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夏半黎後退了一眼,臉上一腳嫌惡的看著他那一身的灰,說:“看你這一身灰,你站遠一些,這藥材可是精貴呢,別讓你這一身塵土給糟踏了!”
趙全福不放心的看著她拿著那一味藥,大小姐可是交待過,要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熬藥,等到她中毒死了,這才能離開,大小姐一三囑咐的事,他可是不敢有違。
“小姐,你一個人在這裏熬藥,需要什麽東西,連個幫手也沒有,我還是在這裏侯著吧。”
夏半黎無可無不可,隻是皺著眉頭掃一他一眼,“你這一身土,髒死了!向後退,再退!再退!”一連讓趙全福退到了門邊上,夏半黎這才勉強接這個安全距離。
趙全福賠著僵硬的笑臉,擦著額頭的泥珠子,眼中一道怨毒:你個小賤貨,要不是大小姐一再交待了,我還用費這個力氣在這裏伺侯著你幹嘛?呸,你那張鬼臉,求著老子陪著你,老子看著還惡心呢!
“小姐,水來了。”從門外邊傳來小廝微帶著喘息的聲音。
“知道了,把水提進來。”
小廝聽話的把水桶提進來,又是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夏半黎熟練的拿起藥鍋子,把藥材全都倒進藥鍋裏,添上水,放在灶台上,熬製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事,又轉過頭來對趙全福說:“這藥還得熬上一會,趙全福,剛剛紅英的額頭是不是受了傷?”
“是。”趙全福一怔,低眉順眼的回了一句,心裏有些奇怪,夏半黎突然提起紅英幹什麽?
“唉,我這脾氣也不好,最恨那狗眼看人低的的奴才,現在想一想,紅英到底是大夫人的丫頭,要是讓大夫人看到她那一額頭的傷,心裏一急一怒,再氣出病來就不好了——”夏半黎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似乎是十分為難的樣子。
趙全福也不接話,眼中閃過了道了然,原來你這個臭娘們也還是怕得罪大夫人的,哼,現在才知道後悔,那也晚了,你這小命就要見閻王了,到時再悔過去吧!
“這樣吧——”夏半黎像是作了決定,轉過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花小藥瓶,對著趙全福又說:“你在這裏先看一會火,我去給紅英送點傷藥過去。”
“你瘋了吧!那可不行!”趙全福想也不想,立是就否決了她的話,臉色都變了,別開玩笑了,這哪裏是讓他看火呀,這是要他的命呢,他可是最清楚那孔雀膽的藥效的!等過一會,那帶著毒的水蒸汽一上來,他這條小命還能保住嘛!不行!絕不行!
“哼——!”夏半黎臉色就是一板,走過來兩步,臉色不善的盯著趙全福:“大膽!我的話,你也敢不聽!讓你看會火罷了,你還敢跟我說不?呸,這院子裏的奴才都奴大欺主了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全福也查察到自己的話語過份了,忙開口著急解釋。
“那你是什麽意思!趙全福,你自己剛剛才說過,按這府中的規矩,對主子不敬,拖下去找一百大板,哼,知錯還犯錯,更不可原諒!現在你什麽也不用說了,自己下去領那一百板吧!再加你一百板!就在這院子外麵打,讓這院子裏的人都看著,長長記性!昨天那一頓打,你們還沒記清楚什麽是奴才本份嗎!”
什麽奴才本份,這二百板子打完了,他這男人本份也該盡完了!
趙全福心裏恨不得直接就在這先把這夏半黎給掐死算了,可這個關鍵時刻,他更不能輕舉妄動,壞了全局大事,反正這臭娘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讓她占占這口頭上的威風吧。
“小姐,奴才出言不遜,願意領這二百大板,絕無怨言。隻是,我剛剛的意思是,這藥材的藥性,奴才一點不懂,就在這裏看著,萬上這藥的熬治中,有什麽不妥當,那奴才可擔當不起,所以,看在大夫人還重病著的份上,小姐,這藥還是您親自全程看著更穩當。”
“嗯,這話說的也在理,好吧,那這小瓷瓶的藥,就找個人給紅英送去吧,趙全福,你去外麵找個小廝進來。”夏半黎聽了他的話,臉上也是一幅你說的有道理的樣子,從善如流,立是就改了決定。
趙全福眼珠子一轉,拭探著問:“小姐,這小瓷瓶的藥有什麽作用?”
