是差了一小步。就此一點之差,在戰場上卻會千百倍的放大。
被千夜一激,宋子寧總算冷靜了一些,瞪了千夜一眼,取下背包,扔給千夜,道:“這個給你,好好保著你的小命,別本少一個沒注意,你就被人給弄死了!”
背包異常沉重,入手後登時一沉,千夜也要加點力,才能輕鬆入手。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千夜拉開背包拉鏈,見裏麵裝的都是原力槍的部件,最主要的赫然就是指極王留下來的槍管。
難道說這麽短的時間宋子寧就把這把槍給配齊了?千夜頓時又驚又喜。
在原力槍械方麵,千夜已可算作大師。當下拿起配件稍看一眼,就知道應該如何安裝。他雙手如風,一連串清脆聲音中,一把修長的原力槍轉眼成型。
這把槍呈深灰色,表麵啞然無光,厚重中又透著細膩。原力陣列巧妙地和金屬原本的紋路融合在一起,做工堪稱巧奪天工,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與之相比,老人崔源海還要遜色一籌。
它通體都是由金屬製成,材質異常堅固,當然重量也極為驚人,達到數百公斤。若非是千夜,普通人連背都背不動。
但是隻要能夠克服重量,這把槍的設計卻是好處多多。最大的好處就是堅固,即使是中立之地這樣的嚴苛環境,也能夠自如使用。除此之外,它本身就是一件武器,槍柄處的堅硬程度僅比東嶽稍差,一下砸下去,就連蛛魔也承受不起。
而且隻有這種一體設計,通體都采用高強度稀有合金的結構,才能夠完全發揮出指極王所煉的那根槍管的威力。
千夜反反複複地看,越看越是愛不釋手。這把槍完全是為他量身訂製,從長短到形狀都極為合手,甚是符合千夜平時的戰鬥習慣。甚至連遠遠超過常人負擔的重量,可以說都是為千夜而設計。
千夜習慣使用東嶽,數百公斤不說輕若無物,也相差無幾。然而不要小瞧這些增重,在重量上不加限製,就可以使用很多特殊材料,從而實現許多普通槍械不可能實現的功能,充分發揮出這根槍管的特有的超強功能。
在槍身上,鐫刻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字:葬心。這就是這把槍的槍名,亦是極符合指極王當日心境的名字。看到這兩個字,千夜也是怔了一會,不知不覺的想到了夜瞳,想到了她和他那個永遠也無法達成的目標。
當日千夜立下這個目標,有多少是為了不去觸及那絕望的心情?
葬心這兩個字美則美矣,隻是略嫌力道不足,沒有那種心灰若死,萬物無聲的霸意。不過這兩字顯是出自宋子寧手筆,七少天賦再高,在這個年紀,也不可能體會到指極王當年的意境。
研究許久,千夜方戀戀不舍地將葬心放下。要說美中不足,就是這把新槍隻是發揮出了槍管的全部威能,但還沒能做到增強的地步。
千夜歎了口氣,頗覺遺憾。然而他轉念一想,卻發覺不是那麽回事。這根槍管本身已經超越九級,接近當世十大名槍的程度。然而接近畢竟不是達到,經過宋子寧之手,葬心本身已是九級。如果機件再能夠增幅槍管威力,那豈不就成了又一把當世名槍?
這可是當年指極王都沒能完成的壯舉,宋子寧怎麽可能辦得到?
不過葬心能達九級,亦是意外之喜。千夜對它簡直是愛不釋手,根本不願意放下。
隻是葬心威力是足夠了,消耗也符合九級槍的標準,甚至還在一般水準之上。千夜嚐試著輸入原力,結果原力被源源不絕地吸入,葬心卻全無動靜。
轉眼間千夜小半原力輸入葬心,才看到槍身的原力陣列有了反應,槍管也被激活。
試到這裏,就不必再試了。千夜估計,葬心開上一槍,自己恐怕就要被抽幹。
千夜現在雖然隻有四個原力漩渦,但是原力凝聚程度已接近晶化,不論品質,隻論數量的話,千夜四處原力漩渦蘊含的原力直追其它戰將的八處原力漩渦。即使如此,仍要被葬心一槍抽幹,這把槍的消耗之大,可見一斑。
有葬心在手,千夜等若如虎添翼。葬心加上原初之翼,那時一槍之威,簡直無法想象。
千夜剛把葬心收入安度亞的空間,忽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引擎真的很神奇啊,沒想到他們真的做出來了。嗯,這裏就是控製接口吧?有了這個,這艘英靈殿就要換我當主人了!”
