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禦史那裏會筆伐風玨真,這天下悠悠眾口也不會站在風玨真前麵,可以說這樣子風玨真真是完了。
太後怎麽願意看到自己的親孫子落到這樣的下場。
“皇上,真兒這樣必是受了別人的蒙敝,一定不是他的本意,說不得就是底下人的自以為是,他可能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他和楚王他們兄弟關係很好,怎麽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太後愣了愣,神色惶然的道,不再接三法司的話題。
“關係好?”宗文帝冷冷一笑,目光直視太後,逼得太後不得不轉開眼睛,“母後,寧王對這幾個兄弟的關係可真好,不但是對這幾個兄弟,就算是對朕也好得不好了,聽說朕少了兒子,不惜自己進宮幫朕一把,玉妃現在沒了孩子,不知道風玨真是不是難過的很。”
宗文帝這話說的極厲,說到後來幾乎是聲色俱厲!
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震的上麵的茶碗都跳了起來。
他生氣,他怎麽能不生氣,他堂堂一國皇帝,高高在上,竟然被人戴了綠帽子,而且還枉想以這個孩子謀奪自己的地位,怎麽不讓宗文帝暴跳如雷,若不是他是皇帝,城腹一向很深,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會把玉妃和風玨真處死,哪裏還會留到現在。
“皇……皇上,你……你說什麽!”這話嚇得太後如雷擊頂,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驚駭的看著眼前憤怒冰冷中透著殺氣的宗文帝,手指顫抖的握住桌角,身子載了兩載,幾乎倒下去。
這事,宗文帝怎麽可能知道!
他怎麽會知道的!
“母後是不是好奇朕從哪裏得了信?玉妃被打入冷宮後,母後曾多次關懷,還特地送些吃食過去,據說那位扮太監,拎著食盒的就是寧王,母後,這是不滿意朕這麽多年來為帝,以為是搶了寧王的皇位了?”
宗文帝沒有掩飾自己的怒意,冷冷的直逼道。
當年的事,那位命短的嫡子是自己命亡,怪不得他人,若不是自己顧念舊情,太後在宮裏哪有這麽風光,真不明白她還折騰什麽,對此,宗文帝深深的失望,宮裏的搞風搞雨,至少有一半是這位太後在裏麵竄跳。
若不是有太後,那裏會發生這樣的事,更不會發生玉妃和風玨真的事!
一個是外庭大臣,一個是後宮妃子,原本就見不到麵,怎麽就會有了私情,還不是因為太後,宗文帝這會也是把證據直接放在太後麵前,禦書房裏現在沒外人,宗文帝直接跟太後攤了牌。
“皇上……皇上……”太後腦袋裏嗡嗡作響,隻是下意識的叫了這麽兩句,握著桌角的手顫抖的己完全看的清楚,還可以清晰的看到太後兩鬢角有汗落下,一位跟在太後身邊的嬤嬤,剛想上前扶一把太後,被劉喜冷冷的瞪了一眼,不敢再有以動作,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太後,難道還想讓風玨真謀權篡位不成,可惜了,寧王馬上就要身首異處,那可是謀逆的大罪,謀害兩位王爺,又淫,亂後宮,誅九族的大罪,這樣子算起來,定國公府可就是在九族之內,太後,就等著定國公府和寧王府的血染紅慈寧宮的台階吧!”
這次宗文帝直接稱呼她為太後,陰冷的盯著太後,眼底的嗜血宛如實質一般,利劍一般的刺進太後顫抖的心裏,定國公府,那是太後的娘家,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寧王風玨真是她的希望,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想著這兩個她最在乎的,馬上就要血濺在地,而且聽宗文帝的意思,是要在自己的慈寧宮前麵斬殺她們,眼前不由的冒出血淋淋的場麵,仿佛看到風玨真被砍頭滿身是血的樣子,仿佛看到整個定國公府上下,號呼著流血不止。
定國公府祖先的牌位,都會被鮮血染紅。
屍山血海,仿佛一片血色,眼前幾乎再看不到其他什麽顏色,甚至連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身子搖了搖,在這片血色變成黑色的時候,倒了下來……
“太後,太後娘娘……”耳邊有人驚呼,但隨之便消失在黑暗中。
太後娘娘中風了,在接到寧王出了事的時候,去到禦書房的路上中了風,宮裏的太醫全出動,為救治太後出力,皇帝下令一定要治好太後,並且讓犯了錯的寧王守候慈寧宮,希望借此可以讓太後好轉。
寧王出的事與楚王和軒王有關,而且還據說是謀害了楚王和軒王這樣的大罪,這樣的罪,皇上都可以為了太後不追究,可見皇上生性至孝,一時舉國上下都為皇上的孝心感動,紛紛讚揚皇上忠孝兩全。
至於那位被送進慈寧宮的寧王,現在雖然還頂著寧王這個封號,那也是皇上看在太後的份上,沒有動他,照他犯的罪,那可不是一個寧王的帽子可以頂的,當然和玉妃那件事,皇上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這種事對於一個君王,哪怕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都是一件丟人的事,否則當日宗文帝也不會忍著玉姬,一方麵固然是留下來,讓太後和風玨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從高高的雲端直接跌落到穀底,另一方麵也是做為男人和皇帝的顏麵。
當然這些都是明麵上的,明麵上怎麽看宗文帝都做的仁至義盡,做為一個叔叔,他對這個侄兒也是關照有加,不但沒有免除他的寧王稱號,而且還讓他在病塌前照顧太後娘娘,此番心意不但體現了人子,人叔,還有人皇的仁善,更是把太後高高抬起,敬在神壇之前。
看看,為了太後,他這個兒子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可以把犯了謀害自己兩個兒子的侄子安然無恙的放掉,這不是仁厚的明君是什麽,這以後若是還有誰利用風玨真說事,道理上就有些講不通,這實際上己經撲滅了風玨真的謀反之路。
暗地裏,風玨真被帶到慈寧宮,侍候太後的病,太後的病是中風,一時半會是決好不了,風玨真被帶進宮,相當於是軟禁起來,他這一軟禁,手下的勢力早就慌了神,一些被宗文帝知道的,就直接以各種名義除掉,另一些沒有發現的,哪裏還敢出頭。
一個個縮起腦袋過日子,再不出有任何想法!
