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打板子長記性!

趙晚然這一番話說出來,合情合理,有據有節,周圍的人一聽,立時就是信服,回過味來,回心一想,立時又是一驚,那時屋裏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大小姐這話中有話呀,句句透著玄機,那狗為什麽唯獨不咬夏半黎?為什麽屋門窗都緊閉,隻有她能先逃出去,這事情太蹊蹺了。

夏半黎低斂一挑,這趙晚然還真是會頭腦清楚,這麽幾句話,即把自己抬得高高得,又把所有嫌疑推到了她的身上,好手段呀。

“姐,你在說什麽?明明就是——”趙晚晴著急的扯著趙晚然,她在胡說什麽!難不成,剛剛在屋裏趙晚然真是打算牲犧了她們,隻為了給這小賤人一條活路?她瘋了吧!

“晚晴,你閉嘴!你那時嚇壞了,所以不記得了。”趙晚然拉了趙晚晴一把,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再亂說話,她自有分寸。

夏半黎眨了眨眼,趙晚然算計的再好,有這趙晚晴這個拖油瓶在,她也別想把自己裝成個聖女,夏半黎適時的插了一句,滿臉感動的說:“果然就是這樣!大小姐,你真是高風亮潔,仁心仁德。那麽危急的時刻,放棄自己和母親妹妹不顧,一心隻想著保護我的安全,真是大義滅親,舍己為人的情操。我是誤會你了呀,我還以為,你讓我開窗戶離開,隻是讓我作餌,引開那條惡犬呢——”

簡太清差一點笑出聲來,抿著唇接了一句說:“半黎,你這一句成語可用得不對了,大義滅親,可不能用在這裏。舍己為人,倒是可以用的,大小姐,確實就是個大公無私的人。”

趙晚晴氣暈頭了,聽了夏半黎與簡太清這一搭一唱,更是不能領悟到趙晚然的意思,心頭立時就是氣壞了,忿忿的就吼開了:

“我才沒有嚇壞,更加沒有不記得!我就奇怪,為什麽在屋裏時,我明明讓這小賤人拖那死狗走,你卻一個勁的叫她不要靠近,還打發她熬藥去,原來是這樣!趙晚然,你瘋了吧!我才是你親妹妹!你居然為了彰顯你的美德,連我和母親都想害死!”

周圍的人聽到趙晚晴這一說,心思立時就是一跳,這話聽起來太誅心了,大小姐居然是這麽狠毒的人嗎?對呀,那屋裏的人可不隻是她自己,還有她的親妹和親媽,她就半點不考慮這些嗎。

她的心真是太深沉了,夏半黎那一句話說得對呀,她剛從那屋裏出來,就被惡犬攻擊,差一點沒命,這麽說來,這大小姐根本就是口蜜腹劍,就是利用她活命,又博一個好名聲,一石兩鳥才對。

“晚晴,你嚇糊塗了,還不閉嘴,不許再胡言亂語了!”趙晚然氣急了,這個妹妹真是傻的吧,到底跟她有哪一點像!到了這一步,還看不清形勢,她現在這一說,還不是把一切都給毀了嗎,還連累了她的名聲一敗塗地。蠢婦!

“沒有,我沒有呀!”趙晚然紅了眼眶,捂著腿上的傷,一臉痛苦又隱忍委屈的表情:“二妹,你誤會我了,當時情況那麽危急,咱們眼見就被狗咬死了,我是看著,半黎妹子完全不能被狗咬,這才想著讓她先逃命算了。誰叫咱們命不好,那種時刻隻有我們被咬,半黎卻是根本一根毫毛,也沒被那狗碰到呢——”趙晚然傷心的捂著唇,抽噎起來。

趙元雋完全是糊塗了,聽著誰說的都有理,當時的事情也確是透著古怪,不論怎麽說,夏半黎為什麽就不會給狗咬呢,這個真說不清楚,她還真就是帶著縱狗咬人的嫌疑。

趙晚晴忿忿的瞪向夏半黎,怒氣衝衝的說:“這有什麽命不好的!根本就是那個賤人作了手腳,所以狗才不咬他!這才不是命呢!”

