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童順著柳若靜離開的背影看去,穿著一身休閑裝的李鳴鶴就站在對麵,此時很自然的牽起了柳若靜的手,李知否則是站在他們身邊,一家三口走出了蕭卿童的視線。
蕭卿童不禁想著,當年柳若靜和李鳴鶴能走到一起,該是多不容易。一個是FBI的特工,一個是影響世界的軍火商。這兩個人本就是水火不容的,緣分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這艘船上的大型賭局有三場,都是在第四層舉行的,在昨晚的宴會過後,就有人參加了這次的宴會。
蕭卿童甚至敏感的發現船上少了一些人,想必是洗牌已經開始了。說來她也是一個特警,這個時候卻不會動手。這些人之所以沾染這條邊境線,最開始的時候,都是為了想要保護他們想保護的人。
在邊境線上,有那麽多的華夏人受到壓迫,特警,軍隊的手,有的時候不能伸的那麽遠,也不能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但是就是這些在邊境線上的黑幫,卻用他們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華夏的子民。
說來政治這東西都是最複雜不過的,蕭卿童始終都是上級給自己指派什麽命令,自己就去完成什麽。
現如今,她就老實的做一個被挾持上船的人就好了。她相信尹修一定很快就會趕來。
這一日白天,蕭卿童都沒有見過約納斯。在吃過晚飯之後,卻有人帶著她去了賭場的一個包間。
此時的約納斯已經在第三層的賭場了。在這裏,也是一個揮金如土的世界。雖然他們不至於把邊境線拿到這上麵來賭,但是賭的東西,蕭卿童多少還是了解的。
在這裏,他們不賭金錢,而是股份,地皮,女人。它們被換成籌碼,被放在賭桌上。之前在緬甸的時候,蕭卿童就見到過一夜暴富的一夕傾家蕩產的事情。
她走進去的時候,穿著的還是普通的棉布裙子,沒有化妝,依舊不能說話,卻表情淡然。這和周圍那些光鮮亮麗的女人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第三層玩的還是很瘋狂的,但是這一次畢竟有李家坐鎮,沒有人敢沾染毒品這種東西。其實蕭卿童也明白,這艘船的存在,在法律上來說是合情合理的,就算是她真的正義心泛濫想逮捕這些人,也都沒有什麽合適的理由。
而現在她不禁想,約納斯給自己帶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不會是把自己當籌碼吧?蕭卿童忍不住挑了挑眉。
走進約納斯的房間,這裏麵除了約納斯之外,賭桌上已經有了三個人。其中的兩個還是外國人,約納斯可能是碰到熟人了。
見到蕭卿童來了,約納斯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隨即,他用德語流利的和對麵的幾個人交流著,那些東西對於蕭卿童來說倒是陌生的很,很可能是在談在德國的生意一類。
而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沒閑著,籌碼一摞摞的擺上去,贏了有人幫忙收回去,輸了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對麵的那些男人都有女伴,有一個男人甚至可以一心三用,這會兒手已經伸進了女伴的短裙中,那女人有幾次都呻吟出聲了。
蕭卿童很不喜歡這裏,但是表麵上卻雲淡風輕的很。
約納斯對著她狀似親密的說著:“怎麽,你要不要玩一把?”
蕭卿童看向那些花花綠綠的籌碼,用眼神示意:輸了算你的?
約納斯不禁哈哈一笑:“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蕭卿童想也沒想,就接過約納斯手中那副牌看了一眼,給侍者打了一個傳牌的眼色,隨即把約納斯身前所有籌碼都給壓上了。
這中牌她並不陌生,有些類似於猜二十四,可以一直叫牌,比大小,但是若是超過了二十四的話,便是輸了。現在約納斯還剩一次可以叫牌的機會,而他手中的數字已經是二十三。
若是普通人,在這會兒肯定收手了,畢竟下一張牌能出現一的概率太小了。尤其是蕭卿童是半路接手,不像是最開始的時候,還能一路算算概率。
若是蕭卿童自己的玩,或者是玩尹修的牌,她肯定不會壓的這麽果敢。反正現在是約納斯的籌碼,她恨不得他能多輸點。
對麵那三個男人看到蕭卿童這麽豪放的把牌都放上了,倒是遲疑了,以為蕭卿童有了穩贏的把握。
蕭卿童一看他們猶豫,不由得激將一般的看著他們。
她現在隻恨自己不能說話,不然多說幾句話,這幾個人肯定就動搖了。
現在加砝碼都是非常大的數目,蕭卿童和約納斯不怕輸,他們倒是要好好考慮一下了。所以不管蕭卿童怎麽看他們,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加籌碼。
於是這一局蕭卿童贏的雖然多,卻憋屈的很。她要是能說話的話,都會好好罵這幾個人一頓:你們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出來賭還怕輸!你們倒是把所有的籌碼都壓上啊!
