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後,宴會繼續舉行,一時間因為南蠻和秦國正式和親成立,大多數人鬆了一口氣,於是和南蠻使者間你敬我敬的,敬起酒來,大殿上頓時熱鬧了起來,邪月太子也敬了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幾位王爺。
大家看他身子比較弱,也沒有強敬酒。
“秦狀元,父皇今天既然這麽有心賜婚,秦狀元看看有沒有合心情的小姐,本王這裏也請父皇一起賜了婚,如何?”
風玨染微微一笑,轉身坐在後麵的秦玉楓笑道,一雙俊眸流彩異常,方才的事倒是半點沒有影響到他,所以這時候心情還算不錯。
秦玉楓想不到軒王會跟自己說話,溫雅的笑了笑:“多謝軒王,為臣尚小,並無可心的女子。”
“這麽滿大殿的美女,竟然沒有一位秦狀元可心,秦狀元的這眼光可高的不隻一點點啊!”風玨染調笑道,故意沉吟了一下,指著坐在前麵的幾位重臣的嫡女,“秦狀元,看看這幾位如何,不但家世不錯,長的也漂亮,方才她們可一個勁的看向秦狀元這邊,可見也是心悅狀元郎的。”
秦玉楓抬眸,稍稍看了看遠處的那幾位世家小姐,果然那幾位看到他的目光落過去,一個個紅了臉,羞答答的低下了頭,眼底清淡若水,微微一笑:“軒王殿下說笑了,這都是世家女子,哪裏會做出有違閨訓的事,為臣敢唐突的。”
這竟是拒絕了?風玨染倒是越發來了興致,頭偏過來上下打量著秦玉楓,一邊這些嘖嘖稱讚道:“狀元朗如此才貌,怎麽這麽迂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看本王三哥,喜歡的是那位胡小姐,就直接賜於信物,這原本就是男歡女愛的事,有什麽唐不唐突的。”
他這時候幽深的眸子看著秦玉楓,仿佛真的表揚風玨磊似的,氣的一邊的風玨磊一口血悶在胸中,差點就噴出來,鄙夷的看了看自己這個風流無知的弟弟,索性頭轉向另一邊,不打算理他。
“軒王殿下說笑了,為臣有什麽能耐,可以唐突佳人。”秦玉楓微微一笑,淡淡的推拒道。
“秦狀元可有喜歡的人?”風玨染笑的越發俊美,那雙幽深的美眸透著點點瑩潤的光澤,卻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意思。
“沒有。”秦玉楓搖了搖頭。
“秦狀元原來是一心讀書,到現在也不記得自己的終身大事,莫不如由本王為你挑選幾位佳人如何?”風玨染笑吟吟的道。
“多謝殿下厚愛,為臣現在還不想娶親,而且為臣也不需要幾位佳人,隻希望將來可以素手相偎,隻一人足亦。”秦玉楓淺淺的笑道,神色絲毫沒變,語氣雖然溫和,那裏麵的推拒之意,卻是明顯。
“八弟,秦狀元找不到自己合心的,就算了。”風玨玄在一邊笑著接話道,說完對秦玉楓道,“他日秦狀元如果真看上那一位小姐,本王一定替秦狀元請求賜婚。”
“多謝楚王殿下。”秦玉楓悠悠一笑,意似從容,顯得既不親近,也不疏離。
邪月太子在邊上友好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見秦玉楓一直堅持,風玨染也沒再強求,隻隨意的拿這事調笑了幾句,秦玉楓一直好脾氣的微笑以對。
最宴會結束,狀元郎依舊沒有挑選到合適的女子,倒是探花郎和一位小姐看對了眼,探花郎上前請宗文帝賜婚,宗文帝笑嘻嘻的應承了下來,最後三鼎甲一起進了翰林院,這也算是文官最重要的衙門。
文官中有一種說法,為相者都是從翰林院出身。
所以翰林院雖然是個清水衙門,卻很得皇上重視,才學不夠的人根本進不了此地。
於是大殿上各官又紛紛給三鼎甲賀喜。
女眷們看看沒什麽事了,在兩位貴妃的帶領下紛紛退出大殿,因為還得等大殿內的人,所以就三三兩兩的在禦花園遊玩,蘇貴妃,文貴妃和宮妃們各自回了自己的宮殿,這陣子後宮內宛發生了那麽多的事,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墨雪瞳看看時間,再去安和宮也有些悶了,索性帶著丫環在一處假山上的亭子裏休息了一下。
這座假山位置還挺高,坐亭子裏就可以看到皇宮的景象,一座座華美的宮殿掩映的樹木籠翠之中,視眼極是開闊,墨蘭替墨雪瞳鋪了一個墊子,墨雪瞳靠著一邊的圍欄坐下,倒也悠然。
“王妃,那位胡小姐怎麽也嫁到秦國來了?不是說她隻是送嫁的嗎?”墨蘭收拾完,站在墨雪瞳一邊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問道,她問這事倒不是因為八卦,實在是因為這位胡淺月不是彩鳳公主,一看就是個有手段的。
