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高貴妃張嘴,就發出了呻吟的聲音,嚇得她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她隻是想開口說句話,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隻是張開嘴,竟然就發出了如此銷魂的呻吟聲。
而軒轅逸星,顯然是對她的這種聲音最熟悉了。轉過頭去,就看到高貴妃雙手捂住嘴巴,也掩飾不住她滿臉的潮紅還有滿眼的如絲媚意。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高貴妃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而高貴妃已經身不由己朝著他緊貼了過來。
軒轅逸星猛地一把推開她,衝著站在後麵兩眼茫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兩個宮女低聲吼道:“快送貴妃回宮!”
皇上都親自發話了,兩個宮女終於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兩個人上前兩步,一左一右把高貴妃扶起來,攙扶著她離開。高貴妃的雙手沒有辦法再緊緊捂住自己的雙唇,無比曖昧的呻吟聲、嬌喘聲更是接二連三地發了出來。就連兩個宮女也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軒轅逸星更是又急又燥,低吼著:“快走!”兩個宮女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將高貴妃幾乎是用腳不離地的拖著離開了這裏。人已經不見了,但似乎還能聽到高貴妃越來越大的呻吟聲。
軒轅逸星回轉身來,就看到所有人都正看著他這邊,不少人還正盯著高貴妃離去的方向,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了,但還能聽到高貴妃的聲音,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享受。那兩個蒙國的使臣,更是好像已經聽呆了。軒轅逸星陰鷙的眼神一個一個看過去,被他掃了一眼的人,立即收回了視線,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再也不敢有什麽逾矩的舉動了。被這樣的眼神逼視,就連這兩個蒙國使臣,也不敢太囂張。
隻有軒轅逸塵和柳青煙,自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後,就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周遭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跟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似的。不過,就算真的沒有什麽關係,軒轅逸星也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安靜了下來,軒轅逸星終於將他的視線,筆直地落在了這兩個人的身上。他們也沒有什麽好怕的,抬起頭來,對上了軒轅逸星的視線。
雙方都不發一言,但各自的眼神中,就好像有無數的火藥在你來我往地發射。軒轅逸星已經看準了,發生在高貴妃身上的這件奇怪的事,必定是因為軒轅逸塵和柳青煙而起的,他的眼神似乎在說著: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而軒轅逸塵毫不退讓的眼神,也分明在說著:就是我們做的,丟人現眼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又能奈我們何?
一來一往兩道視線還在交戰著,其他人似乎也都察覺到了,都看著這兩個人,這兩兄弟從來都不和,是所有官場上混的人都很清楚的一件事。高貴妃的異常,如今看來,軒轅逸塵的確有很大的嫌疑。不過,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王爺,也輪不到誰來勸架或者做個公道,除非是自己這個官不想要了,倒是可以嚐試勸上一兩句,不過要小心,到時候丟的,可能不僅僅是自己的官位,還是自己的腦袋!
柳青煙上前一步,緊緊貼著軒轅逸塵,身影正好擋住了他和軒轅逸星之間膠著的視線。柳青煙福一福身子,行了一個禮,說道:“皇上,臣妾身體不適,想要先行告退了。”一邊說著,她的身子還微微一顫,正如她自己所說的,“身體不適”,而軒轅逸塵眼疾手快,趕忙攙扶住了她,也接著他的話說道:“皇兄,王妃身體不適,還請皇兄準許臣弟和王妃先行離開。”
今天這場宴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軒轅逸星和高貴妃的麵子、裏子都丟得差不多了,而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反而占盡了便宜。可是,軒轅逸星也不能就在這裏拿他們怎麽樣。他是皇上,要對付軒轅逸塵,有的是方法和手段,也不必急於一時。
心裏雖然是這樣安慰自己,但軒轅逸星也不可能就這樣咽下這口惡氣,看著這兩個人,軒轅逸塵看似荒誕,實則清明。柳青煙看似柔弱,實則堅毅,他怎麽會一時之間聽信了高貴妃的,竟然就將自己的皇後下嫁給了閑王。以前認為這是一個互相侮辱這兩個人的好辦法,如今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閑王,既然閑王妃身體不適,朕就允許你們先走一步,不過朕還有一句忠告要告訴閑王你。”
“臣弟洗耳恭聽。”軒轅逸塵一手攙扶著柳青煙,一邊又是一副慣常的不把什麽當回事的神情,嘴上說著洗耳恭聽,實際上的表現,卻是一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
這本來是軒轅逸星見得最多的模樣,可是今天,他越是看到他的這個樣子,越是忍不住滿腔怒火,以至於他毫不顧忌地脫口而出:“你要小心,身膏斧躓終塵土!”
