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現在已經有些失控了,他今日本來想要去和蕭卿童說清楚這些事情,不讓誤會繼續下去,所以他也不知道蕭卿童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現在蕭卿童失蹤了,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和約納斯還有眼前的女人有關。她帶著對自己的誤會被劫持了,那變數便更多了,會不會至此之後,就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尹修的腸子都快悔青了,臉色鐵青著,餘蕾害怕這樣的尹修,身子都在顫抖。
“快點回答我!”尹修有些忍無可忍。
餘蕾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尹修……雖然我恨不得蕭卿童再也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但是我怎麽可能去害她……我再想要和你在一起,也是有原則的!你不該……不該這麽猜忌我啊……”
尹修看餘蕾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慢慢的把手放了下來。此時他的狀態有些頹廢,讓人看了就心疼。
他總是不懂,為何自己和卿童之間會有這麽多的波折,先是餘蕾,後是約納斯,一個個都不讓他們好過。
甚至昨天的婚禮,也沒有迎來一個圓滿的結局。
尹修變得異常的消沉,不過在臨走之前,他卻終於對著餘蕾說著:“李煦已經死了,醒醒吧,我不是他。”
餘蕾聽到這個名字,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動彈不得。她顫抖著的身體昭示了此時她的情緒有多激動。
原本她就是被尹修摁在牆上的,此時她慢慢的滑到了地上,脊背靠著牆,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她捂著自己的嘴,耳朵都是嗡嗡在響,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李煦怎麽會死呢,他才沒有死,你不就是他麽……”
“你活著,他就活著,他說過要娶我,和我永遠在一起的……現在你怎麽能忘記你之前說過的承諾了呢……”
“你們不就是一個人麽……是啊是啊……哈哈哈……”餘蕾的眼中迸發出光亮,抬頭說著:“你們就是一個人!你活著,所以他便也活著!”
但是此時的房間中,除了她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人了。尹修不知道是何時離開的,連最後一個目光都不願意留給她。
餘蕾臉上的光亮,又漸漸的消逝下去。她黯淡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呆呆的坐在地上,許久許久都沒有力氣起來。
而此時的蕭卿童,卻是還在昏迷著。
被劫持的那天早上,她就想好了,能讓尹修這麽瞞著自己的事,必定是緊要的事情,她想要和尹修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可是跑步出門之後,卻碰到了約納斯。
她本來不想理會他,但是蕭卿童在冷靜下來之後,總覺得餘蕾和約納斯是有些聯係的,所以她便走到了約納斯的麵前。
可是她還一句話沒有說,就感覺自己昏了過去,記憶中剩下的,隻有約納斯燦爛的笑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被暗算的,明明她都已經非常小心了。在那個時候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真的和尹修是同一個段位的。自己平素便算計不過尹修,現在,也合該被約納斯算計。
而當她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在輕微的搖晃。她有些迷蒙,還以為自己是剛醒來不適應,結果等了一會兒,才終於確定,她現在是在船上。
回身看了一下房間中的擺設,這還是一處很奢華大氣的西式房間。而能配備的起這麽大氣房間的船,必定也是大型遊輪了。
蕭卿童慢慢的坐起來,卻感覺自己的身子異常的輕軟,她做出這一個動作都很勉強,更不用說去和人搏鬥或者是槍戰了。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慢慢的挪到了門邊,剛準備打開門,房間的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約納斯站在自己的麵前,穿著一身白色的燕尾服,頭發被打理的一絲不苟,嘴角的笑容絲毫未散。
現在的他,和自己初見麵時候太不一樣了。
在英國的時候,蕭卿童隻以為這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而現在的約納斯,周身都是成熟男人的氣質。
甚至他那張看起來很年強的臉,都在給他加分。
