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簡明德哼了一聲,狠著一雙眼睛,真就似那狼一般,陰沉著目光看著她。
他就說,老七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善茬子,全是不省心的。就他那張臉,天生就是惹來破桃花的。這個夏半黎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窺春偷倚不勝情,彷佛見、如花嬌麵。纖柔緩揭,瞥然飛去,不似春風燕,哼,簡明德心頭揪成一個麻團,夏半黎這一句詩,可不是無的而發,這丫頭眼真是毒!
“卻原是柔然——”簡太清端起手中的淺笑著一眼而盡,似笑非笑的接了這一句。
“你提柔然幹什麽!你有什麽臉提她!”六王爺就像踩了尾巴的毛,瞬間咋毛,惡狠狠的扭著頭怒瞪著簡太清,剛剛本息的氣又衝上了胸頭,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再的運氣衝穴。
夏半黎一根金針刺入他胸前的氣海穴,簡明德剛剛還在氣顫的身軀慢慢平息下來,隻餘胸氣一起一伏,她橫了他一眼,不讚同的說:“這麽衝動,可不明智。”她這時要不加上這一針,簡明德非氣忿走偏,這人就廢了。
六王爺恨恨的一扭頭,不言不語,初見時的風流倜儻,灑脫不羈早己不知上哪去了。夏半黎瞟了一眼樓上的簡太清,翻了個白眼,果然又是情債,都是那爛桃花惹來的禍事。
時間不多,她可沒空在這裏跟這鬧別扭的兩兄弟廢時辰,張開口正想再說些什麽,從碧蘭院中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出塞曲,你吹一曲出塞。”
出塞曲原為琵琶曲,是為昭君出塞所創,用來吹笛可是不適當了,夏半黎也未多言,轉過目光看了一眼碧蘭院,勾唇一笑:“一千兩金。”
“明德!”下一刻,從院中又傳來一聲嬌聲。
“知道了。”六王爺恨恨的一扭頭,冷著眼看向簡太清:“本王沒帶錢,就讓老七替本王出了,老七,你沒意見吧。”
“我沒錢。”簡太清搖了搖腦袋,又像喝醉了一樣,閉著眼靠在竹榻上,似睡非睡,還真是有些街門上的混混,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式。
“逛青樓不帶銀子?你們太無恥了吧。”夏半黎挑了挑眉,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難不成,你們這些堂堂王爺竟是靠女人養著的小白臉!”
“你才小白臉,你男人才是小白臉!”六王爺氣得麵紅耳赤。
從碧蘭院傳出一聲輕笑聲,那道嬌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吹這一曲出塞,我這院子就送你作賞錢了,總也值個一千兩吧。”
“柔然!”六王爺一聲怒吼,掙紮著就要向碧蘭院的方向衝,卻受製於身上的穴道,晃了晃身子後,坐倒在地下,隻能怒目瞪向夏半黎。
“成交!”夏半黎眼前一亮,想也不想的應下來。擺明了就是筆好生意,她有必要向外推嗎,這樂伶閣就當她的住處,碧蘭院對外當醫館,正好一舉兩得。
夏半黎無視六王爺好殺人的目光,對著月色,吹起了出塞曲,淒美的笛音帶著獨特的音調,把昭君出塞,大雁飛落時意境描繪了出來。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碧蘭院中柔然微微一歎,聲音輕顫似是泣似訴。
六王爺氣紅了眼睛,狠狠的瞪著一曲吹完揮手收笛的夏半黎,夏半黎毫無所覺,任由他去瞪,麵不改色的擦了擦橫笛,看向樓閣上的簡太清。這老狐狸今晚上算計了她一把,也該給她個交待的時侯了吧。
簡太清睜開眼睛,眼睛比星辰還閃亮,冠如美玉,微一搖頭,歎息的說了一句:“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塚向黃昏。”
