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之後,蕭卿童已經顧不上自己是在與虎謀皮,隻想要快點去救尹修。
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他到底被折磨成了什麽樣子,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她的心中有後悔,若是早些時候發現尹修的不對勁兒,早些時候開展營救行動,或許尹修都不會受到這麽多的傷害。
說來就是自己對尹修的愛有些盲目了,她真恨不得快點飛到尹修的身邊,狠狠的斥責他一番,讓他知道,以後有什麽事,都要和她說清楚。
不就是為了一個生化學家麽,值得他這樣瞞著自己,甚至還用俄羅斯大選做掩飾!害得自己浪費了這麽長的時間去找那些高官的蹤跡!
“咱們走吧?”蕭卿童看向沐風,眼中帶了分乞求。
沐風卻堅定的看著她:“咱們換車以後,你在車上一定要休息一會兒,你自己身體什麽情況,想必你也知道。”
蕭卿童歎氣,這個時候,她怎麽睡得著?閉上眼睛,想到的都是尹修那滿身是血的畫麵。
她們坐上了打頭的凱迪拉克,十輛車駛向了大路,在市中穿梭了半個小時後,便上了高速公路。
在路上,十輛車每隔一段時間,最後一輛車就會超越前麵的幾台,變成第一輛。
蕭卿童對於這種開車的方式並不陌生,之前在邊境線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麽開車,迷惑對手。現在換了幾輪之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是第幾輛車了。
莫斯科的天色已經大亮,因為昨晚又下了一場雪,所以這會兒道路外麵都是連綿的白色,看久了晃的眼睛都有些疼。
沐風拉住了蕭卿童的手,給她摁在了座位上:“現在,睡覺,一個小時之後我叫你。”
蕭卿童隻能閉上眼睛,但是她根本就睡不著,就連閉著眼睛都不安穩。
此時溫棠那邊,救援工作已經展開了,眼看著道路就要疏通,溫棠跟在後頭,要走上車。
忽然,他感覺身後好像是有什麽接近似的,剛要回頭,就感覺後頸一疼,之後他就這麽失去了知覺。
等到前麵的人發現溫棠失蹤的時候,雪地上隻留下了幾條雜亂的足跡。
那些軍人們當即就驚了,連忙給白城報告。
白城此時坐在指揮廳內,也是一夜沒休息了,接到電話之後,瞬間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麽?溫棠失蹤了?被誰帶走了?他不是一直和你們在一起的麽?”
溫棠那可是尹修的親弟弟,是蕭卿童帶過來的人,蕭卿童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照顧好溫棠,但是現在,溫棠居然被帶走了?
“頭兒,我們懷疑是特工或者殺手,現在已經有幾個兄弟去追了,但是那些人的速度太快,又太能迷惑我們對手,加上我們現在在深山老林裏麵,太容易被甩開了。”
這些人顯然是盡力了,可是有什麽辦法,根本就找不到溫棠。
白城歎了口氣:“現在蕭卿童那邊也失聯了,你們馬上回來,給你們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之後我通知俄羅斯警方,讓他們協助咱們找人,不管怎麽樣,這一仗隻許勝不許敗!”
白城現在也是焦頭爛額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人。蕭卿童這到底是惹到了誰?俄羅斯的黑道麽?
歎了口氣,他坐在椅子中,揉著自己的額頭。
溫棠幽幽轉醒,隻感覺身子似乎是在顛簸,像是在車上一樣。
他的眼睛被蒙著,嘴被堵著,雙手和雙腳也都被綁在一起。所以此時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要被帶到何方去。
不過在路上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一下,之後他好像是聽到了有女人刻板的聲音,然後是操控聲響起。
雖然他聽不懂俄文,也知道他們這是過了收費站。
上了高速?他們要把自己弄到什麽地方去?是其他的城市,還是莫斯科的郊外?
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溫棠仔細的想了一下,尹修現在被囚禁,蕭卿童不知所蹤,自己若是真的被綁架的話,肯定是以為他們兩個其中之一。
若是讓自己見到他們就好了,最擔心的是那個綁架他的人,是為了威脅他們兩個。
這兩個人最重感情了,自己是他們的弟弟,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
溫棠忽然覺得有些無力。
他成長的這麽多年,不論是在影視圈,還是在商業帝國,都是呼風喚雨的,基本沒碰壁過,他對於那些工作,也得心應手的很。
不管是玩心計,耍手段,他從來都沒輸過。
但是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太陌生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哥哥另外的身份是什麽,怎麽會惹到那麽窮凶極惡的人,也從來不知道,原來蕭卿童這個特警,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隻是在國內破破案子,而是有著那樣強悍血腥的一麵。
這還隻是冰山一角,那麽他們之前過的日子是什麽樣的?
