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晚然冷冷一斂眉,昭奇你不要怪姐姐了,要怪就怪這人夏半黎,留她在一日,隻會禍及所有人,現在犧牲你一人,卻可以救了所有人,姐姐知道,你是不會怪我的——
趙晚然低下頭,嗚嗚的哭著:
“祖父祖母,父親,昭奇是嫡孫,這是絕對錯不了的,你們都是親眼看著他出生長大,怎麽可以相信這丫頭片麵之詞!
這丫頭一心算計我們家報仇,早不知道算計了多少年了,聽說,她那個養父更是個爛賭鬼,哪能養成什麽好女兒,這事一是她們全家算計好的!
先害了母親,再害了父親,再把昭奇害了,依仗著她是簡親王的養女,把我們鎮國公府玩鬧在股掌之間,你們不能再被她糊弄了呀。”
“晚然,你住口,這件事情,自有你祖父作主。”趙元雋冷著眉,說了趙晚然一句。
“不,父親,我一定要說!我現在不說,我怕沒機會再說了。”趙晚然抽抽噎噎的說著:“母親恪守孝道婦德,這些年來,更是沒有出府一步,主持管家,她怎麽會是紅杏出牆的人。明明就是這個夏半黎使了詭計陷害母親!昭奇這麽久了,還找不到人,早就讓她害死了,她現在就更可以肆意邸毀母親了!”
“祖母,你可以為我母親為證的呀!昭奇十年前出生時,前前後後你也是親眼看到的,你要為母親作主呀!”
宮雲霜讓趙晚晴這麽一說,心中也有了疑惑,不錯,昭奇那孩子,長得與趙元雋小時侯一模一樣,溫雪心也是大門不出的貴婦,怎麽可以與外我行苟且之事?
這事兒越來越是複雜,她也快暈了頭了——
“晚然,這件事還是先把昭奇找到再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昭奇被害了,那就一定是夏半黎這個小賤婦使的詭計,我一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親手掐死這個小賤——”宮雲霜忿忿的衝口而出,說到最後幾個字終於及時咬住了最後一個字,臉上己是漲得通紅,硬生生又是憋出一口血。
宮雲霜眼看著趙東泰臉色難看起來,她眼中閃過一道懊惱,怎麽又說實話了?她這到底是咋了,越老越是沉不住了,總是這麽實誠可怎麽行呀!
秋月氣喘籲籲的從門外撲了進來,一進院門,跪下來就哭喊:“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爺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了!他是瘋了還是死了?”宮雲霜一時沒忍住又是衝口而去,趙東泰怒極一個冷眼瞪地去,宮雲霜忙咬著唇,像是老蚌一樣死不開口。
趙東泰沉著眼,哼了一個字:“說!”
秋月嗚嗚咽咽的一個勁的磕頭,說:“小少爺得了失心瘋,自己一頭紮進了荷花池中,我在池邊撿到了他的鞋,小少爺己被池水淹了,現在想必都衝到護城河裏去了,嗚嗚——”
“廢物!一群廢物!一整個府幾百的奴才,看不住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我要你們還有什麽用!”趙東泰氣得臉色發黑,抬起腳狠踹一秋月一腳。
趙元雋行動力也不慢,也是一腳補踹過去,兩人同時這一踹,直把秋月踹翻出去,當場嘔了一難血出來,趴在地上,動也動不了了。
“嗚嗚——我可憐的弟弟,你才十歲,就被惡人害死了!你可是我們趙家唯一的血脈呀!趙家要絕了香火了!”
趙晚然放聲大哭,抬起頭來,忿忿的直指著夏半黎,怨毒的瞪著她大喊:
“是你!是你這個小賤人!自從你一進府,就這發生這麽多事!娘親瘋了,爹中了毒,弟弟也死了,晚晴還被毀了容,都是你!這都是你算計好的!你一定是聯合了外人來鎮國公府報仇!”
夏半黎冷眼看了她一眼,演一晚上戲,她都累得上了,這一回連裝無辜都懶了,低著頭,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任由著她去罵去說。
趙晚然這一番強辭奪理,顛倒是非的話,偏偏,這鎮國公三巨頭還真就信了,有腦子沒呀?