“這是對聯?還是對詩?還是猜謎語。請你們都說人話!”夏半黎掃了他一眼,轉而看向了碧蘭院,眼睛越加冷。從碧蘭院中傳來一聲輕笑,一個美人從院子裏走了出來,這是真正的美人,眉如黛,眼如星,行如扶蘭,麵似海棠,很美,用言語來形容她的美麗都是不及萬一。這就是夏半黎看到柔然第一眼的感受。
柔然翩翩而至,走到夏半黎麵前,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六王爺一眼,隻上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打量著她,突然又是一笑,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為什麽他看上了你,沒看上我。唉,我不及你。”
夏半黎一怔,神色更冷,還來不及回她的話,坐在地上的六王爺劇烈晃動著,低吼著喊:“你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
“放開他吧,在美人麵前,總要給本王的六哥留點麵子。”簡太清靠著扶杆,微微一笑。
“六王爺,別激動,你要再氣得衝穴道,把氣導忿了道,我也救不了你。”夏半黎低垂著眼睫,從六王爺的身上取下一根金針,他立時翻身而起,擋在柔然麵前,那獨占欲十足的架式,分明就是要遮住所有看向柔然的目光,特別是來自樓閣上的簡太清,敢看一眼,他就要跟他拚命的架子。
夏半黎挑著眉頭看了他一眼,麵不改色,皺著眉頭對著他身後的柔然說:“我卻是不明白了。為什麽你看上他,卻沒看上他?唉,他可不及他呀。”
“他,他,他!你在說哪個他!柔然是本王的,除了我沒有別的他!”六王爺陰著臉。
“噗哧,”柔然在他身後一笑,捂著唇一張絕色的臉,嬌豔傾城,美如奪目,推了他一把,意思是讓他讓開,說來也是怪了,本是鐵塔一樣的身軀,就讓她一隻雪白無力的柔夷一推,瞬間那鐵塔自己就移開了。
夏半黎挑了挑眼角,瞟了一眼六王爺,這男人真沒出息!見過寵老婆的,見過怕老婆的,沒見過這沒沒原則縱容老婆的!你不是百練鋼的爺們嗎?咋麽讓人一推就成了繞指柔了。
柔然從他身後輕步走出來,歪著頭細細的看了看夏半黎,巧笑倩然著說:“我現在心頭舒服多了,可以開心的離開了。至少,我清楚的知道,我離開他,我的日子會過的開心,他選了你,他的日子會不好過。”
她說完這一句,目光掃過簡太清,又是一聲銀鈴一樣的笑聲,簡太清清咳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滿眼的無奈,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你不開心我才開心。
“嗯,這樣想就對了。女人總要遇上一次渣男,才知道金子與沙子的區別,前任男友就是個禍害,你以為是金子,抓在手中卻是沙,還不如揚了他。讓他去當混凝土當地基,這輩子踩在他身上向上爬!”
夏半黎向著簡太清瞟了一眼,十分認同柔然對他那一句話。以她來看,柔然與這個老狐狸糾纏不清,就是給雞屎糊了眼了,她真是白張了一張明眸!嫁給他,還不如去當代理孕母呢。這王爺就是個種馬,後院裏百花齊外,院外麵還紅杏爬牆,女人對他的意義,就二種,一種當衣服穿,一種當花瓶擺。
“柔然你這種美人,跟了他當花瓶當衣服,都是浪費,你何必還這麽不長眼,走走心吧,他可不是你可以為抵押健康春青的男人,別把那美貌都走了他的腎還豐滿了他的荷包養女人!”白癡,這女人漂亮是長在臉上了,也不長得腦子,心甘情願給人當了利器使。男女情意就那麽賤嗎?賤得她自甘墜落成這樣?
那六王爺就更加是頭牛了,白白給了人耕了地,種子都讓別人種了,收成也是人家的,便宜都給外人占,就這樣還好意思當王爺,整個兒一個包身工。她怎麽就遇不上這種傻子呢?
夏半黎上上下下細看了幾眼六王爺,轉過頭再看向簡太清。真就是不可思議了,唉,這個世道上專門出奇葩的!六王爺這明明就是個童子身,居然還得了個風流王爺的稱號,那簡太清明明就是個風流花狐狸,卻得盡世人稱賢?老六這是給簡老狐狸頂了黑鍋了吧!色是殺人剛刀,這天下絕色果然是狐狸精,就把這六王色給迷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