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那樣的旨意,晉王是怎麽得來的?”好久,墨雪瞳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茫然驚駭的眼睛慢慢緩複了清明,頗有幾分吃力的抬頭問風玨染道,唇邊緩緩的泅出一抹苦笑,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逆天了。
可是有如此逆天旨意的晉王幾乎己立於不敗之地,為什麽當時的情況竟然還是先皇勝出,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幾乎可以把皇帝的寶座擁在手裏的晉王,成了叛逆!
風玨染身子往後一靠,把墨雪瞳拉的半伏在他胸口,伸手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紫色的衣袍,領口處金銀雙錢耀眼奪目,與他似笑非笑的瀲灩眸光相互輝映,仿若一幅圖畫一般的美麗從容。
“當時晉王權勢滔天,宮裏皇上身邊也有人,那份空白的聖旨就這樣被偷出宮的,隻是後來被先皇知道,故而先下手為強,一舉把晉王府抄滅,晉王還來不及反擊,就被抓住,隻是查抄完晉王府後,那聖旨和晉王的一枚私印一起不見了,後有跟著晉王的謀士告密,這兩件物品都藏在玉飾中,不知是被晉王妃還是當時的霜蘭郡主帶走。”
“後來就再沒見過?”墨雪瞳喘了兩口氣,瞪大著水眸問道。
晉王實在太膽大包大了,這樣的旨意也是可以盜的嗎!
“沒有,所以一直在找。”
墨雪瞳沉默,心底生起一股寒意,隻覺得渾身發冷,一張空白的聖旨,還是用了先皇的大印,這就是一張有效的文書,如是落在燕王,楚王,或者寧王手裏,填上自己的名字,那就是一張公認的傳位詔書,怪不得既便四大公府權勢滔天也不能幸免,一個個扯落其中。
隻要想到有這麽一張聖旨,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宮當皇上,又有誰不心動!
“你父皇屬意你?”靈動的水眸泛起淡淡的波瀾和聰慧。
不管是從這陣子宗文帝的表現,還是從風玨染暗中的實力來看,無處都顯露著當今天的宗文帝屬意的是這位外人看起來最不著調的軒王,以風流不拘的表現讓人誤解,讓自己其他的兒子誤會風玨染最沒有機會,讓他們把尖利的棱角都對準了別人。
風光最頂上的兩位,不管是風玨玄還是風玨磊,實際上都是為了風玨染作掩蓋,而這個被眾官冷落的八皇子才是宗文帝最為屬意的。
這才是宗文帝的手段,顯然,他,成功了!
誰也沒有把風玨染當成真正的對手,也就是順便要處理的兄弟而己,若是登上高位,誰都願意養著這麽一個囂張卻沒本事的兄弟,為自己博得個好名聲。
墨雪瞳不得不感歎,宗文帝對他的其他兒子何其殘酷,對風玨染又何其寵愛!同時又覺得悲哀和寒冷,這皇家的兄弟,父子情,有時候,真的不能以常理論。
“隻不過是為了他那點可悲的愧疚而己。”風玨染拉著墨雪瞳的手,冷淡的道,唇角一抹淡冷的笑意,夾著寒意,長睫下,瀲灩的眸子多了些妖嬈的邪魅,極其的不屑。
“母妃是不是……”墨雪瞳想了一下咬咬唇,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唯一解釋得通,風玨染對宗文帝如此寵愛他,並沒有一心感激的原因。
“母妃是被毒藥毒死的,宮裏的太醫欺我年幼,隻說母妃體弱,故而救不回,可是我明明看到,母妃嘴角掛下的血絲是黑色的,母妃就是吃了皇後賜下的糕點沒了的,而他竟然連為母妃報仇都不會。”風玨染冷笑,眼底閃過一絲戾氣。
“當時我就躲在床底下,母妃讓我不要出來,我聽著母親謝過皇後的宮女,聽著母妃把糕點用下,我害怕,可我不敢出來,聽得皇後進宮,母妃把我拉進去的時候,聲音如此驚恐慌張,是那個女人親自帶人過來的,等她們走後,母妃就不行了。”
風玨染墨色眸子幽冷的不帶一絲暖氣,那張極其魅惑人心的俊美臉寵,鐫刻上妖治的戾氣,嗜血一般的,仿佛盛開到極致的花朵,一瞬間便奪走別人的呼吸,眼底隱藏著寒冷入骨的寂寞,聲音很遠,遠的仿佛在說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笑容陰冷璀璨!
墨雪瞳的心一疼,一把握住他的手,當時他應當隻是一個小小的孩子,就這麽驚恐的縮在床底,看著自己的母親咽下那些死亡的糕點,看著自己母親就這麽死在他麵前,該當有多麽恨,多麽疼啊!
“母妃天上有靈,會欣喜你為她報仇的。”墨雪瞳反手緊擁住他,安慰他道,主動在他削薄的唇上吻了吻,定國公府強大的勢力曾經是宗文帝登基的助力,既便是當時的宗文帝想懲治皇後,也是有心無力的。
“他沒能力為母妃報仇,就我來。”,風玨染冷冷的道,伸手拉住墨雪瞳的手,緊緊握住,說什麽母妃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眼睜睜看著母妃死,竟然也認同了皇後派來的太醫的說法,後來若不是自己假裝中毒,在這後宮中哪還有自己的活路。
見他的俊眸中有著以往沒有的冰冷淩厲,瞳孔中的光芒越來越冷,透著濃濃的肅殺和陰戾,墨雪瞳忙安撫的抽了抽手,引起他的注意力,報仇這事一時急不來,現在定國公府還是勢力很大,必須從長計議才是。
怕他一時急燥,失了分寸,反被定國公府抓住把柄,前功盡棄。
靠在他胸口偏開話題道:“明天,母親讓我們一起過去,說在長公主府辦家宴,你說要不要一起去?”