千夜大驚,回頭一望,見一個少女正站在地竜心髒前,認真地看著嵌在心髒中的引擎。這時引擎艙蓋已經打開,露出裏麵運行的機件。看她的樣子,竟還想伸手進去摸一摸。
“住手!”千夜大驚,不及細想,閃移到她身後,伸手抓下!
少女身影忽然變得如夢幻如泡影,輕盈轉身,上身後仰,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千夜。
竟是姬天晴!
千夜這一驚非同小可,竭力收手,雙腳更是直接沉入地麵,釘在了艦內地板上,這才堪堪停住。這個時候,他五指指尖距離姬天晴的胸脯不過數分之遙,隻要再往下一點,就要抓個飽滿了。
千夜好不容易才收住力,可是姬天晴這小妮子卻要作死,竟在這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吸這一口氣後,是會發出驚天動地的大招,還是震耳欲聾的尖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胸急劇膨脹,迅速接近千夜的指尖,然後撞了上去。
然後,姬天晴的後招展現,是一聲驚叫:“非禮啊!!!”
千夜眼前一黑,差點栽倒。他挺身收手,正色道:“沒有。”
姬天晴一把抱住千夜的手,叫道:“還想抵賴!物證在此!”
“這,這是我的手。”
“是啊!剛剛它在幹什麽?這不是罪證,什麽是罪證?”
要說千夜和姬天晴也算相處了不少時間,卻從來沒想到她的伶牙利齒是如此厲害,讓千夜毫無還手之力。
“等等,天晴,有話好好說。你怎麽會到這裏的?”
“因為我有軍令在身啊!”
千夜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妙,問:“什麽軍令?”
“軍令在此!”姬天晴掏出一張白紙,在千夜麵前一晃。
千夜一怔,這張紙版式特殊,一看就知道是軍部重要軍令的專用紙張,根本仿製不來。可這是張白紙,完完全全的白紙。
看到千夜麵色有異,原本得意洋洋的姬天晴感覺不對,把紙轉過來一看,頓時傻眼,麵露尷尬。
不過她豈是好對付的?她取出墨筆,刷刷地在軍令紙上飛快書寫,當場寫了封軍令出來。然後她又取出一方銅色小印,在嘴邊嗬了口氣,啪的一聲蓋在軍令上。
“哪!給你!”姬天晴很是得意洋洋。
千夜接過軍令,見上麵寫著‘茲令帝國上校姬天晴,前往中立之地,就任千夜貼身副官一職,即日執行。'
又是貼身副官,隻不過她的軍銜由當初的少校變成了上校。
千夜哭笑不得,目光落在信紙一角的印鑒時,卻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印鑒上以古體鐫刻著四個字:指極問道。
這是指極王的印!
看這印鑒大小式樣,應是指極王的隨身用印。這種形式的印鑒原本不是用在軍部軍令這種場合,可是指極王何等身份?無論什麽樣的印鑒,都有同樣效力。
千夜看看軍令,再看看姬天晴,猶豫許久,終於問:“這個印鑒,難道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她答的理所當然,千夜本能地感覺到她說的是實話。也就是說,指極王的隨身印鑒,確實在她手上。事情到了這一步,就複雜了。
“我已經不是帝國的人了。這份軍令,給我不太合適吧?”
姬天晴笑得天真無邪,“是不太合適,不過這上麵蓋的可是指極王的印,你不接也不太合適吧?”
這話裏麵的威脅意味就很明顯了。帝國軍令千夜可以不接,可指極王的命令他怎能不接,又怎敢不接?
可是就這樣接下軍令,總是感覺有些別扭。千夜指指軍令上的印鑒,問道:“這個印是怎麽來的?指極王總不會把隨身印鑒讓人帶到中立之地吧?”
“是我偷的。”姬天晴倒是坦誠。
“偷的......”千夜很是無語。他抖了抖軍令,道:“既然是偷的,那這份軍令......”
“當然有效!”姬天晴搶著道。然後露出計謀得逞的笑,“他老人家最愛麵子,印鑒被偷這件事是絕不會承認的。所以,這份軍令就是真的!”
“......好吧,你贏了。”
“我就沒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