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老夫人對這不聽話,不把主子權威放在眼中的奴才是最看不慣了,她一瞪眼,中氣十足的說:
“五十大板都是輕了,打她一百大板,再賣到西北去,讓這全府中的人都好著,看誰以後還敢不把主子當回事。”
“不——!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奴婢——”紅英焦慮的看向趙雅文,滿懷期待的希望她能給自己說一句話。
紅英這可是冤枉死了,本來就是按夫人的吩咐負責留下守院子,哪能想禍從天降,夫人沒回來,她就要被打一百棍子趕出府了,說她是欺上瞞下,偷奸耍滑,照顧不周,她真是冤枉死了,真給賣出府去,她還有活路嗎。
趙雅文為難的看了看紅英,這個丫頭是大夫人心腹,她也不能不救,想了一想,趙雅文說:
“母親,現在大夫人還沒找到,她又是病著,我們處置了她的大丫頭,回頭嫂子身邊連個體心使喚人都沒有了。我看還是先記著這一筆,讓她細心照顧嫂子,將功補過,等嫂子病好了,再作處置吧。”
宮雲霜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那就先記下來,等你嫂子病好了,再打她一百板子,賣出府去,咱們府上絕不能用這麽不忠心的奴婢。”
紅英跪在地上,抬起頭來,快速的與趙雅文交換了個眼色,神色安心下來。
夏半黎眨了眨眼,看一圈院子中的奴婢們,人人低著頭,卻是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不說。真是一群的忠仆呀,就這麽輕輕放過,那不就是白占了大夫人的便宜了,她可不是占人便宜的人,得了,今日先折了大夫人一隻爪牙下酒兒。
“祖母,這丫頭和這一院子的奴才,眼裏壓根就沒有主子,要不然怎麽到現在連主子去哪兒,他們也說不清楚。大夫人肯定就是讓這些奴才們怠慢,才生出病。就說這紅英吧,本來就是個偷奸耍滑的,怎麽會用心照顧,再讓她照顧生病的大夫人,大夫人那還不是病上加病。”
“不——不——奴婢一定用心照顧大夫人,將功補過。”紅英飛快的接了一句,抬起的眉狠厲的瞪了一眼夏半黎,都是她!本來這事己是過去了,就是她又招來的事!
“啊——!祖母,你快看她這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呢!哎喲,可是嚇著我了——”
夏半黎連連拍著胸口,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挑著柳眉又說:
“當著祖母和父親的麵,你這丫頭就敢這麽張狂,唉,那母親在這個院子裏,要受了你多少的氣呀,可不就是讓你給氣出病來的。大夫人生了病,你還不通報主子,連爹都被你個惡奴,白擔了這個不敬嫡妻的聲名。”
“奴婢沒有!沒有!你,你惡意中傷我!”紅英叫著屈。
“你還敢說沒有?大夫人病了,你不照料吧?她去了花園,你沒跟著吧?事情敗露了,你明知道自己要被打一百板子趕出府,你還主動要求再照顧夫人,你是存心借機想報複吧?”
“沒有,沒有——!”紅英急紅了眼,一個勁的搖頭說著沒有。
夏半黎斂眉勾唇淺笑,這魚兒咬鉤了,她接著又問:“你偷奸耍滑!”
“沒有!”
“你奴大欺主!”
“沒有!”
“大夫人對你體恤有加!處處包容你們!”
“沒有!”
“鎮國公府寬待下人,獎罰分明。老夫人一片仁愛之心,對你網開一麵。”
“沒有!”
“大夫人對老爺夫妻情義深厚,對國公爺敬重,對老夫人孝順,對子女愛護。”
“沒有——!”
趙雅文急出了冷汗,眼瞧著紅英上了夏半黎的當,這一句句沒有說下來,趙元雋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宮老夫人氣青了臉。
趙雅文急的打斷了她們的話:“夠了!不要再說了!”