現在還住地軒王府,說不得什麽時候又算計上人,墨蘭先得弄明白自家王妃的意思,才可以更好的對付這位胡小姐,那位看上去就不象是個安份的。
“胡小姐原本是送嫁,無奈她現在不得不嫁,燕王的平妻,以胡淺月的脾性,又豈是願意為人下之人,邪月太子玩這手移花接木,實在是高明!”墨雪瞳往後靠在軟墊上,悠閑的一笑,幽黑靈動的眸子裏顯過一絲笑意。
原本隻是想把彩鳳公主嫁給風玨磊當正妃,卻不料尤月城早有準備,邪月太子當場把話反說,把胡淺月推到台前,的確玩了一個好棋,順便把風玨磊也坑了一道,胡淺月不是彩鳳公主,原本定的可是三皇子妃,風玨磊娶為平妻,別說和南蠻聯姻,實際上卻是得罪了南蠻的那位三皇子和皇後一脈。
胡淺月放著堂堂正妃不做,而且以三皇子的身份很有可能,將來奪位成功,她可就是一國之後,現在離開異國他鄉,成為別國皇子的平妻,這哪是結親,分明是結仇,以胡淺月的性子可不象是逆來順受的主。
“那這位胡小姐,是不是要馬上搬出軒王府?”墨蘭隻關心府裏的事,皺了皺眉頭,也聽說墨雪瞳話裏的意思。
“墨蘭不用緊張,這次皇上為她們訂下婚姻,她們兩個自不好再住在我們府裏,聽說那邊接待的地方己準備妥當,倒是不用再讓我們攪和進去。”墨雪瞳唇角彎彎,眼眸中笑意更濃。
原來皇上也沒有讓南蠻來使一直住在軒王府的意思,前幾天就有宮裏人來通知,就在這幾天讓邪月太子他們搬過去。眼下正是最好的時機,一會回府,她就讓人幫她們去搬,也省得接下來弄出什麽事跟自己府上扯上關係,看情形,這兩樁婚事,也不會是一帆風順的。
“那真是太好了,一會奴婢回去,就讓陳嬤嬤和香蘭姑姑去搬,一定把彩鳳公主和胡小姐歡歡喜喜的送出門。”墨蘭心頭一鬆,也忍不住開玩笑道。
彩鳳公主和胡淺月歡歡喜喜的出門?墨雪瞳腦海中不由的閃現出方才彩鳳公主對胡淺月針鋒相對的話,唇角一彎,想不到墨蘭也這麽捉狹,這兩個人無論從哪個方麵看起來,都歡喜不了!
好在,現在一個跟燕王府有關,一個跟寧王府有關,實在和自己沒什麽大關係。
這陣子壓在心頭上的一件大事總算是鬆了下來。
上一世,這位彩鳳公主和風玨染之間必然鬧出了什麽,那一世,沒有自己,但是想想以風玨染的性子又怎麽會喜歡彩鳳公主,再順著想,如果這位彩鳳公主死纏爛打,還盯著風玨染,或者下個套什麽的,逼風玨染就犯,那位可不是一個肯服軟的主。
況且那個時候,正是風玨染發現何家是殺嫻妃的凶手,哪有時間理會彩鳳,再被彩鳳鬧出個象風玨磊那般的冤枉事來,保不準就把這位惹的殺心大起,弄出些什麽事來,逼得這位彩鳳公主不得不回南蠻,使南蠻和親成為一樁笑話。
但是這一世,卻不會了,不管是彩鳳公主不是那位心性陰險的胡淺月,都和他沒關係,這以後再發生些什麽,也跟風玨染無關,至此墨雪瞳因彩鳳公主出現,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心落到了實處,心情不知不覺間也愉悅起來,唇邊的笑怎麽也掩不住。
“王妃,胡淺月過來了。”墨葉突然輕聲提醒道。
幾個人的目光一起被吸引了下去,墨雪瞳有前麵正巧有塊高起來的假山石,高大的假山石邊上有一條縫,從這個位置看過去,正看到胡淺月一個人匆匆而來,往左右看了看,馬上進入假山中。
墨雪瞳向墨葉使了一個眼色,墨葉會意,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墨雪瞳和墨蘭兩個一動不動,靜等下文。
胡淺月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擺脫彩鳳公主,一會人到假山深處玩。
她的行為極是詭異。
果然,等了一會,一個宮裏打扮的嬤嬤從遠處過來,手裏還提著一個籃子,仿佛真的是不經意才走到這裏似的,在假山處轉了轉,也往左右看了看,動作極快的閃進了假山深處,竟然也進去了。
墨蘭愕然的看看墨雪瞳,墨雪瞳伸手指往嘴上按了按,示意她不許出聲,兩個人一動不動的靠在山上的亭子間裏,可是不管她們耳朵怎麽聽,依然聽不到半點聲音,竟似下麵假山處根本沒人一般,如果不是墨雪瞳親眼看到胡淺月和宮裏的那個嬤嬤一起進的假山,怕是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唇角的笑容慢慢隱去,眼底醞釀出一絲幽深的冷意,胡淺月竟然和宮裏的嬤嬤有聯係,看那位的衣裝還不是一般人身邊的嬤嬤,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宮的,但是看那樣子,就知道也是個使喚人的主!
她和胡淺月什麽關係?來做什麽?
胡淺月慌了,在尋找援手,她的援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