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歌舞升平,美酒佳肴,正是一場再好不過的宴會。可是,隨著皇上和閑王之間這你來我往的爭執,這樣美好的宴會,已經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了。
皇上的脾氣有多糟糕,這是在場的所有人大部分都親眼見識過,小部分也早就已經聽說過了,而這一回,所有人都有幸親眼見識一次了。軒轅逸塵的話音才剛落下,所有人就都眼睜睜地看到,皇上竟然是拿起了一個酒壺,使出了狠勁來,朝著軒轅逸塵和柳青煙的的方向用力丟了過去。
酒壺的忽然到來,還有來勢之凶猛,這兩個人出於本能的,就想要保護對方。不過還是軒轅逸塵的動作更快捷一些,他下意識地就將柳青煙摟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帶著她挪動了一下,剛好避開了這個酒壺,酒壺沒有正中目標,而是砸在了軒轅逸塵原本坐著的一張椅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立即砸成了碎片。裏麵剩下的酒水隨著碎片四濺開來,原本站在後麵負責給軒轅逸塵和柳青煙斟茶倒酒的兩個小宮女,就被這些碎片和酒水濺了滿頭滿臉,
身上的衣服濕了不算,裸露在衣服外麵的臉、脖子還有雙手,立即都被這些碎片給割傷了。一時之間,宴會廳裏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就隻聽到酒壺砸碎的“啪”的一聲響,還有這兩名宮女的驚聲尖叫聲,一是因為恐懼,二也是因為疼痛。但是很快,在皇上的陰鷙的眼神看過來的同時,這兩名宮女因為更大的恐懼,連聲音都發布出來了,腳下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身體低低地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了。
同樣離得很近的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避開了這個酒壺的致命一擊,但是沒有避開這個酒壺的碎片和裏麵的酒水。或許應該慶幸一下,這個酒壺不大,裏麵所盛的酒水已經被皇上喝得所剩不多了,所以濺到他們身上的碎片和酒水不算太多。而且,不必旁邊的這兩個宮女,他們身上的衣裳被打濕了一下,可是濺過來的碎片,卻沒有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任何一點傷痕。
就在大家都為皇上這突然爆發的壞脾氣驚恐不已的時候,大家誰都沒有想到,緊接著就發生了令大家更加趕到驚恐不已的事情。
一個酒壺,沒有砸到,皇上顯然是覺得很不滿意,於是,他幹脆兩隻手都抓起了自己麵前桌子上的兩個盤子,裏麵盛著的是幾乎沒有動過的、熱氣騰騰的菜肴,一眨眼間,就看到皇上端著這兩個盤子,就朝著軒轅逸塵現在所站立的方向丟了過來。
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顯然都沒有預料到皇上丟了一個酒壺不夠,竟然還想要接二連三地來。眼看著這兩個胖子還有裏麵的菜肴已然到了眼前,軒轅逸塵依舊是抱著柳青煙在懷中,看似有條不紊地往旁邊挪動了一步,不偏不倚剛好躲過了這兩個盤子的攻擊。不過有一些遺憾的是,盤子裏盛的菜肴太多,用力丟出來就如同仙女散花一般,躲得過這兩個盤子,卻躲不過這些菜肴,身上多少都濺到了一些,很快腳底下也踩到了一些。
比起就坐在他們的後麵,眼睜睜地隻能看著盤子丟過來,自己躲不過也不敢躲的那位大臣,軒轅逸塵和柳青煙看上去已經不要好太多了。
再看看高高在上的皇上,顯然已經是丟上癮來了,即一個酒壺和兩個盤子之後,他停都不停一下,緊接著又是兩個盛滿了菜肴的盤子丟了過來,目標依舊是不管站在任何一個地方的軒轅逸塵。
宴會廳很大,但是架不住人多,左右兩邊擺滿了桌椅,坐滿了人。最是寬敞的中央,本來是讓舞姬們翩翩起舞的場所,不過自從皇上開始發起他的脾氣的時候,舞姬們也不敢躲也不敢離開,隻能或蹲或跪在了地上,更有甚者是緊緊閉上了眼睛,雙手也抱緊了自己的腦袋,務求把自己縮得越小越好。既能不用看到皇上的那種令人心膽具寒的眼神,也能減少被皇上丟出來的武器傷到自己的概率。
如此一來,軒轅逸塵抱著柳青煙,倒也沒有那麽多的地方來方便他們躲過皇上的攻擊。好在,困難雖有,但是對於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這兩個高手之中的高手來說,還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眼看著兩個盤子又一次砸了過來,他們也不躲到別的地方去,就是挪動一步,隻需要一步的距離,就剛剛好躲過了兩個最大的目標,至於其他細小甚至是不計其數的目標,也能成功並且順利地躲過大部分,至於那不幸落在了自己身上的一小部分,比起那些落在地上還有落在其他人身上的大部分來說,實在是不要太好了。
於是,再接下來的一段不短的時間裏,就隻聽到一陣緊接著一陣的“劈劈啪啪”的瓷器砸在地上、桌子上、椅子上還有人身上發出來的或清脆、或沉悶的碎裂聲。當然,這其中的人肯定不包括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兩個人。
其中伴隨著的,還有一個個不幸中招的王公大臣以及諸位誥命夫人和大家閨秀們。城門失火,池魚遭殃,隻是這一次卻不曾想到,有人點了一把火,自己基本上沒什麽事,倒是有更多無辜的人,不幸遭了秧。
