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墨雪瞳在挑燈看書,不是前世她喜歡的那些詩詞歌賦,那些唯美的文章沒有讓她看透世事,反而讓她多了一份想往和眷戀,一番心意錯付與司馬淩雲,最後不但自己連孩子的性命卻死在他手。
自從雲亦秋撞掉了自己的孩子,她才從輔國公府偷偷送來的大夫嘴裏知道,她己中毒日深,很難再懷上孩子,為了懷上孩子,調理自己的體質,清除餘毒,她就一個人偷偷的看醫書。
那個暗中對她下手的人,她怎麽也查不到!
為此她還問過司馬淩雲,當時司馬淩雲先是愕然,而後是臉色蒼白,一把抓住她的手,問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她當時以為司馬淩雲是關心她,故而如此驚慌失措,大受感動,把那個大夫說了出來,之後那個大夫再沒來過,聽說是因為誤症病人,被病人家屬打傷逃走了。
而今重新擦亮眼睛才發現,這真是一個笑話!
與狼謀皮,她如何不死!
想到那個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最後還是折在司馬淩雲和墨雪敏手裏,心痛如刀割,翻著書頁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一時隻能曲成拳,任手心處的刺痛紮進心裏,緩舒那種刻骨銘心的傷害。
“墨家不是大儒之家嗎,怎麽這墨家的嫡女看的卻是這種下九流的書!”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從邊上傳來,正陷入沉痛的墨雪瞳愕然抬眸,急側頭,看到自己的榻上竟安然斜躺著一個如妖般俊美的少年。
軒王風玨染!
見墨雪瞳受驚的轉回頭,嫩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愕然和還未曾消散的脆弱,風玨染心情極好的彎起薄唇,俊美絕倫的臉上帶著魅惑的笑容,幾分慵懶,幾分調笑,見那雙靈動的美眸慢慢的轉為不悅,揚了揚眉,毫不客氣的拿過一邊放著的蜜餞,扔了一顆在嘴裏。
“看到我這個恩人,是不是很感動,我一般不喜歡女人見了我就想撲過來的樣子,但是你嗎!我就勉為其難吧!”
“殿下,難不成沒有幼受過庭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半夜到女子的閨房,可是君子所為?”墨雪瞳經過最初的愕然,變為憤怒。
“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瞳兒,我可是特地來為你送信的,你就這樣對我?”風玨染微微一笑,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在墨雪瞳眼前晃了一下,又隨手放進自己懷裏。
墨雪瞳的眼眸收縮了一下,墨雪敏的那盒膏藥!
“墨風把這個給了你?”她眸色收縮問道。
“也不是給了我,實在是墨風問了幾個地方都說沒什麽事,但他又相信你不會無故讓他查,故而才找的我,想不想知道結果?”風玨染揚了揚眉道,他長的本就俊美無雙,這時候水眸瀲灩,極致魅惑。
真是個妖孽,墨雪瞳心中警惕,深吸了口氣,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站起身衝著他深施一禮:“多謝軒王殿下相助!”
是好是壞她還是分得清的,她也不可能要求墨葉墨風完全的忠於自己一個人,他們本就是風玨染的暗衛,與自己的關係隻是雇傭關係,自己又哪有權力怪責別人,她找到了當年的那張紙條,他回了一個承諾,兩人都不是當事人,她不能要求他做的更好。
“過來。”風玨染微微一笑向她招招手。
墨雪瞳稍稍挪動了幾步。
“你過來點,我這不是為了說話方便,難不成你願意我大聲點說話?”風玨染笑道。
墨雪瞳於是警惕的又靠近了幾步,燈光下她拉長的影子正籠在他的身上,增添了許多的曖昧。
“殿下現在可以說了嗎?”
“放心,墨葉墨風會以為你主子的,就算是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追問你的事。”
這是保證嗎!墨雪瞳不太敢相信,咬咬唇抬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瓶藥膏裏有一種藥草,對傷很有用,氣味也清香,用了對人無害,”風玨染從懷裏把藥膏重新取出來在手裏拋了拋,斜睨了她一眼,因為己是就寢時候,她烏墨的長發隨意的散著,隻用一條緞帶雖然的束在腦後,這使得她純淨的小臉多了幾分白日不見的嫵媚。
靈動的美眸在燈光下仿佛含著一汪春水,美的迷離!
“但是這種藥草的氣味,如果再輔與家中點起的熏香,就有輕微的毒氣。”風玨染的目光從墨雪瞳的臉上轉到她屋裏點著的淡淡的熏香上,唇邊的笑意有抹冷色,“就似你屋裏點了這種。”
果然,那毒是墨雪敏下的!
