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疊嶂,一望不到邊。日頭當空,烈日下的一木一草都顯的越發沉靜,一陣陣蟬鳴更讓人感到躁動不安。
此時正值晌午,坐落在倉木山腳下的王家村卻未見炊煙嫋嫋,反到一片死寂蕭條之色。
一座破爛的木屋毫不起眼的杵在村子的最北邊。
“哥,她怎麽樣了?”
“吱扭——”
搖搖欲墜的破爛木門被推開,打破了死寂。
一個身著寬大灰白布衣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端著一隻破損的土碗快步走了進來。見她身著的衣裳原本的灰色已洗的發白,而這衣服的大小顯然與這姑娘的身材毫不相符,使這姑娘越發顯的瘦弱。清秀的瓜子臉略微發黃,一雙明亮清澈的杏眼中掛著幾絲擔憂與焦急。
“妹子,噓——小聲點!”
昏暗的屋內一高大男子應聲闊步而出,見他同樣身著洗得發白的布衣,上還多了幾個補丁,不過卻掩蓋不了男子的浩然之氣。濃厚的眉毛下一雙劍目有神,與小姑娘同樣透著焦急不安。
“呃,好!”小姑娘趕緊將手中的土碗交給了大哥,又轉身朝屋外左右望了望,見沒啥動靜,便躡手躡腳的悄悄關了木門,轉身壓低了的聲調,“哥,放心,我注意著呢,沒人發現。”
“嗯,走吧,去內室看看她。”
掀開內室的門簾,破爛的內室中隻有一張舊床和一張木凳子和桌子。屋內沒有窗戶,隻有靠桌上的一盞蠟燭供給著微弱的光亮。
舊床上平躺著一人,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此人的容貌。
“哥,把藥給我吧,我來喂她喝。你已經守了她一天一夜了,快去休息休息。”說著小姑娘就準備端過男子手中的土碗。
“筱兒,還是我來吧,這一晚你也累壞了,該休息的是你。”男子心疼的望著自己這唯一的親人,常年的饑餓使原本可愛健康的小妹麵黃肌瘦,發育不良。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己卻也無可奈何。想到這,男子越發懊惱,“對不起,妹子,是哥沒把你照顧好。“
“好啦,哥,怎麽又提這個了。這能怪你麽?要不是那星輝…”
“噓——跟你說了多少次隔牆有耳了。這姑娘你就別操心了,出去吧。”男子揮了揮手,便不再搭理筱兒。
“哥!”筱兒不滿道,“我受夠了!”
見筱兒滿臉悲憤的一把坐在木凳上,拍案而道,“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忍下去?這何時是個頭?”原本秀氣的小臉與這潑辣的性子還真是相差甚遠。
“砰——”
土碗被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過猛的力量使藥汁溢了些出來,撒在了男子的手上和木桌上。
“你以為哥就甘願屈服麽?”很明顯,男子也火了起來,“咱們的爹娘死在他們手上,我做夢都想著怎樣才能殺了他們為爹娘報仇呢。”
“可是…他們是神,我們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說話間,男子的雙拳已緊緊握住,一雙劍目火光閃爍,暴露的青筋可看出男子的憤怒。
“神?嗬嗬…”筱兒一聲嗤笑,“哥,你真信?”
男子並未回答,隻是深深的盯著眼前這個日漸長大的小妹,想到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卻因家中劫難過早成熟,劍目中閃爍著複雜的思緒,看不出何意。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才緩緩開口。
“無論真假,咱們在沒有實力戰勝他們時,隻能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時機!又是時機!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等到時機!”畢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雖比同齡人成熟,但卻也掩不住年輕人的衝動與稚氣,仍是少了些火候。
“好了,筱兒。那你就留下來照顧著姑娘吧。”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去外麵守著,萬一被星輝使者發現那可就麻煩了。”說著男子便將土碗端起來遞給筱兒,並再叮囑,“她醒了立馬通知我。”
愣愣的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筱兒的心中百般滋味。
筱兒雖剛及笄,卻是個十分懂事的孩子。父母的慘死並沒將這小姑娘打倒,反而越發堅強。和自己唯一的親人代之相依為命,一心的願望便是為爹娘報仇。
“咳——咳咳——”
“嗯?”一陣咳嗽聲拉回了筱兒的思緒,轉身一看,見床上的姑娘似有清醒的痕跡,忙走上前去。
“姑娘….姑娘….”
“咳咳——”
“姑娘….醒醒….醒醒….”
“….水….水”床上的女子呢喃著微弱的聲音。
“好的姑娘,我立刻給你倒水。”說話間筱兒已趕緊將藥碗放在了桌上,隨手拿了個桌上的杯子倒了杯白水便慌亂的坐到床沿上,小心翼翼地將床上的姑娘腦袋抬起,緩緩地將水一點點倒入姑娘已幹澀得裂皮的小嘴中。然而,一大半都順著脖子流了出來,喝進的隻有一小半。
“咳咳——”
“慢點喝,別嗆著了。”
床上的姑娘似乎聽到了筱兒的好心提醒一般,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皮微微動了動,似乎,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