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關切的說:“那,那還是快點老夫人施針吧!不要再誤了時間了。”
宮雲霜顧不得生氣,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夏半黎,夏半兒婉惜的搖了搖頭:“祖母,現在己經來不及了,我就是現在在動手,你手上的傷疤也是要留的,隻不過是時間拖得越長,傷疤越大而懷,唉——”
六姨娘轉了幾個念頭:“老夫人,即然這樣,那就等大夫來吧,半黎到底還是年輕,對醫術也不了解,咱們府上的大夫,都是京中名醫,一定會有辦法。”
夏半黎轉過目前對著七夫人又是微一眨眼,七夫人忙說:“那怎麽行!這疤痕越是小,將來恢複的越是快呀,不能再等了,現在就治吧!”
“不行,要等大夫來!老夫人出了問題,你能耽待得起嗎!”六姨娘心頭一緊,瞧了七夫人和夏半黎兩眼,心裏的疑惑更是深重。這兩個人一唱一和,隻怕是早就商量好的吧,越是催著現在動手越是心虛的表現。
不錯!一定是這樣。六姨娘心頭一定,越發看重了自己的想法。
她把目光一轉,向著趙晚菊看過去,趙晚菊也是眼前一亮,微微點了點頭,什麽鴉膽子,又是什麽天山雪蓮,那全是騙人的!那碗湯裏根本就沒這些東西!夏半黎根本就是借機報複,想要整治她而己,哼,她想得美!
趙晚菊給了六姨娘一個篤定的目光,宮雲霜那手上分明就是個燙起來的水泡,隻是看著大了些而己,她不能也讓半黎騙到了,她現在這麽著急,就是為了陷害她而己!哼,等到太夫一來,真相大白,到時就是夏半黎倒黴了。
七夫人氣得怒火上揚:“我是這府中的當管主母,這府中我說了算!老夫人的傷不能再耽誤了,半黎你現在就醫治!”
六姨娘心頭主意一定,更是認定了七夫人是在虛張聲勢,她向著宮老夫人身前一站,伸開雙手,硬氣的說:“老夫人是我伺侍多年的主子,誰想害她,先過我這一關。她手上的傷勢,不能由著一個丫頭片子隨便針治,不行!等大夫來了,讓大夫來治!”
夏半黎眼斂一凝,原來如此,這六姨娘難怪身份地位特殊呢,不隻是她長得好,原來,她還是由宮雲霜調教出來的丫頭,嗬嗬,這就說不得溫雪心也不動她了,這是宮雲霜在趙元雋後院留的一步棋呀。
夏半黎目光快速的在六姨娘臉上閃了閃,淡淡的冷意,這再好的大夫,也隻能治病,不能治命,即然有人鐵了心要去送命,她還能攔著不成,由著她去唄。
趙元雋的姨娘這麽多,少了六姨娘一個侍伺,也不算少,改日裏,再娶個更年輕貌美地進來,這美貌的六姨娘,也就成了昨日的黃花菜了。
美貌與多情,這在男子身上是最留不住了了,唉,六姨娘也就是個傻女人,就讓她再蹦噠一會吧……
“我說要治!”七夫人據理力爭。
“我說不行!”六姨娘冷哼一聲,壓根就不擺她。七夫人也不過是給抬成的平妻罷了,入門比她還晚,更不如她得寵,在她麵前擺得什麽架子,正好趁著這機會,她立這一功,再把七夫人打壓下去,指不定就該是她上位的時侯到了。
“夠了!都別吵了!”宮雲霜給吵著頭疼,張口就喝斥住兩人。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泡,心裏也是半分底也沒有,七夫人的話句句在理,六姨娘的話聽著也是沒錯,她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六姨娘不失時機,上前勸著說:“老夫人,就讓大夫來病治吧,半黎這一個小丫頭,能懂什麽,你那手上,必定就是燙了一下起了泡而己,不會有事的,你要是讓她這一治,可就真要落下疤了。”
宮雲霜讓她這一說,臉上又是變了顏色,她可不想以後頂著一雙傷疤累累的鬼手出去見人。不錯,還是聽了六姨娘的話才是對的,耽誤了這麽久了,也不差這一會了。
“那就等大夫過來!你快再去催催大夫,先來給我看病!”
