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以小欺大,狗仗人勢了是吧!

說話的女子就是宮雲霜的女兒,也就是趙元雋的小妹子趙雅文了,她說完了這一句話,與宮雲霜相心的眉梢間,還帶著濃濃的不屑。

這個夏半黎她早就聽說過,三年前她不在府中,隨著夫君去了外地任職,錯過了與夏半黎見麵的機會,這一次,她可是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了。

呸!一個戲班子裏出來的私生女,賞她一口就是鎮國公府大度了,她還敢這麽張揚囂張,看她怎麽收拾那個小賤蹄子。

宮雲霜拍了拍她的手,臉上也是忿忿地,她說:

“雅文,你是她的長輩,規矩也是最好的,一會你就代母親好好教教她。那丫頭從小就是在戲班子裏長大,三年前入府時,我本想把她養在身邊,好好調教她規矩,可那丫頭命裏就是帶著黴氣的,進府頭一天,就把府中鬧了個人揚馬翻,雞犬不寧。”

宮雲霜是越說越來氣,一張臉板起來,滿是厲色。

趙雅文笑著說:“放心吧,母親,我會替你好好盡管教的責任,細心調教她規矩的。”

正說話間,夏半黎走了進了大廳,揚著一張笑臉,向著趙東泰一幅身,說:“祖父,半黎回來了,給你請安。”

“好!快起來,坐吧,你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趙東泰展開了眉目,笑著說。

夏半黎站起身,對著宮雲霜又福了下去,規矩是絲毫不錯,“祖母,半黎給你請安。”

宮雲霜扭過身子,別開臉,一點好臉色也不給,衝口:“哼,我可不敢當,你快走遠一些,可別把你那一身黴氣又克著我——”

夏半黎斂眉一笑,差一點忘了,這老夫人身上的‘實話實說’針,還沒解開,這直爽的快言快話,果真聽著是親切呀。

夏半黎剛一站直身子,宮雲霜身邊的趙雅文開口了:“你是半黎吧?怎麽這麽沒有規矩!老夫人還沒叫你起來,你就自己站起來了?真是不上得台麵!還不快點回去跪好。”

“請問你是哪一位?”夏半黎打量了她兩眼,白白胖胖頗有福相的一張臉,頗那雙眼睛向上勾著,一看就是相刁鑽的婆娘,對她這一號人物,完全沒有印象,看她的長相,是宮雲霜的女兒嗎?

趙雅文勾著眼,疾言厲色的說:“大膽!怎麽跟長輩說話呢?冬梅,給我扇她兩個嘴巴,讓她長長記性!這是鎮國公府,不是她唱堂會的戲班子,鄉下丫頭真是沒規矩。”

“是!”站在趙雅文一旁的小丫頭趾高氣揚的站出來,幾步就向著夏半黎走過來,揮著手掌就要打。

如意臉色一變,擋在夏半黎麵前,左手抓住她揮過來的手,右手一揮,一個耳光子先打回在她臉上:“你是什麽貓貓狗狗?居然在鎮國公府的大堂前,伸手打我們鎮國公府的小姐!”

冬梅被如意這一甩,直甩到地上,一屁股蹲在那裏,半邊臉上紅腫,火辣辣的疼。

她是趙雅文的大丫頭,平日裏最得趙雅文的歡心,這上來就讓如意甩了一巴掌,弄了個沒臉,氣得她大罵:“你是哪來的丫頭,連我也敢打!”

“我打你怎麽了?你敢對我們小姐動手,我為什麽就打不得你了?你比這鎮國公府的小姐還尊貴不成?”如意瞪著她,靈牙利齒的反駁。

“你——”冬梅呐呐的說不出話來,當著滿鎮國公府大小主子的麵,她總不能說,她比鎮國公府的小姐還尊貴吧,這個啞巴虧,她也隻能是吞下肚了。

冬梅捂著半邊給腫的臉,委屈的看著自己的主子趙雅文,等著她幫她出氣。

“你——你大膽——!是我讓她打的,你居然還敢動手!你是哪裏來的丫頭,連主子的命令也敢不聽了嗎!”趙雅文怒極,指著如意就罵,一個巴掌長長的指甲勾著,狠厲的扇了上去,她那指甲又長又尖,這一巴掌扇過去,非毀了如意半邊的臉不可。

她目光狠毒的瞪著夏半黎,真是沒規矩,主子跟奴婢一樣是個賤丫頭,上不得台麵的賤東西,先拿你的丫頭開刀。

夏半黎一把拉住如意的手,拉著她退後一步,讓開趙雅文這一巴掌,示意如意不要多說。如意側身向後讓了讓,給了趙雅文一個不服氣的眼神,氣得趙雅文又是個暴怒,她氣極的吼:

“半黎,你還不動手教訓教訓你這個丫頭,她連主子都敢不敬!”