蕭卿童張開嘴,想要說話,半天發出的卻都是氣音。她再次張口,終於確定,自己現在說不出話來了。
現在的形勢對她實在是太不利了。不知道在哪片海域的哪個遊輪上,身上的通訊設備全部被收走,身子酸軟,嗓子啞了……她就算是想要逃,都不知道逃到哪裏去。
不過想清楚這些之後,她反而是不擔心什麽了。現在逃不出去,不代表以後逃不出去。她鎮靜下來,想著前因後果。
若是約納斯真的是想殺自己的話,早就動手了,直接拋到海裏,自己的屍體都別想被人找到。
那他現在綁架自己隻會有兩種原因。一是想要自己這個人,二是威脅尹修。
不過蕭卿童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魅力,估計是第二種。
約納斯就看著蕭卿童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慢慢的把門關上,他倒是長腿一伸,幾步走到了之前蕭卿童睡過的床上,對著蕭卿童笑笑說道:“我們現在是在安達曼海上,這是一艘賭船,華夏邊境臨近幾個國家的大家族小家族都派了代表登上了這艘船,而你,此時是我的女伴。”
就在蕭卿童疑惑的時候,約納斯就已經把她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同自己說了。安達曼海,沒人比蕭卿童會更加熟悉這裏。
她曾經在邊境線上執行了很長時間的任務。安達曼海和緬甸很近,當年她便是在緬甸活動的時間最多。
安達曼海上也總是有些船隻偷渡,若是涉及到毒品生意,那麽她就會帶人去圍堵。當年這片海域上,灑下了多少她和戰友的鮮血。
後來她回國,這邊的任務也交給了另外的一批人。可是她在華夏的邊境線上,還是和一些大家族打過交道的。
當年她負責這幾條線,也算是接過了蕭卿城手中的任務。蕭卿城和這些大家族的關係很好,所以她也占了不少便宜。
但是現在,她卻搞不懂約納斯一個德國人,到這裏還摻和什麽。難道是他還有什麽其他的身份不成?
約納斯看著蕭卿童又沉默,就知道她還是在分析自己的處境。
不過他卻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手去摸蕭卿童的頭:“你不要再亂猜了,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我啊,我一定會和你說明的。”
蕭卿童想要揮開他的手,卻沒有力氣,於是隻能側頭。心中卻不禁鄙夷,她要是能說出話來問的話,不早就問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以什麽資格來到的船上?雖然我是德國人,但是組織和這一片的軍火商都有合作,尤其是俄羅斯的毒梟。不過這次他們邊境線要重新洗牌,和我倒是沒什麽關係,我不過就是來看看熱鬧的而已。”
若不是尹修和蕭卿城逼的太急了,約納斯也不會鋌而走險來到這條船上。海關現在都是尹修的人,他根本就出不去,就算是換了護照都不成,隻要他敢露麵,尹修的人會第一時間扣住他。
而那些走正常渠道的輪船,他現在也是登不上去了,剛好緬甸的一個家族給了他請柬,他便帶著蕭卿童來到了船上。
隻要從這片海域出去,就會有人來接應他,給他們帶到德國去。
蕭卿童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就拆穿了他那冠冕堂皇的話。看熱鬧在哪裏不能看,還用直接來到船上麽?他若是真的想知道這船上發生了什麽,直接安插幾個探子進來就好了。
現在是邊境線重新洗牌,這遊輪上死傷必定無數,子彈又沒長眼睛,可不會因為他是德國戰斧組織的頭把交椅而對他手下留情。
蕭卿童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漸漸回來了,此時看到櫃子中有紙筆,她便強撐著拿過了紙筆,在上麵寫著:我現在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沒有別人的幫助,我也逃離不了這裏。咱們何不合作?你讓我恢複力氣,我可以幫助你在條船上活下去。
約納斯挑眉,他還需要一個女人的支持?
蕭卿童繼續寫著:我在緬甸呆過兩年,和很多大家族的人都認識,你要是想安全離開,必須要靠我的力量。況且你不過是一個外人,就算是登上了這艘船又能如何?他們在這裏殺了你,誰又能說是他們殺的?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是邊境線重新洗牌,這些人手上都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
約納斯仔細的想了想,倒是覺得蕭卿童的話有些道理,他剛想說話,卻發現蕭卿童搖了搖頭,繼續在紙上寫著:這種房間中可能有攝像頭,有什麽話,寫在紙上。
約納斯提起筆,在上麵寫道:我怎麽相信你不會自己一個人跑了?
蕭卿童刷刷幾筆:我的嗓子不是還不能說話。
言外之意,就是她還需要約納斯的救治。
約納斯是一個心細並且膽大的人,顯然,蕭卿童說服了他,雖然這件事在他看來,自己都有很大的危險。
但是他這麽多年戰斧頭把交椅不是白做的,深知風險越大,他獲利便越大。尤其聽說這一次李鳴鶴和李鳴煜全部都在遊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