怪不得上一世,自己有一次傷了後,墨雪敏也曾送來一種藥膏,雖然跟現在的這個不一樣,因為是墨雪敏送的,她一直珍藏在屋子裏,想不到這毒竟然是這樣落到自己身上的,枉自己以為大夫說這毒己多年,絕不是進了鎮國侯府被下的,就以為是司馬淩雲無關,才坦誠一切,卻原來,司馬淩雲跟墨雪敏早己一起算計自己了。
心痛的麻木,連大腦也似乎停止動作,手指哆嗦著撫上麵前的燈架,差點使力把;燈架打翻。
“你的頭上怎麽了?”風玨染忽的站了起來,一把把她拉到燈前,修長的額發拂開,額頭處腫起,稍稍有些破皮。
“沒事!”她近乎木然的回答,看著他手中的藥膏盒子,絲毫沒覺得風玨染的失禮。
“這個你還要不要?”風玨染眸底深幽莫名,忽爾魅然一笑,手中的盒子拋了兩下,重新恢複成慵懶之態。
“多謝殿下,請給我吧!”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眼中瞬間恢複清明,伸手從風玨染手中接過盒子,退後兩步,清麗的水眸中閃過絕然和懊惱,為自己剛才的失神懊惱,明明猜到是墨雪敏和方姨娘做下的事,哪又何須失神震驚!
“要不要我幫你?”風玨染挑了挑眉,問道。
“多謝殿下,時辰己不早,殿下請回!”她客氣而疏離的道。
“真不需要幫忙?我這陣子可算是比較空了,正無聊的很,反正你己經欠我人情了,也不差多一個。”
“殿下說笑了,。”感應到他的目光太過幽深,墨雪瞳下意識的挪動身體,側過身子,避開他的直視,無奈的再次說道,“多謝殿下的恩情,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殿下。”
“那什麽時候是機會?”風玨染眼眸轉了轉,
“……”
“殿下想如何?”墨雪瞳強壓住怒氣,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這時候才想起眼前這位才是危險的,一言一行都不能掉以輕心。
風玨染忽然走了過來,墨雪瞳不由自主的讓開,見他走到自己的梳台前,那裏放著自己才摘下來的釵飾,耳環。
“這個就當憑證,什麽時候我想到你要如何報答我時,我就讓人拿這個來!”拿起放在一邊的白玉釵,風玨染笑的越發邪魅,他長的本就是俊美無雙,一襲紫色的繡著妖嬈曼締蘿的錦袍穿在他身上,更衫得他豐神如玉,俊顏白皙,整個人看起來妖嬈風情。
墨雪瞳長長的吸了口氣,告訴自己絕不可以生氣!:“殿下,如果喜歡白玉釵,不知這個可否?”她走過去翻開一個盒子,裏麵靜靜的放著一隻玉釵,與前一隻不同,這支看起來更新,顯然是才賣沒有用過。
“這個你又沒戴過,我要來何用。”風玨染魅然一笑,“放心,拿了你的憑證,過幾天我會派人來送你價值相同的飾品,也省得你以為我占你便宜。”
男女私下交換信物,竟然被他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墨雪瞳咬牙,但是她實在舍不得那根白玉釵,那是娘親在十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爾後她一直戴在發際,從未取下過。
“還是說你想上來跟我搶奪?”風玨染忽爾若有所指的笑道,手中的白玉釵朝她揚了揚,“如果你能搶走,我便不拿這根。”
這話說的越發氣人!
墨雪瞳再次長出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這位是宗文帝最寵愛的八皇子,自己絕不能得罪他:“殿下可以走了,恕天色不早,我不能接待。”她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說出來的,那穎憋屈的小臉寫滿鬱悶。
腮幫著鼓鼓的,明媚的水眸不再是疏離無波,簡直是欲噴火一般,落在風玨染眼中實是可愛之極!小貓惱了,可真好玩!
“好,等我過幾天給你送來信物。”風玨染滿意的笑了,白玉釵在手指間靈活地轉了兩圈,瀟灑的放入懷中,走到窗前,忽爾又回過頭來:“真不當我的貼身宮女?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當,我特地為你留著的!”
“多謝殿下厚愛!”墨雪瞳瞪著眼悶悶的道,拚命告訴自己這是個強盜,還是一個自己打不過的強盜,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定親的是哪家?怎麽從沒有聽說過。”風玨染漫不經心的問道。
“殿下管的是不是太寬了。”墨雪瞳的“好婢氣”真的壓不住了!
“那也是,就是好奇!你不想說就算了,這好好的女兒家可別嫁錯郎,枉費一生。”風玨染調笑道,眉眼輕揚,忽爾身影一閃,消失在窗口。
墨雪瞳忙上前關了窗,坐定後卻再無心思看書,低低的叫了聲:“墨蘭。”
守在門口的墨蘭聽見裏麵墨雪瞳的聲音,忙走了進來。
“去請明嬤嬤!”
“是!”墨蘭雖然不知道墨雪瞳所為何事,但還是應聲退了下去。
屋子裏墨雪瞳還在為那個消息震驚!
定親,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未聽說過自己己定親的事!若自己己於人定親,上輩子自己為什麽會嫁入司馬淩雲府,那戶人家是誰?害怕鎮國侯府的勢力,所以才沒有再上墨府提起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