“噢,這個呀,”夏半黎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子,就像那用肉骨頭勾引狗一樣,勾唇一笑,說:“這是去痕用的傷藥,正是在剛受傷時用更好的,一點傷痕也不會留,紅英那丫頭長得俏麗,若是額頭上留下傷疤就可惜了,趙全福你出去快叫個小廝進來吧,我還有幾句藥的服用方法,連藥一並交待他——”
趙全福立時就是眼前一亮,一顆色心蠢蠢欲動,紅英那丫頭最是見高踏低了,他動她的心思也不是一二天了,可總是抓不住她的把柄,眼瞧著那俏丫頭在眼前轉著,總是弄不到手。平日有大夫人護著,他本來也是就死了那心思了。
可今日裏又見紅英的俏模樣,這身上的血從剛剛開始就在熱血沸騰著,讓紅英迷得五迷三道的,不把那俏丫頭弄到手,他這心癢難耐,全身都爬了蟲一樣。
“小姐!這個交給我吧!我這就給她送過去!”
“你?你不是要在這裏陪著我熬藥嗎?”夏半黎眼眸閃過一道淩厲,冷眼看著他。
“小姐交待的事,自然是要先去辦了!我這就去送藥,很快就回來!不會誤了事的!”趙全福毛遂自薦,眼巴巴的看著小瓶子藥。
“那——好吧。”夏半黎遲疑了會,這才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藥瓶子拋了過去,提醒他說:“這藥呢,要用茉莉花的水調和後再用,不然抹在傷口上會更痛,還會留疤的。”
趙全福眼眸子一亮,喜不自勝,這真是從天而降的好運氣,有了這一瓶子藥,就不怕那紅英不聽他擺布,趙全福想到紅英那嬌俏樣子,半刻鍾也呆不下去,拿了藥,連聲告退也沒說,樂顛顛的轉身就走。
夏半黎冷著眼看著趙全福走完了,淡淡一笑,這天下的豔福可不是那麽好享的,玫瑰花嬌豔,可還有刺兒呢!趙全福這色胚子該受個教訓了!
轉過目光來,夏半黎看著那灶台上的藥鍋子,水汽己經上來了,孔雀膽己是初步蒸發出來,仔細辯別的話,那水蒸氣中帶著極淡的微苦,夏半黎目光一閃,勾唇一笑,好戲要上演了!
趙全福一出了門,就直邁著院子而來,四處張望著紅英,他是色欲薰心,可還不是要色不要命。這一次事關重大,不在一旁盯著夏半黎他總是不放心,要讓大小姐知道了,絕饒不了他這條小命。
趙全福頻頻的回過頭,看著廚房,以防那邊夏半黎又耍出什麽花樣,他還要不時的四處找著紅英。
“紅英呢?”趙全福急不可待,現在他可是急著回去看住夏半黎,沒那個時侯再找人,他一把抓住院子裏正指揮著眾人的平兒,張口就問。
平兒抬眼一看是趙全福,眼珠子一轉,一臉笑意說:“紅英姐姐說是頭疼,又提心額頭上的傷,回房休息去了。唉,我也在這正擔心著呢,這全院的人都在忙著,就留她一個人在房中,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什麽事呀。”
“噢——”趙全福瞬間就是喜色一閃,賊遛遛的眼眸子直轉。這可是大好機會,紅英一個人在房中,哈哈,他享豔福的機會來了!
趙全福連話都懶得說了,立刻就向著後院走去,他的身後,安兒推了一把平兒,湊過來小聲的說:
“你明知道這個趙全福就是個二流子,你怎麽還把紅英的去向告訴他了?紅英姐姐,可是最討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