她話音剛落,從人群中傳出一道哄亮的聲音接上她的話說:“不錯,這不是命,而且也確是夏半黎作了些事情,所以狗才不咬她的。”

“對!就是這樣的!”趙晚晴眼睛一亮,終於有人為她說話,立時趙晚晴喜上眉梢,看向人群中剛剛發聲的人,又是一喜,撲過去,完全顧忌,拉著他的衣袖,高喊著說:“張大夫,你真是慧眼獨具,醫術高明!你一定看出來,夏半黎到底作了什麽手腳了對吧。快說,快說,讓大家都知道,她是怎麽樣的惡毒的一個人!”

“二小姐,請你先放手,老夫雖說年邁,那也是個男人,你這樣撲過來,又拉又扯與禮不合。”張一非皺著眉頭,後旁邊一讓,耿直的脾子上來,一點沒沒給趙晚晴留麵子,直差說她厚顏無恥非禮他了。

趙晚晴讓他這麽一說,麵上哪還掛得住,羞忿的甩開他的袖子,要不是現在還要仗著他來揭穿夏半黎的真麵目,她現在一巴掌就賞過去了,呸,一個糟老頭子,全身的折皺加起來了,都趕上泰山山顛那十八盤了,她怎麽會看得上他,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快說!到底你發現了什麽?”趙晚晴高仰著頭,偷眼看了一眼簡太清,眼看他並沒有把剛剛張一非那句話當回事,這才放下心了,她更是一臉清高樣,趾高氣揚的問他,拿出侯門貴女的姿態,與張一非劃出個楚河漢界,遠遠避開他,倒像是與他說話都汙了她的身份一樣。

張一非哼了一聲,這二小姐自己有錯在先,還這麽蠻橫無禮,又自以為是,他要好好跟趙東泰說一說才行,真是太不像樣了。

趙元雋賠著笑臉,忙上前說:“張大夫,還請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說完這一句,他回過目光來,狠狠的瞪了一眼趙晚晴,這女兒真是讓溫雪心慣壞了,連個眼色都看不懂,待人處事更是一塌糊塗。

張一非是名醫,宮中太醫院的大夫大多出自他的門下,是晚晴這個小丫頭都得罪的起嘛。

張一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跟個小丫頭片子計較更是失了他的身份,趙元雋客氣有禮,他自然就是回了個禮,說:

“我己給大夫人診過脈了,她脈像微浮,是受了驚嚇所致,我開幅藥方子,”

“誰要聽這個了,你快說,夏半黎到底使了會手段,縱狗傷人。”趙晚晴緊跟著追了一句,滿眼急切。

張一非是真生氣了,怒火中燒,直咬著唇下的胡須亂飄,指著趙晚晴就罵開了:“你這個為人子女,到底還懂不懂孝道!你母親在屋裏生著病,你不侍疾蹋前,從出事到現在一個時辰都過去了,還讓她在那樣的床上躺著,這就是你為人子女的孝道?現在也不說關心你母親的病情,還一門心思詆毀他人,真還算是個人嗎!”

他可不是笨蛋,這內宅爭寵陷害的事看得多了,心中跟明鏡一樣,一進那間屋子,摸上溫雪心的脈,他就查察到了,溫雪心那個樣子病了不少於一個時辰了,可瞧她那一身狼狽,連服侍更換的人都沒有,不是子女不孝,就是拿她的慘相當箭耙呢,這都是什麽兒女呀!

張一非這一通大罵,直把趙元雋也罵了個臉上無光,腦中一閃,也明白過來,真是這麽個道理,溫雪心病了這麽久,這第二晚藥都熬出來了,卻連個給她收拾整理的人都沒有,這不就是擺明了,要作給他看的嗎?

趙元雋臉色鐵青,當著張一非的麵,他也不便去處罰趙晚然與趙晚晴,他扭過頭來,對著院子裏的人就是一吼:“這院子裏服侍的人都死光了嗎!怎麽連給大夫人整理收拾的人都沒有,養你們還有什麽用。哼,看來,昨天晚上那一頓打你們還沒記住教訓,正經該再打一頓板子長長記性了。”

“啊——,老爺息怒,是奴婢們照顧不周,求老爺網開一麵——”一院子的下人嚇得撲騰撲騰的脆下,求饒聲一片。

趙元雋餘怒未消,胸前一起一伏,直想拿著她們打一頓板子出出胸口這頓憋悶氣,夏半黎上前一步,扶著他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