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練也可以有三金啊，說不定還是正式編製呢。”蕭鼎說道。
“你想多了，哪個學校都都需要清潔工，但沒有哪個學校會需要什麽刀塔教練。”
“我們就需要啊，我們馬上就要去打省比賽了。現在萬事俱備，隻欠缺一個大神級的教練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你這小子人小鬼大的，當個教練不也正好合適嗎？”
“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但經過了昨天的比賽後，就不這麽想了。我就算再怎麽鬼大，也還是人小，根本比不過那些職業老油條。”
“怎麽著，聽你這口氣，難道你們昨天遇見職業選手所帶的隊伍了？”
“說來話長，但也差不多。淩叔，其實市場是講求供需關係的，現在我們需要一位高人來幫我們指點一下，而您又是這樣的高人。這就叫有供有求，那麽這個市場也就成立了，既然有市場，三金自然會來啊。”蕭鼎說道。
“又欺負我書讀的少，有供有求就叫市場成立，那我的報酬誰替我解決。莫不是你們幾個小鬼一起籌錢給我開工資嗎。”
“淩叔，工資好商量啊，我相信我們偉大的學校，會幫我們墊付的。”
“傻小子，現在的學校都是自負盈虧了，又不是社會福利機構，憑什麽幫你墊付工資。學校請清潔工也是為了整個校園環境，所以我也得辛苦掃地才能有錢拿，你以為我每天隻需要散步下象棋，就能拿到薪水啊。”
“學校請個刀塔教練，也可以有助於提高衛校的刀塔水平，等我們去省裏拿回冠軍，也相當於是幫我們學校打響了名號。這年頭，正因為都是自負盈虧，所以才更需要宣傳炒作。有了這樣的正麵宣傳，對學校招生也有好處啊。對比於去電視上打個廣告，請個教練所支付的薪水可要少多了。”蕭鼎說道。
“你們是新新人類，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但上一輩的人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就算有錢，也隻會拿去在電視上打廣告。”
“是啊，關於這一點我以前也是有想過的，讓學校出麵請淩叔來當我們的教練，這可再合適不過了。但學校方麵肯定不可能同意嘛，要不你去給校長建議一下？”王亞飛說道，既然蕭鼎能說會道，說不準他就能說服校長。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與其讓自己的寶貴兒子在學校裏大材小用的當一個清潔工，為什麽不讓他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裏發光發熱呢！”蕭鼎擲地有聲的說道。
“你在說什麽啊？”王亞飛打斷道。
現在輪到王亞飛跟謝平來扮演“丈二的和尚”。
在蕭鼎說完之後，淩叔先是不自覺地朝其他地方看了一眼，然後又略微的遲疑了一下，跟著他像是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些也是你從資料上看到的嗎？”
“不是，那些資料裏隻有關於刀塔的相關內容。”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淩叔問道。
“我猜的！”蕭鼎自信說道。
淩叔臉上的肌肉不規則的跳動了幾下。
“那你猜錯了。”
“無巧不成書嘛，校長姓淩，您也姓淩，相信你們一定是一家人。”也就是蕭鼎普通話不錯，前鼻音與後鼻音發音都很標準，要不然王亞飛他們可聽不懂這幾句。
“天底下同姓的人何其多，就算是同名同姓的也不少見，你跟寫《誅仙》那人難道也是一家人？”淩叔笑道。
王亞飛忽然間抄起了謝平的左手，然後猛然的給了自己一耳光，但正要打到臉上之時，王亞飛又鬆開了謝平的手。
“媽蛋，我來學校這麽久了，怎麽就沒留意過校長姓什麽？”
被王亞飛這一舉動嚇壞的謝平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原來校長是姓淩啊……”
看起來，他們兩個人已經信了蕭鼎的話。
“如果隻是同姓的話，那確實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但要再把其他東西聯係在一起，就不太難猜了。”
“其他還有什麽東西？”
“多了呢，我們一個一個說，大家一起想想，為什麽在這個以女生為主的學校裏會存在著刀塔校隊？”蕭鼎問道。
“女生也玩啊，玩的人多了就一起組個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淩叔說道。
“一起組個隊與學校專門成立一個隊是不一樣的，一個是自發組織的，另一個則是由學校牽頭。如果隻是因為女生愛玩，就專門為她們成立一個校隊，這很明顯是有違常理的。”
“鼎哥，這這樣說不對吧，在我看這很正常啊。”謝平說道。