皇上麵前的桌子上,各種瓜果點心、冷盤熱菜什麽的,加起來少說也有二三十個大大小小的盤子、碟子甚至是盆子。而皇上來者不拒,手上抓到什麽就是什麽,看也不多看一眼,就朝著軒轅逸塵眼前所站立的方向丟了過來。
軒轅逸塵哪怕是隔著麵具,也能看出來他始終都是一副不以為然、雲淡風輕的模樣,眼看著各種武器朝著自己飛了過來,他緊緊地抱著柳青煙,總是有條不紊地,忽然往左,忽而往右,忽然往上,忽然往下,總之就是不長不短、不遠不近一步的距離,就剛剛好避開這要命的兩個來勢洶洶的武器。
他們夫妻每一次移動的下一個點,卻不可避免地總是站著至少一兩個大臣。這些大臣們當然不是傻的不知道要躲,也不是木頭做的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了不能躲。相反,他們一個個都是精明無比的,看清楚了閑王和閑王妃還有皇上的路數之後,他們馬上就明白,隻要離著三個人越遠就越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和幹淨。大臣們雖然沒有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這樣的本事能輕而易舉地躲過朝著自己丟過來的盤子,不過避開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兩個人,還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
於是,挨得近的或者站在這一豎行的後麵的這些王公大臣們,眼看著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這兩個禍首攜帶者已知的危險逼近自己的時候,他們紛紛四散逃開,速度慢一點的,幹脆就縮在了桌子下麵或者躲在了椅背後麵,務求自己不會被盤子砸中,就算身上濺到了湯湯水水什麽的,也不過就是小菜一碟了。動作更快一些而且更看重自己的這一身行頭也不想受任何皮肉之苦的人,則是往空地方躲去,要離著兩個人越遠越好,要是能趁亂逃出宴會廳,在一路回到自己的府上去,那就更完美了。
“誰敢動!”皇上的眼睛也不是白長的,他一邊忙著朝軒轅逸塵扔盤子,一邊也看到了其他人的動靜。隨著他的這一聲喊,諸位官員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三個字是衝著自己喊出來的,把守在宴會廳的宮殿門外的侍衛們,忽然就齊齊堵在了大門口,手中各自按著腰間的武器,恐怕隻要有誰膽敢再朝他們跑近一點,他們的手就不再是按兵不動,而是直接拔刀相向了。
想要逃的人,再也不敢逃了。想要躲的人,哪怕是已經好好得躲在了桌子下麵的人,也老老實實地從桌子下麵椅背後麵爬了出來,繼續站在原本站立過的地方。皇上的命令還是很有作用的,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動也不敢再躲了。不過也還是有例外的,那當然就是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兩個人了。皇上分明就是衝著他們兩個人來的,而且看皇上的這個架勢,隻怕就算心甘情願地被他扔中一次還會不夠,他一定會再接再厲地多來幾次,要是能直接用這種方式就奪了軒轅逸塵和柳青煙的性命,隻怕他會更加樂此不疲而且來勢凶猛坑的。
這麽傻的事,吃力又不討好,軒轅逸塵和柳青煙才不要去做。如此一來,這麽大的宴會廳裏,少說也有近百個人,這還不包括把守在宮殿的門口的、誰也說不準確切數字的宮女和太監尤其是侍衛的人數,可是在動的,好像卻隻有一直在拚命扔東西的皇上,和一直在遊刃有餘地躲閃的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加起來也才三個人。隻不過,隻是他們三個人,就已經足夠讓宴會廳裏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鬧和凶險了。
當皇上麵前的桌子上的盤子迅速地減少,並且很快就所剩無幾的時候,宴會廳裏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被接二連三地被潑了一身從頭到腳的菜和湯,而他們也頂多就是瑟縮著脖子、抱著腦袋,除了自認倒黴,也不能說別的了。偏偏這些落在高高再上的皇上、還有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一次來到自己身邊的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幾個人的眼中,卻隻能說,活該他們遭殃!
膽子大一些的人,還敢睜著眼睛,偶爾看一看桌子上剩下的盤子的數量,心中也在默默祈禱,扔完那些以後,皇上可千萬不要“玩性大發”又接著來扔其他桌子上的盤子、碟子和杯子什麽的,更不要讓太監和宮女們去把禦膳房裏的那些盤子、碟子和杯子都送到這裏來讓他扔個夠。要不然的話,隻怕大家就算沒有被這些盤子、碟子和杯子砸中,也會被這些東西的碎片給活活淹沒。這樣的飛來橫禍,可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卻也最讓人不能躲、不敢躲,隻剩下要命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