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很快趕到了東城李秀才家。
堂屋內,一襲青衫的李秀才癱坐在地上,一臉呆滯的盯著離自己不遠處的地麵,地麵上,突兀的倒著個頭顱。四周地麵濺有少許血跡,已幹澀。看現場的狀況,頭顱應是從不遠處的案上落下,滾到了地上。
“狗蛋,你來看看這頭顱。”趙大人命狗蛋前去驗證。
果然,狗蛋臉色一白,大驚:“沒沒.....沒錯,這正是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怎麽.....跑這裏.....來了?”
“不在這裏,那應該在哪呢?”葉茉緩緩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敏銳的目光一眼掃過頭顱,心中已有幾分計較。
“李秀才,這頭顱怎麽的來的?”一大幫人都進了堂屋,可這李秀才似乎沒看到一般,一動不動的癱坐在地上,趙大人厲聲嗬斥,“本官問你話呢!”
李秀才猛的一怔,慌忙的踉蹌爬了過來,一把抱住趙大人的腳踝,大吼道:“大人,大人,小的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啊,明明我買的是豬頭啊,怎麽抱回來就成了人腦袋了?難道是綠珠還不肯原諒我,把豬頭變成人頭了?”
“噗......”
葉茉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個李秀才,腦子讀壞了吧!
“李秀才,別怕,你先起來把你買豬頭的事情經過將給我們聽聽。”趙大人見李秀才嚇成這樣,凶他也不是,隻好好生勸說著。
原來,今日是李秀才的亡妻綠珠的祭日,李秀才昨日下去便去城東劉記豬肉鋪買了個豬頭帶回家,以備今日吊念亡妻所用。豬頭用塊白布包裹著,拿回來後李秀才便一直放在桌上,因為堂屋陰涼,倒也不用擔心天熱壞掉,所用並未動過,想著第二日便直接打開供奉。誰知今日打開一看,豬頭變成了人腦袋!李秀才的尖叫聲引起了鄰居的注意,這才有人報官找到了趙大人。
“在劉記裝豬頭時你可有親眼看著豬頭被包裹好?”
“當然是親眼所見。平日裏我都是去劉記買肉,與那劉老板關係也甚好,劉老板專門給我留了一個最好的,當著我的麵將豬頭包好並拿給我。”
“那這麽說,豬頭是昨夜裏被掉包的了?”趙大人疑惑,為何不直接處理掉頭顱反而和一個豬頭掉包?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了。”李秀才回道。
趙大人並不著急,先派人到劉記豬肉鋪帶來了劉老板,經過單獨的詢問劉老板,與李秀才所說一致,這麽說來,李秀才並未撒謊,從豬肉鋪帶出的是豬頭,第二天打開成了人頭。
“李秀才,豬頭帶回家後,可有人來過你家?”葉茉問道。
“沒有,家中一直隻有我一人。”
“這麽說,這豬頭一定是昨夜裏被掉包的了!”趙大人沉聲問道:“你可認識這頭顱之人?”
“怎麽會認識的,這個男子,我以前從未見過。”李秀才惶恐著,一提到頭顱,止不住的寒意。
“既然不認識,凶手為何會將頭顱掉包栽贓與你,還是說,最近你可有遇上什麽仇家?”趙大人繼續追問。
“大人啊,我平日裏老老實實,就靠給街坊鄰裏代寫書信,賣點字畫為生,哪有什麽仇家啊。”
李秀才這倒是說的不錯,他的為人街坊鄰裏都是清楚的,老實忠厚,喜好讀書,為人隨和,這樣一個人,又怎麽會有仇家呢?
“李秀才,昨日從豬肉鋪出來,你可是直接回家?”葉茉問道。
“是啊。”
“途中豬頭一直被你拿著?可有遇到過什麽人或事?”
“是啊,我一直抱著的,也沒有遇上.....嗯?我想起來!”李秀才靈光一閃,“走一條小巷子過時,由於天黑沒看清,被一人撞了一下,那人撞到我後很是無禮,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便匆匆離開,我隻得起身撿起包裹自己回家。”
“這麽說,這個時候,豬頭是與你分了的?”葉茉繼續追問。
“額.....算是吧,不過我起身就很快撿起來了啊,也沒經他人之人。”
“嗬嗬.....原來如此。”葉茉柔聲笑道,“隻怕你撿起來的已經不是豬頭而是人頭了。”
“葉公子何出此言?”趙大人疑惑,片刻之間,怎麽可能?
“趙大人,不如讓李秀才帶路,我們去看看昨日他摔倒的地方。”葉茉並未直接解釋,很多時候,真相,用事實證明來得更為實在。
幾人很快來到了李秀才摔倒的地方,與葉茉判斷的完全吻合,地上有兩條淺淺的血跡,很明顯,昨日夜裏與李秀才相撞的人才是真凶,凶手趁著夜色想處理掉頭顱,匆忙行走於李秀才相撞,由於兩個頭顱都是用白布所包,凶手因緊張隨手撿起包裹便匆忙離去,因此造成了今天的烏龍。
“葉公子,你可有辦法找出凶手?”
“嗬嗬,這是當然。”葉茉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趙大人,還請命人將死者頭顱帶回客棧與身體合在,今夜,死者會親自告訴我們凶手是誰。”
“什麽?你是說讓死者開口說話?”
“嗬嗬,這又有何難?”葉茉邪魅一笑,明仁的杏眼兒裏閃過一絲狡黠。
水落,很快便石出!
回到客棧,將頭顱放回天字一號,葉茉又囑咐,今夜不必派人再次守衛,要讓死者安息,不可打擾。後又讓趙大人請來了一位道人,在大堂設立祭台,葉茉親自為死者念誦,讓“死而複生”!
一切做的有模有樣,連瑾狐狸都對葉茉這鬼吼狼叫所折服,演技派,絕對的演技派。
很快,夜幕降臨。
葉茉在大堂裏更是充分發揮了自己神棍的“功效”,整個客棧的客人都匯聚在大堂之中,等待著這位看似有些“神叨叨”的人怎麽讓死人說出真相。
就在大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葉茉身上時,趙大人帶著一群侍衛從後院徐徐而來,兩名侍衛正押著名男子,抬眼一看,這人正是此店的小二狗蛋!
葉茉笑了,嗬嗬,不過如此。
“葉公子神機妙算啊!”趙大人興奮的對著葉茉喊道,“我們果然抓到了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