趙晚晴有一句話說得還真對,這鎮國公府的主子們耳根子真是夠軟的,這一晚上變了幾變了,比那變色龍都變得快,讓這趙晚然幾句話一挑撥,立時又變了,真夠沒意思的——
夏半黎翻了個白眼,她堂堂密醫門的傳人,居然陪著這麽一堆蠢才演了一晚上戲,她真是大發善心了吧?
趙晚然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如泣血杜娟一般,哭訴著:“祖父,祖母,父親,你們要為我娘,我弟弟,我二妹討回公道——!”
趙東泰臉色又是一變,暗沉的目光直看向夏半黎,目中帶著複雜的隱晦。
趙元雋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宮雲霜到了這一步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又是衝口吐出一句大實話:
“來人!把這個小賤人拖出去!活活打死她!我要為我的親孫子報仇!我們鎮國公府一脈絕了!絕了呀——我也不活了,大不了,就讓我這個一品夫人為這個賤丫頭抵命——”
宮雲霜老臉哀號,正痛哭著捂胸捶腿,差一點就暈厥過去,一旁的老婆子們忙著上前給她捶背順氣,忙在一團。
就在這時從院外小旋風一樣跑進來一個小人,幾個護院等要阻住,還沒來得及,就讓來人衝了進來,直接開口就喊:
“咦——祖父、父親,你們怎麽都在這裏?啊——母親、姐姐——你們這是怎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同時又是一怔,齊聲聲的叫了一句:“小少爺!”
“啊?你們這都是怎麽了?”趙昭奇站在院門口,眨了眨眼,一雙純真的大眼睛寫著不解疑惑,看著這一圈像是見了鬼一樣的人群。
趙昭奇那雙清亮的眼眸中寫了一句話:他們這都怎麽了?
一片沉寂中,宮雲霜第一個反應過來,剛剛還在嚎哭著,這一刻又改為尖著老嗓門嚎叫了:
“你死了?不是淹死了嗎?啊——你不是變了鬼,又回來冤鬼索命吧——咱們鎮國公府怎麽就這麽殺氣重,總招冤鬼呀——照奇,你有冤報冤,去找夏半黎那個賤丫頭去吧——祖母這也是為你討回公道——”
“你嚎什麽嚎!給我閉嘴!”趙東泰一聲爆斥,打斷了宮雲霜的嚎叫,他氣得太陽穴突突的跳,這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了,與老婆子過了幾十年日子,今天才知道,這老太婆有多話嘮。
一句句的話往外丟,跟不要錢一樣,噎得他憋口直發悶,真要讓她活活氣背過氣去了。
宮雲霜又是恢複了閉嘴的老蚌狀,那臉色跟剛熟了一樣發白。
趙東泰剛吐出一口悶氣,趙元雋先搶著問了話:“昭奇,你這是上哪去了?剛剛下人才來報,說你淹死了,被衝進了護城河。”
“沒有呀——”昭奇無辜的眨了眨眼,向前又走了一步,恭謹的說:
“父親,我晚上睡不著,總擔心著如意的病情,剛剛我在院中睡覺時作了一個夢,夢裏說,城外觀音山上的觀音草,可以治好如意的病,我沒顧得上跟你們說,這就連夜跑出去,采來了這一株草,回府後就立刻過來了,還請父親見諒。”
“噢,原來是這樣。”趙元雋點了點頭,這才明白,兒子這是去了哪了。
趙昭奇心地良善,他這一定是睡覺睡懵懂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了什麽也信了真,趴起來就走,這府裏的人都誤會了他,還以為他也魔鎮了,這才鬧了個大誤會。
趙元雋想完這一圈,又覺著不對,皺著眉頭看了看說:“不對!你的腳子怎麽會丟在荷花池邊上?”
“沒有呀——”趙昭奇又是眨了眨眼,一臉的詫異,踢了踢腳上一雙完好的鞋說:“我的鞋都好好穿在腳上呢。”
趙東泰氣得倒仰,這一府的奴才都是竄通好的嗎?
“秋月!這是怎麽回事!給我說清楚!”
秋月從趙昭奇一出現就嚇住了,麵如白紙,嚇傻了一樣,顫顫微微的看著趙昭奇,她可是親自動的手把他推進了荷花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