風玨染閉了閉眼,半響才睜眼,睜開依然是以往帶些妖嬈的笑意:“姑姑辦的家宴,我哪能不去,否則姑姑以為我矯情了!”
長公主對風玨染一直是極好的,在幾個皇子中最疼的也是風玨染,往往風玨染有什麽事,長公主能幫得上忙的必會幫,況且這次長公主辦的雖然是家宴,來的人卻都是有關聯的,可以說用這個名目,把能權利得皇位的四位王爺全箍在內了。
以長公主在皇家的身份,誰會不參加!
“母親這是什麽意思?”墨雪瞳拉著風玨染衣角的環扣,解了又扣,扣了又解,玩了起來,一邊不解的問道。
總覺得長公主的意思沒那麽簡單,如果當年長公主真的是晉王調包進入皇宮的二女兒,那她和白逸昊之間必有聯係,白逸昊這個人是墨雪瞳一直嫉忌的,再加上長公主這次和白逸昊聯手算計了墨雪瞳一會,墨雪瞳真的很難相信,長公主真的隻是一著閑棋,真的隻因為閑著無事,想跟自己的幾個侄兒見見麵,聊聊天。
“你不用擔心,我會陪著你去,沒事的。”風玨染摸了摸她的頭笑道。
“可是,你不擔心她為了白逸昊把你們幾個全抓住?”墨雪瞳悶悶的道,隻想一想起自己付出真心想討好的長公主,竟然就這麽暗中算計了她,她又怎麽高興得起來。
能夠繼承皇位的四位王爺全部抓起來送到燕國的話,這秦國還有什麽前途,最得利的必然是白逸昊,燕國的版圖必然因此而擴大。
墨雪瞳不知道白逸昊是怎麽找到長公主的,但想著他娘親,那位霜蘭郡主既然連娘親都找得到,找到自己的親妹妹算不得什麽難題,誰說隻有男子才能為父皇報仇,這位霜蘭郡主顯然是個不簡單的,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現在她生的兒子,同樣了得。
“姑姑不會做那樣的,再怎麽樣,她也是風家的子孫。”風玨染道。
他曉得墨雪瞳擔心自己的安危,唇角不由自主的翹起,笑容直達眼底,比起方才,他是真心的快樂。
“可是,如果白逸昊派人來逼她?”墨雪瞳不能不想到上輩子長公主的結局,怪不得當時她會被宗文帝囚禁起來,本想著她一個公主,又沒有子嗣,湊那個熱鬧做什麽,原來這裏麵還有這麽多的曲折,想起來,比起白逸昊,自己這個侄女在長公主心裏份量低的太多。
若是宗文帝知道長公主與白逸昊勾結,陷害皇室子弟,又怎麽會不囚禁起來!
“白逸昊其人驕傲自負,冷情寡意,但卻不是做強逼長公主的事,必竟長公主他的姨母,他再不念著晉王,也必會念著霜蘭郡主,據說當年霜蘭郡主跟長公主是極其親厚的,晉王妃因為二女早夭,特別喜歡這位跟二女兒差不多時日生下來的長公主,故而一直讓人帶她過去玩,感情很好。”風玨染眯起雙眸道,眸中翻騰起幽黑的深沉。
“那就是說霜蘭郡主早知道這裏麵的一切,必然也早己跟長公主聯係過。”墨雪瞳皺皺眉道。
“是聯係過,不過霜蘭郡主必竟是個女的,而且出燕宮也不方便,所以跟長公主之間的來往並不多,倒是白逸昊來秦國為質後,長公主很照顧他,因為看在燕後的份上,還特意在長公主府裏留了一座院子給他,白逸昊有時候就住在那裏。”
一座院子?指的是什麽那座開滿桃花的園子,墨雪瞳無端的想起桃花林中,那個美如白雪一般的少年,身子不由的瑟瑟了一下。
“專心點,現在隻許想著我。”感應到她的失神,風玨染不悅的挑起她的小臉,眼光落在她緋紅的唇上,仿佛懲罰一般的薄唇覆了上來。
起初隻是輕輕的觸碰,隻是當她不自覺的出聲時,他的吻急切熱烈起來,熾烈霸道的挑開她的櫻唇,深入的探吸著她的甜密,啃交著她,微疼中帶著無法言語的激動,整個人仿佛失守一般,任他長驅直入的吻著。
她仿佛覺得自己陷身在火海中一般,身體的每一處都被火焰熊熊的燒熾起來,方才的恐懼,慌亂在這場熾烈的火焰中緩緩平息了下來,他的身體散發著強烈的男子氣息,張開的雙臂緊緊的擁著她的纖腰,莫名的讓她心安。
身邊男子的熱烈和狂亂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隻笨笨的張著櫻唇任他予求。
她的身子被他緊緊圈在懷裏,他的肩膀很寬,肌肉緊繃,毫不費力的翻過身子覆鋪蓋著她的身子,她軟綿的身子是對他最好的鼓勵,他整個人都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