就像是現在,自己已經接觸到了這個黑暗世界,卻因為自己常年在白道,被他的哥哥和家人保護的太好,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忍,以至於他被綁架了之後,連自救的手段都沒有。
溫棠在心中懊悔,可是卻又不能懊悔下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他既然已經接觸到了這個世界,那麽就不許自己再無知下去,不就是征服這些人麽,蕭卿童和尹修能做到,那麽自己肯定也能做到!
車子就這麽在路上行駛了一段時間,溫棠心算著,應該有四十分鍾,終於到了地方,隨即那些人直接就給他扛起來,之後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好像很空曠的地方。
他被綁在椅子上,眼睛上的黑布被摘下去,周圍很黑,完全看不清楚是什麽樣子,但是周圍空氣中那股淡淡的酒味兒和消毒水兒味兒,還是讓這裏顯得很是詭異。
“嘭”的一聲,整個空曠大廳的燈被打開了,他這才看清楚,原來這裏不是什麽酒窖,也不是醫院的地下室,就是一處轉光非常歐式的大型地下室。
地下室的牆壁上和地上,都被繪製著紅色的曼珠沙華,一朵朵的,像是染上了鮮血一樣。
大廳中氣溫不高,溫棠才剛剛被綁在這裏,就感覺身上有些寒氣襲來。
地下室的屋頂很高,估計有三米,溫棠的眼睛適應了很久,才看清楚,那上麵居然遍布著槍支!而那些槍支的紅外線,就這麽不斷掃射著四周。
溫棠皺了皺眉,到底是哪個變態給這裏弄成這個樣子的?
而這個大廳有兩個角落,還是黑暗著的。
隨著兩聲響指聲音響起,一聲沙啞的聲音傳來:“溫棠……”
溫棠抬頭,便看到在那兩個角落處,也分別有一個人。而一個像是自己一樣被綁在椅子上的,不正是尹修!
尹修的臉色蒼白,眼窩已經深陷下去,顯然是已經被折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哥!”溫棠掙紮著要起來,可是他才剛剛動了身子,就有幾道紅外線,指到了他的額頭和心髒,那架勢分明就是在告訴他,他若是想死的話,立刻就坐下。
溫棠隻得頹廢的又坐了下來,但是眼睛卻紅紅的盯著尹修。
是他來晚了,若是他早來一些,或許尹修都不會受這樣的苦。
而尹修看著溫棠,強製壓下眼中激動的情緒,轉頭看向艾澤瑞爾:“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道人,你覺得你應該拿他來要挾我麽?”
溫棠這才看到,在另外角落坐著的男人。那無疑是個樣貌不次於國際男星的俊美男子,不過他穿著白大褂,手邊還擺著一個藥箱,臉上的笑容非常邪氣,讓人看了一眼,就覺得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是你綁架了我哥哥?你有什麽條件,盡管開出來,就算是用我來換他,也無所謂。”溫棠現在已經豁出去了,自己就算是什麽都不能做,也絕對不能拖尹修的後退。
艾澤瑞爾卻拍了拍手,笑著站了起來:“還真是兄弟情深啊?但是我要的東西,你可給不了。”
他手中擺弄著一把手術刀,手指非常漂亮,那刀子上下飛舞,像是藝術品一樣。
艾澤瑞爾慢慢的朝著溫棠走去,但是眼睛卻是盯著尹修:“怎麽,你現在還不鬆口麽?你想讓你弟弟嚐嚐,最近被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麽?”
尹修皺了皺眉頭,就算是現在這幅蒼白到不行的樣子,依舊能看出他身上的風采是多麽的令人驚豔:“你不就是讓我屈服麽,我同意了,我向你屈服,你放了他吧。”
尹修的話語很平靜,可是卻讓人聽不出一點覺得像是服軟的意思。
艾澤瑞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刀子已經比到了溫棠的手腕上:“尹修,從你的話語中,我可聽不到一點的誠意。”
“你別動他。”尹修皺眉看向艾澤瑞爾:“你願意動手的話,就衝著我來吧,不管是用刑還是試藥,或者你想要直接殺了我,我都受著,他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從普通人身上找快感,你別讓我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