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有些無力的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眼前的陌生女子。
“姐姐?”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隨著陳彤揭開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後,她的疑惑轉眼煙消雲散。
這張臉、這張臉、這張臉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若不是這張臉的那雙眼透露著犀利而森然的恨意,她或許會興奮異常。
失去雙親的她,能找到姐姐,這不應該是件快樂的事情嗎?
隻是,母親為何至死也沒有告訴過自己,就算母親當時來不及說,那夏叔難道也不知道?
眼前這個姐姐的眼中的恨意又是哪裏來的?
而且剛才就是她將自己弄暈的,這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不會那麽單純的以為這個姐姐在這個時候出現,是來和自己敘舊或認親這麽簡單。
孩子,我的孩子!想到孩子,笑笑就有些心亂如麻。
“對呀,我的好妹妹!
陳彤陰笑著,看著虛弱無力的笑笑,她的心中就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哦,妹妹是不是擔心我的侄兒和侄女,放心,他們就在那邊,好好的。”
“醫生,我的寶寶怎麽樣了?”
她說的,她不放心,她必須要問一下醫生。
“寶寶很好,在那邊的保溫箱內,都很健康。”
主刀醫生瞟了陳彤一眼,竭力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回答了笑笑的問題。
“好、好、好!”
笑笑連說了三個好,知道寶寶沒事後,她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陳彤的臉上。
“我相信你是我姐姐,但我不知道姐姐這是做什麽?”
雖然不知道陳彤剛才做了些什麽,但醫生回自己話的時候那語氣中的顫抖,她卻是沒有錯過的。
“做什麽?姐姐想你了,來看看你。”
陳彤輕笑著,手中的刀陡然加重了些力度,笑笑的臉上一道長長的劃痕出現,鮮血也隨之流了下來。
“嘶!”
剖腹產,做的隻是局部的麻醉,臉上受了傷,她的感覺很清晰。
“看我?那這份禮也太大了些!”
強忍著痛,咬了咬牙,笑笑死盯著陳彤。
笑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招惹了這個稱為自己姐姐的女人,從自己懷孕都是雙胞胎開始,她就有過這種懷疑了,現在突然出來這麽個人,倒也符合了她原本的設想。
所以從陳彤稱自己是她姐姐開始,她就相信了她的話。
但她不明白,為什麽她的眼中有著濃的化不開的陰毒仇恨。
從她的眼中,她看不到化解的可能。
“放鬆、放鬆、快放鬆!血漿!”
這頭她一緊繃,另外一邊醫生就開始緊張的叫喚了起來,雖說手術已經進入到最後階段了,但被手術者依舊需要放鬆。
嘴角擒著笑,陳彤手中的手術刀又劃在了笑笑的臉上。
“聽到了沒有,我的好妹妹,醫生叫你放鬆,你乖乖的聽話!”
剛剛緊張,肚子上大量的鮮血往外湧,使得笑笑的臉上陡然變得蒼白了起來,唯一還清醒著的護士已經開始給笑笑灌注血漿了。
“姐姐,你這麽對我,是不是要給我個理由?”
因為不能緊繃的忍著,她的眼淚因為疼痛嘩啦啦的流了下來,臉上也有了明顯的兩條深長的傷,不斷的往外冒著鮮紅的血液,看起來刹是恐怖。
陣陣虛弱襲來,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再度暈厥。
為了孩子,為了孩子,她也要活下去。
“我知道你,而你不知道我,這理由夠不夠?不夠嗎?那個賤女人為了保護你而拋下我,這個理由夠不夠?我們都是她生的,可她為了不給你造成困擾,估計連提也沒有提過有我這個人,哈哈哈哈……。”
陳彤似癲狂,大笑著。
“你知道陳一山是什麽樣的人嗎?不、不、他根本就不是個人,他連禽獸都不如,我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和你母親欠我的,所以今天我來收回了,這隻是一點利息罷了。”
“果真是報應不爽,尉遲然啊尉遲然,你可曾想過,你的女兒,你的寶貝,你的心肝,也會有一天落到我的手上。”
“我發過誓,你欠我的,我會全部加注在她的身上。”
“哈哈哈……”
陳彤肆無忌憚的狂笑著,手中的刀也像劃西瓜皮一樣,不停的在笑笑的臉上劃著。
也不知是她有意或是無意,不管她怎麽劃,笑笑都沒有因此而致命,隻是這一張臉卻變得不堪。
“夠……了嗎?如果夠了請你離開。”
身體被麻醉著,又剛經曆了這麽多,她確實毫無反抗之力。
這個女人太瘋狂了,笑笑擔心她會對寶寶不利。
臉已經毀了,她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自己的臉,她的心隻在孩子身上。
她擔心這個女人不會這樣就放過自己的,她完全就是變態。
隻是古堡裏的保鏢呢?都哪裏去了?平靜的不像樣子。
“桀桀桀桀,害怕了嗎?放心,我會走的,不過不是現在。”
報複她,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原以為自己毀了她的容,能從她的眼中看到害怕,看到無助,看到對生活失去希望。
可她發現,不管自己的刀怎麽割的,在她的眼中始終沒有這些情緒,就仿佛自己割的不是她一樣。
這讓她怎麽樣都不舒服。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可如今的情況好像是對方對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當然除了知道兩人是親姐妹之外。
自己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連夏磊都沒有找到,為什麽她會找到自己?難道說她的人脈比夏磊還要廣?