最開心的肯定就是約納斯了,不是因為贏了這一局,而是看到蕭卿童那氣呼呼的樣子,覺得可愛的很。
這些輸贏,在他看來都是很無足輕重的。現在能讓蕭卿童變得有生氣一點,他才覺得是真的賺了。
一晚上的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手氣運好的原因,蕭卿童對於那些牌,隻是會玩,她可沒賭過,有些甚至她都不知道具體的玩法,卻還是輸少贏多,最後她清點了一下她這一晚上贏的在德國的地皮,就有三塊,更不要說其他公司大大小小的股份了。
一下子變成富婆還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隨著約納斯往回走的時候,都不禁笑了起來。
約納斯看著蕭卿童那開心的樣子,也覺得自己心中好像是柔軟了幾分。“怎麽,贏錢了很開心?”
蕭卿童重重的點頭,贏錢當然開心了。
“那我明天再帶你過來。”約納斯說的很是坦蕩,倒是蕭卿童搖了搖頭。
“都說了輸的算我的,贏的算你的,你還有什麽不樂意的?”約納斯顯然是覺得蕭卿童有些難以理解。
蕭卿童卻是用手語和他解釋著: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約納斯挑眉:“你怕自己上癮不成?”
蕭卿童搖頭:我不是怕上癮,我是真的不喜歡賭博。
此時約納斯和蕭卿童已經來到了遊輪一層,這裏現在燈火通明,今夜海上的風光也非常好,海風陣陣,但是卻並不凜冽。
一層上的燈光順著船隻的擺動搖曳著,周圍不時有男女穿梭而過,一派的奢華。約納斯就這麽回頭看向蕭卿童,她的棉布裙子也順著晚風輕微擺動著,頭發有些散了下來,但是垂在臉頰上,卻讓他有種想要幫她掖回去的衝動。
她的皮膚很好,這麽近的距離,都看不到上麵的毛孔。尤其是看到那張漂亮的臉蛋,約納斯不禁會幻想,她的皮膚,摸起來會是什麽感覺。
他朝著她走了一步,見到蕭卿童還在自顧自的用手語和她解釋著:我首先是一個特警,之後才是你的女伴,我接受的教育,或許在你看來有些刻板,但是守紀是我們要做到的,最基本的事情。
約納斯忽然覺得蕭卿童很美很美。他見過很多的美女,張揚的,嫵媚的,柔弱的,可是卻沒有一個像是蕭卿童一樣,能給他這麽大的震撼。
她的身體很瘦,卻充滿了力量,脊背一直筆直,眼眸永遠都亮晶晶的。就算是被綁上了這樣一艘船,她還是該吃吃,該睡睡,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
她很有本事,會開飛機坦克,射擊搏擊成績都相當棒,可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卻不知道八卦,不懂時尚。他就像是和其他那些女孩子活在不同的世界中一樣。
可是她不羨慕,也不依附於任何人。甚至尹修那個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她都沒有在他麵前有低人一等的感覺。
那些女孩子過的日子確實舒服,但是約納斯也是黑道的人,自然知道邊境線這麽多年,從來都沒太平過。
當年其他的女孩子還在整日聊著衣服化妝品,想著怎麽去戀愛,為了一點小事就矯情的恨不得離家出走的時候,蕭卿童在做什麽?
她或許在和歹徒搏鬥,或許差一點就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蕭卿童從來不會因為自己和那些女孩子過的生活不一樣而怨恨,她把這當成使命,當成榮耀。或者可以說,她就是為了那些女孩子可以好好生活,而這麽拚命。
一瞬間,約納斯動容了。他忽然覺得,這個已經成為了尹修妻子的女人,在自己麵前異常高大起來。
此時他拉著蕭卿童在欄杆邊站定,遠處是一望無際黑漆漆的海麵,但是在更遠的地方,卻有一處燈塔。
拿出燈塔所發出的光亮,就這麽輕而易舉的穿透了這層層的黑暗,將所到之處打的透亮。
蕭卿童有些疑惑,她是想要回房間去的。可是卻聽到約納斯和自己說著:“和我說說,你當年在邊境線上的事情吧。”
蕭卿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