“你也是新新人類啊，但淩叔不是說了嗎，學校裏的領導是上一輩，他們比你大了可能不止三十歲。在他們年輕的時候，肯定沒聽說過什麽刀塔，也沒聽說過電子競技，等他們到了現在的歲數，更不可能去接觸刀塔，也不會去接觸電子競技。如果一群女生說要成立一個跳皮筋校隊，我覺得他們一定不會反對，但一群女生如果說要成立一支刀塔校隊，我想他們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這也不一定吧，你看其他學校也都有了刀塔校隊，所以衛校就跟風成立了一支。”
“平哥你知道衛校刀塔校隊是什麽時候成立的嗎？”蕭鼎問道。
“不知道啊。”
“衛校刀塔校隊正式成立的時間，在整個雲嘉市都算早的，就算放到全中國，也都能說是最早的一批。一個以女生為主的學校，卻在第一時間成立這樣的刀塔校隊，除了女生愛玩以外，想必還得有其他理由吧。”
“其他理由，是因為淩叔嗎？”謝平說道。
“是的，必定是跟淩叔有關。因為淩叔的關係，所以淩校長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刀塔。又因為有一定的了解，他才不會排斥這樣的新興事物。也因為淩叔曾經走上了職業刀塔的道路，所以淩校長才不會反對在校園內推廣刀塔。”
“啊……這麽說的話，倒也不算牽強，如果淩校長真是淩叔的爸爸，這一切就全都能說通。”謝平恍然大悟。
“毫無邏輯，如果我是那個淩校長，別說成立什麽刀塔校隊了，凡是在學校裏玩刀塔的人，我都通通開除出校。”淩叔突然哼了一聲
“為什麽啊？”王亞飛問道。
“你們假設他有一個兒子，還假設這個兒子很小就成為了一名職業選手。但你們就沒有想過嗎，別人家的小孩都還在讀書考學，而自己家的小孩卻跑去打遊戲，甚至還要背井離鄉。換成是你們父母，他們會允許你們這樣做嗎？”淩叔說道。
“不是單純的打遊戲啊，是成為職業選手啊。”王亞飛說道。
“職業選手？很了不起嗎？職業選手坐公共汽車能不給錢嗎？所以我要是那個淩校長，早就把刀塔給恨死了。換成其他職業可能都還有得談，但他自己是校長啊，是從事教育行業的。自家的小孩都教育不好，還怎麽有臉去教育別人？”
淩叔的話讓王亞飛啞口無言。
要不是來到衛校，要不是認識了謝平、衛雨石，要不是接觸到了淩叔，王亞飛也不會知道所謂的電子競技到底是什麽。
更不會知道刀塔跟俄羅斯方塊有什麽不同。
在這之前，如果王亞飛聽說誰連高中都不讀就跑去打什麽電子競技，他可能也會覺得這人肯定是不務正業，玩物喪誌的典型。
“我想這就是從事教育行業的人，他們偉大的地方。”蕭鼎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
“什麽意思啊？”謝平一臉無辜的問道。
“麵對一個全新的東西，誰都會有所顧忌，就算是校長，也不是聖人，所以擔心是肯定的。擔心必定伴隨著誤解，誤解又會造成矛盾，矛盾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調和。剛才淩叔說了，換成是我們的父母，他們也不會同意我們在這個年齡就走上這條路。但這也不是他們不同意就行的，就算他們不同意，我們也可以堅持啊。我想淩叔就是不顧家人反對，然後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這條道路。”蕭鼎說道。
蕭鼎說完，淩叔隻是呆立在那兒並不置可否。
看淩叔不說話，蕭鼎接著說道：“淩叔堅持要走這條路，淩校長也阻止不了。但如果事情變成這樣，想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會暫時破裂。父子關係不同於其他關係，如果這層關係出現了裂痕，隨即而來的無非也就是互不交談、離家出走等等。”
蕭鼎越說越誇張，王亞飛跟謝平隻能豎耳傾聽，卻不敢稍作評論。
“淩叔要去打職業，看來離家出走會是必經之路。因為淩叔是去打職業的，所以跟那些離家出走通宵徘徊在網吧門口的少年不一樣。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可能收入非常微薄，但至少能保證吃飽吧。”蕭鼎繼續說道。
“能吃飽嗎，吃泡麵都不給加火腿腸。”淩叔眯著眼睛嘀咕道。
“有吃有睡，又沒什麽其他開銷，淩叔應該就是這樣開始征程的吧。年少無知，擁抱夢想，即便暫時斷絕跟家裏的關係，也絕不後悔。”
“暫時這詞不是很妥。”淩叔說道。
“嗯，在那時候應該還沒想那麽遠，恐怕就是永遠斷絕關係都無所謂。但這麽一走之後，留下來的隻會是一個失敗的家長和一個失敗的教育者。就算隻是一個普通的家長，他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不管不顧的跑去打什麽電子競技，更何況還是一個教育從業者呢，那時候淩校長就已經是校長了嗎？”蕭鼎問道。
淩叔搖了搖頭沒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