“是,老夫人。”項迎春眼中閃過一道得色,恭敬的應了一聲,向著夏半黎示威似的得意一笑。
夏半黎也沒回應,隻是低著頭,默默的作到了一旁,接過如意端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這鎮國公府真是一刻不得消停,吃頓早餐也能惹來這麽多是非,倒是不用怕吃多了減肥了。
七夫人反倒是心裏沒了底,額角流著冷汗,不時的看看宮雲霜,再看看六姨娘,心裏七上八下的,想再去夏半黎那裏尋個保證,可看一眼夏半黎那垂頭不語的樣子,她更是不敢上去了,隻得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忐忑不安,度日如年。
沒片刻功夫,一個頭白胡須也白的老中醫打扮的人給引進了飯廳,宮雲霜連看診地地方都沒換,直接在這飯廳裏就看起了病。
宮雲霜看到來人,眼前先是一亮,她心焦著直接伸出手,一連聲的說:“張大夫,麻煩你快給我看看,我這手上的水泡怎麽回事!不會留下疤吧!”
夏半黎看了一眼這一位花白胡須,看著足有六七十歲的大夫,倒真是一幅仁心仁術的樣子,臉上紅光光的,一看就是保養得到的,一雙黑亮的眼睛烱烱有神,帶著幾份的倔強。
密醫門有一門密術,觀人五官,可知人脾性,夏半黎打眼一看這個老頭,嗬嗬,夏半黎微微一笑,他也是一位有脾氣的名醫了,正好可以切蹉一番了。
“他是誰?”夏半黎低聲問七夫人。
七夫人立時精神一振,小聲地說:“這人是京中有名的醫館回春廬的坐堂太夫張一非。”
“張一非。”夏半黎重複了一遍,奇怪的問:“不是孫連仲大夫嗎?”
她也知道規矩,一般來說,一個府中請了大夫,那不出特別的情況,都是相熟的大夫來看。這孫連仲的醫術不錯呀,怎麽突然就換了人呢?
七夫人臉上微微有些尷尬,小聲的說:“那個,自從三年前那一夜起,孫連仲就再也不肯上門醫治了,多次推了給鎮國公府看診的差事,這京中大大小小的大夫,聽了咱們鎮國公府後院糟心的事兒,也沒有幾個名醫願意再上鎮國公府的大門——”
夏半黎這才明白過來,也對,那不是自找麻煩嘛。
銀子再好,診金再優渥,鎮國公府門檻再高,那也不比這些侯門陰私更惡心人的了,這種事一膽涉及其中,再想抽身可就難了。現在是密藥一品紅,誰知道,下一回還弄出什麽二品紅,三品紅了,這種事情可難說,還是躲遠點的好。難怪這些大夫都不肯蹬門了。
七夫人麵上微紅接著說:“國公爺為請大夫也是大廢了周張,被拒絕了無數次後,這一位張一非就是鎮國公費了大力氣,才請回來的一位名醫了。”
“嗯,”夏半黎點了點頭,又是細看了一眼張一非的麵相,眉間淺笑著說:“這一位張大夫可是個倔脾氣呀。”
“是啊,也就是張一非脾氣梗直,說話直爽,不畏強勢,更是看不上這後院陰私,所以國公爺對他才更加的另相相看,直把張大夫當成上賓對待,責令下去,不準任何人慢怠了張大夫呢。”七夫人認同的點了點頭,夏半黎這看人的眼光還真是準,一句話就中了要點了。
她還沒說的是,雖說國公府這樣以禮相待,這張一非也不是每傳必到的,平時來府裏看診的都是他徒弟孫九章大夫,昨夜裏大夫人病重時,就是孫九章出的診呢。
今日他肯來,估計也是因為聽了孫九章的話,對大夫人這個夜尿夜起了興趣,這才一早提了藥箱就跟來了,任何的疑難雜症,對名醫來說,都比銀子更有吸引力。
那一頭,此刻這宮雲霜要看診,心裏是萬分著急,直想著罵人,可是不得不壓下心頭的急火,客客氣氣的跟著張一非說話,口中急出口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