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的臉色都立即大變,就連表現得最是看似不以為然的軒轅逸塵和柳青煙,也失去了方才的冷靜,臉色也變得有些陰冷了起來。那兩位蒙國使臣,雖然大良國的語言見得不錯,但還沒有高明到連這句詩都能聽懂的份上,茫然四顧,卻也明白,眼前的氛圍,很不對勁,甚至充斥著肅殺的氣氛,一不小心就會要了人命!
眼前的情況,連蒙國使臣都看得明白。沒錯,軒轅逸星就是想要軒轅逸塵的命,甚至已經不再掩飾,直接用這句詩表述了出來。軒轅逸塵揭下麵具,露出自己真容的一刹那,高貴妃就已經差點驚呼出聲。軒轅逸塵長得有多美,軒轅逸星自己也親眼看到了,這又讓自己對他的嫉妒多了一點。他自認自己就是一個人中龍鳳,但是單論容貌的話,自己好像都稍遜一籌。
不過,就算是軒轅逸星這句詩中所描繪的那位顛倒眾人的美男子,在遭受極刑以後,也一樣是化作塵土,消失於世間。軒轅逸塵自然也不例外,而這句詩由軒轅逸星之口說出來,意思分明就是有一日,軒轅逸塵也會遭受這樣的極刑。而這泱泱的大良國中,能對軒轅逸塵處以極刑的人,有且隻有一個,就是說出這句詩的軒轅逸星。
軒轅逸星想要自己的命,軒轅逸塵從來都知道。隻是他也沒有想到,軒轅逸星竟然連掩飾和隱瞞的心思都已經沒有了,當著宴會上這麽多文武官員還有兩位蒙國使臣的麵,就說了出來。不過,軒轅逸塵還是很快恢複了方才的漠然,甚至說道:“皇兄所言甚是,臣弟定當牢記於心。”
在軒轅逸星看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說,皇兄你想要我的命,我記下來了,就看我們誰先要了誰的命!於是,軒轅逸星又說道:“好,朕就等著看你記得有多牢,又是否做得到!”他是皇上,他絕對不會輸的。總有一天,隻能是他軒轅逸星要了軒轅逸塵的命,然後從此坐著他安穩的皇位。
軒轅逸塵淡然一笑,還是那句話:“臣弟記下了。臣弟告退!”他攙扶著柳青煙的身子,就要離開。可是柳青煙的身子動了一下,腳下卻沒有動,一雙清亮的眼睛還在看著軒轅逸星。可是,她的眼神中,分明已經充滿了殺機。她是一個殺手,把殺人當成和吃飯一樣重要而又簡單的事。就算軒轅逸星是皇上,她也絕不允許他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種威脅軒轅逸塵的話來,何況,她和他之間,本來就有將她柳家滿門抄斬的仇恨。
這一次,是軒轅逸塵斜了斜身子,擋住了柳青煙看著軒轅逸星的方向,嘴巴微張,用隻有他和她才能聽到的聲音柔和卻又不無警告地說道:“我們回家。”也不顧柳青煙是同意還是反對,軒轅逸塵幾乎是連拖帶拽,硬是攙扶著她離開了位子,告辭離開。
柳青煙似乎還是不甘心,掙紮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得到了軒轅逸塵更強力的鎮壓。而柳青煙也放棄了,隨著他離開,甚至還低下了頭,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的眼中掩飾不住的殺機。
兩位主子都離開了,小悅、初一和十五自然也跟在他們的身後一起離開,隻是因為那句詩的影響,每個人身上都散發這著無法發作出來的戾氣。軒轅逸塵,是他們三個人最衷心,也是在自己心中占有最重要位置的主子,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這麽跟他們的主子說話。這個梁子,即使他們隻是微不足道的下人,也跟高高在上的皇上結下了。
閑王府的幾個人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宴會場上,卻還是詭異的壓抑和沉悶。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也不敢太大了。跳舞的女孩子們個個站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樂師們的雙手還放在方才停止演奏樂曲的弦上,卻也是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