夏半黎站直了身子,眨了眨眼,不著不急的說:“請問你是哪個主子?我總要弄清楚,你是誰,才能教導我的丫頭,訓示她的不敬吧。”

趙雅文挺著胸上前一站,高仰著頭,一臉驕橫的說:“我是鎮國公的嫡女,當朝一品大學士的夫人,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還不快去教訓你那個瞎了狗眼的丫頭。”

“噢,原來是姑母呀,半黎向你請安了。我現在就去教訓我那個瞎了狗眼的丫頭。”夏半黎眼一眨,禮數周全的向著趙雅文行了一禮,轉過身去就對上了如意。

趙雅文張了張口,本來還想趁著夏半黎請安行禮時,好好晾一晾她,可夏半黎的禮行得快,話說也更是快,這麽幾句話一說,口口聲聲要為她教訓丫頭,她還真不好再拖著她在這裏行禮了。

趙雅文轉念一眼,就閉上了口,她就在這裏看著了,瞧瞧這小賤丫頭怎麽給她出氣,要抓她的小把柄,那還不是隨手一撚嘛,等夏半黎把丫頭罵一頓,成全她的威風了,她再拿著半黎出氣也不晚。

夏半黎回過頭,對著如意皺著眉頭就說:“如意,你可知道錯了。”

“小姐,如意不知道哪裏犯了錯,還請小姐教訓。”如意垂下頭,恭敬的應著,與夏半黎一唱一和。

“大膽,還不認錯!連我都說你不得了是吧。”夏半黎厲聲斥了她一句。

如意惚恐的低著頭,說:“小姐,如意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夏半黎伸出手指,一個一個給她說:“那我就告訴你你錯在哪裏。第一,姑母要教訓我,你怎麽把冬梅推開了,還說她什麽貓貓狗狗,這不就是說,冬梅是狗仗人勢嗎?這是不是你的錯。”

“小姐,冬梅一個丫頭,還敢打小姐,她本來就是狗仗人勢呀。”如意無辜的眨了眨眼。

“那第二,”夏半黎抿著笑意,不去看趙雅文那難看到極點的臉色,伸出第二個手指頭,說:“姑母是這鎮國公府的嫡女,雖說她是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可咱們也不是這鎮國公府的主子呀,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說到底你不敬著姑母,這還不是你的錯。”

“如意沒有錯。小姐你是簡親王的義女,我是簡親王府的奴婢,咱們是客,她也是客,這有什麽不一樣的。她伸手就打人,不敬的是她。”

“你真是最來越膽大了,三年前,打你一頓,可是把你這膽子都打野了吧,真是把你給慣壞了。姑母是年紀大,老得教訓少的,大得欺負小的,那是應該的。”

“如意不知輩份,隻知君臣。君可以打臣,父可以打子。小姐即不是臣,又不是子。如意倒是想一問,她一品大學士的夫人,怎麽就能打了簡七王爺的義女。這道理可說不通,如意不服。”

夏半黎歎了口氣,轉過頭去看著趙雅文:“唉唉唉,姑母,這丫頭我可是說不通了,你規矩好,還是你來教訓她,怎麽說來說去,我也給說糊塗了呢。”

“你,你——”趙雅文給氣得頭頂真冒煙,話全憋在口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夏半黎這是在教訓丫頭嗎?這是在打她的臉吧。

“姑母,你怎麽了?不是也被這丫頭的話給說服了吧?那不就是說,姑母以大欺小,你這丫頭狗仗人勢了吧,這可不行,姑母,你得好好教訓她,把這道理給她說明白了才成。”夏半黎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