太後這倒了,寧王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這以後皇位如何,再不可能跟寧王有關係!
邪月太子是在太後中風第二天悄悄離開的。
不是說他是私下離開,隻是這時候朝野上下都在關注著太後和寧王的事,他也不願意張揚,隻和風玨染打了個招呼,那天中午,風玨染代表秦國和他十裏長亭踐行,辦了一桌宴席在那裏。
相陪的還有宗文帝派出的秦玉楓,是做為百官出席這個踐行宴的。
“太子殿下,聽說貴國三皇子己起程,這一路過去,必是順風,本王敬你一杯。”風玨染慵懶的拿起手邊的酒杯,親自替邪月太子滿上,笑著推到邪月太子手邊,拿起手中的酒,站起來道。
南蠻國的三皇子終於要來娶親了,而且還是親迎,在座的三個人早己得了線報,說是南蠻國亂了,主因就是那位胡大將軍,他不但砍殺了上來勸他的右相,還把右相滿門上上下下砍了個精光,甚至連皇後派去的人都砍了。
胡大將軍自己的幾個兒子也是掌兵權的,聽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出事的原因是因為皇後有三皇子的算計,哪裏還忍得下去,胡淺月在胡家雖然隻是一個女兒,但是自小聰明,很有才華,又和三皇子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胡家上下都把她當成三皇子妃培養。
卻想不到竟然折在三皇子和皇後的算計中,胡家上下如何不怒。
竟似隱隱有造反的意思,胡家的兵力在南蠻是最多的,原本有皇後有三皇子在,誰也不會擔心他們會反,但是想不到胡淺月的事刺激到了胡家,胡家竟一下子怒了,看這樣子,似乎是要造反。
三皇子和皇後原本依仗的便是胡家的兵權,現在不但沒成為他們的助力,反而成為他們的助力,更何況原本堅定的站在他們一邊,甚至要把女兒嫁給三皇子的那位右相,滿門上下全被殺,這可真是雪上加霜的事。
在這個當口,秦國的這門婚事就成了至關重要的,如果娶了秦國的公主,最不濟將來還有個秦國可以依靠,所以皇後一邊加緊和胡家溝通,意圖與親情拉攏破裂的關係,另一邊三皇子快馬加鞭,直往秦國而來,力求快定訂下這門婚事。
出了胡家那麽一出,朝野上下對皇後和三皇子都很有意見!
一向仁善寬厚的邪月太子在民間聲名更好了。
“多謝王爺,以後彩鳳還需王爺多加照顧才是。”邪月太子也站起來,爽快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話中有話的道。
“彼此,彼此,以後六妹嫁到南蠻,還往太子多照顧一二。”風玨染微微一笑,認同的點點頭,俊臉上露出鎮重的表情,仿佛真的是和邪月太子在互托相互重視的人一樣,高高的鳳眸一挑,豁達的道。
有些話大家心知肚明,彩鳳公主和六公主同為和親公主,隻須擔個名就是,兩國友好,私下裏他們另有決議,哪裏隻是送兩個公主和親便能完全定下來的,私下裏兩國認同的決議才是最主要的。
明麵上的和親公主也隻是大家的一個態度而己,現在顯然邪月和風玨染對對方的態度都是滿意的!
“那是自然,隻是對王妃的救命之恩,邪月怕是無緣再報了!”雅月太子歎了口氣,意態闌珊的道。
“無礙,本王王妃早己記不起救了太子一事,太子不必多加掛念。”風玨染邪魅的一笑,這次一起把秦玉楓,邪月和自己的酒杯滿過,再次舉起,直接跳過與在的話題,“祝太子殿下一路順風!”
“太子殿下,一路順風。”秦玉楓也站起來,衝著邪月太子舉了舉酒杯,唇角笑意宛然,不動聲色的接過風玨染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