“好奇嗎?很好奇是不是?對了,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麽夏磊沒有找到你,卻是我找到了你。”
陳彤衝著笑笑神秘的一笑,露出幾顆牙齒,那笑容使得那張原本傾城傾國的臉,就像入了魔一般。
“我能找到你,當然是在磊允許的情況下,對哦,你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吧!這麽告訴你吧,磊愛的是我,而你隻不過是替身罷了!還有哦,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程殷廷能救你二次呢?咯咯咯……。”
她笑的神秘而開心。
有些話不能全說盡,說盡了容易讓人起疑心,她就要放這些虛虛實實的煙霧彈,至於剩餘的就讓對方自己去想吧。
笑笑的眼睛倏然睜大,不可置信的模樣,眼內也出現了死灰,緊咬著牙,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時間在她的麵前,仿佛停止了一般,她不再動彈,不再堅持,害怕、無助、失去希望,種種負麵的情緒,盡現了眼底。
片刻後,她無力的閉上了雙眼,在這一刻,眼淚也停止了流動。
“哈哈哈,怎麽樣,心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很無助和害怕,對,對,我要的就是這種,你們看什麽看,再看我將你們的臉也劃花。”
意識到周圍的幾個女人用這種看變態的眼神看著自己,陳彤衝著她們咧了咧嘴,狠狠的威脅。
她的威脅,卻也並不僅僅隻是威脅。
她要讓她活下去,隻有活著才能接受無盡的痛苦。
不止尉遲然欠她的要還注在笑笑的身上,就連陳一山所做的一切,她也要還注在她的身上。
一切隻因為尉遲然死了,她來不及報複。
陳一山又死的太容易了,她沒辦法報複。
現在她的手術已經完成了,所以這幾個醫生是可有可無的。
下一刻,她已經拉過了一個醫生,揮著刀就要往她的臉上劃去。
醫生驚恐,卻不敢有任何的掙紮,這個女人太癲狂了,她怕自己掙紮的話,會連性命都保不住。
笑笑緊閉著的雙眼,也在這一刻微微有了開闔,但她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千鈞一發之際,陳彤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了一下。
程馬上就到了,快走!
她的臉上微閃過一絲慌張,也沒空再對付她們,冷哼了一聲,不知用什麽用法,將除了笑笑之外的三人打暈,而後便往嬰兒房走去。
孩子,笑笑雖然無法直立,但餘光卻也看到了陳彤的走向,心中大驚,也顧不得自己剛剛手術,身體虛弱不說,麻藥的時間也還沒有過。
幸好這些醫生的技術高超,所以麻藥的用量也是剛剛好,雖然肚子和臀部不能動,但她還有手和腳。
不能行走,卻是可以匍匐。
咬咬牙,翻了一下,整個人倏的掉落到了地上。
她想去找手機給程殷廷打電話,可找了醫生的口袋卻發現什麽也沒有,才記起程殷廷不準她們帶手機進入這個房間。
沒有任何一種辦法,她隻能匍匐的往前,就是死,她也不能讓這個女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監控室內,柯秦看了許久,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但沒問題也是種問題,那些醫生護士這麽久了,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出來。
尤其是這麽長的時間了,不應該一個人也沒有進出的。
他眉頭微皺了一下,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當即拍椅。
“不對,留一個人在這裏,你們隨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