夏半黎勾起了唇,麵帶難色地著看著趙雅文,“姑姑,這丫頭對主子不敬,口口聲聲都是對大夫人的怨恨,對國公府的不滿,留她下來照顧夫人隻怕是不妥吧。”
“當然不能留下她!”宮老夫人氣得身子身顫,怒瞪著紅英說:“這狂妄的奴才,都要騎在我頭上拉屎了!絕不能再留下她!重打她二百大板,賣到西北去。”
“不——不是——”紅英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犯了多大的過錯,剛剛那些話全是上了夏半黎的當了,她忙著直擺手,一滴滴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濕了。
“老夫人,奴婢對府上忠心耿耿,絕沒有一絲不滿,老夫人對奴婢網開一麵,奴婢滿心感激,一定會細心照顧主子,將功補過。”
趙元雋又是一腳踹過去,滿麵怒容:“夠了!你這個刁奴,不用再在這裏花言巧語了,眼裏沒有半分主子!來人!拖她下去,重打二百板!”
紅英給踹翻在地,直不起身子來,強自撐著就哀求著看向趙雅文:“姑奶奶,求您為奴婢說句話吧——”
趙雅文為難的看了看宮老夫人,咬著唇,還是選擇了不作一聲,到了這一步,她再多說什麽也不會有用,這個丫頭就算她命不好,時運不濟了吧。
趙慶餘手一揮,立時就上來兩個護院拖著紅英就向外走,紅英哭喊著求饒:“奴婢沒有對夫人不敬,我是冤枉的——”
夏半黎淡淡一笑,這丫頭倒是個聰明人,比她那主子強。她知道此時把夫人的去向說出來對她更不利,那時連個挽回的留地也沒有,倒不如硬撐著,等到夫人回來,看她一片忠心的份上,一定還會保住她。
一院的下人臉上全變了色,心驚膽顫的看著她被拖著到了院外,沒一會功夫,就聽到了她一慘叫聲。
夏半黎眼神一轉,又是驚詫的說:“咦,大小姐和二小姐呢?怎麽不見她們過來?大夫人病重,又是不見蹤影,這院子都亂成這樣了,二位小姐也不過來問個安嗎?”
她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一定是二位小姐院子離得遠,沒聽到動靜。爹,還是快去通知她們一聲,母親病重,女兒不侍疾,唉,這不合矩規呀——”
又來了!趙雅文憋紅著一張臉,一個勁的扯著手中的帕子,規矩!規矩!這夏半黎就是規矩個沒完沒了的!處處用規矩壓著她。這小賤人根本就是來找喳的吧!
趙元雋臉色也是一變,皺著眉看了看這院中的人,說:“不錯,把晚然晚晴叫過來。為人子女,怎麽可以不講孝道。快去通知她們!”
趙雅文著急的看著趙元雋,卻是說不出勸阻的話,父母有病,兩位小姐不來侍疾就是不孝,要是再讓這下人發現,二姐妹也不在府中,那就更成了母病期間還出門玩耍了。明天這滿京城就要傳出趙晚然姐妹不孝不悌的名聲。
“不用去了!”趙雅文咬了咬牙,出言叫住下人,腦子轉得飛快,她拿著帕子拭了下臉上的冷汗說:“大哥,晚然晚晴是最孝順的了,她們不放心大嫂的病情,陪著大嫂去花園裏散心了。”
夏半黎搖著頭,婉惜的說:“這大夫人病的糊塗了,怎麽二位姐姐也糊塗了?夫人病重,不告訴家中長輩先請大夫,服侍著母親吃藥治病,卻帶著去花園玩?唉,這樣行事,也不合矩規——”
趙雅文辯解:“規矩!規矩!你哪來那麽多矩規!嫂子隻是小病,有二位貼女的女兒陪著說說話,心情好病恢複的才快!”
夏半黎不置可否笑了笑,轉而看看了一院的人,疑惑的說:“大夫人到底去哪了?花園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她。啊,難道她是被你們這些背主的奴才給害了?”
“沒有!沒有!奴才們不敢!”一院的下人嚇得臉上個個變了色,連連磕頭。
夏半黎更加困惑不解了,目光一個個掃過他們身上:
“那大夫人去哪了?你們一個個奴才全都不知道?難不成你們全都是瞎子,聾子不成。養條狗還會看家護院呢!養你們還不如狗呢,養不熟的白眼狼,連著主子都看不住?”
趙元雋臉色鐵青,背著雙手走下進院中,對著這院中跪了一片的奴才,連踹了幾腳,這才把心頭的怒火壓下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