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她是我的丫頭。”夏半黎皺了皺眉頭,頓了頓腳步,不悅的看了一眼簡太清。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個道理作王爺的不懂?

簡太清悠閑的幾步,跟上她,不以為意的笑著說:“你的丫頭不就是我的丫頭。”

“王爺,”夏半黎眉頭皺的更緊,挑畔一樣的看向他,挑了挑眉說:“那我的夫君也是你的夫君吧,明兒王爺就陪著我一起嫁了吧。”

“呃,”簡王爺一怔,身後的青木沒忍住,讓口水嗆住,連著咳了好幾聲,一張臉又青又白。如意倒是反應的快,回複過來拍了他肩膀兩下,笑著說,“沒事沒事,他們平時就是這麽打情罵俏的,我都習慣了。”

“如意!”夏半黎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如意,別過頭邁開步子就向著內院裏走,這個丫頭這胳膊肘子說到底還是向著外拐!

簡太清嗬嗬一笑,加快腳步跟了上來,院子中靜悄悄的,隻有他們四個穿梭其中,守夜的護衛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個都不見蹤影。

“那邊現在怎麽樣了?”夏半黎冷了冷眼,低聲問,低斂的眼眸中分外的冷清,趙晚然到真是好手段,把這一院的護院都給支開了,哼,這麽看來的話,隻怕三姨娘也在其中起了作用了吧。

左天藍是護院統領,三姨娘是他的姨母,想個由頭借故把他調開也不是什麽問題,左天藍不在,這護院自然是由著趙晚然安排的了。瞧瞧這院子,連隻耗子也沒有,真要有個小偷小賊的闖空門,那也是沒有人查察的了。

趙晚然對這庫房裏的東西,還真是下了本錢了,這是勢在必得,不容有失。

如意正了正臉色,上前一步,低聲說:“在那邊監視的人傳過話來說,大小姐己經動手了。庫房總管劉貴己經讓大小姐放出來了,正領著他拿著鑰匙去庫房。”

“嗯。”夏半黎沉吟了一下,眼神閃了閃,又說:“姑母那邊有什麽動靜?”

“姑奶奶給打了板子後,就在院子裏休養,奇怪的是,她也沒叫醫生,就隻是讓冬梅給她上了傷藥,又把冬梅打發出去院子,說是去花園撿荷葉,夜宵要吃荷葉粥,其他的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

如意說完,自己也是驚詫,雖說與這個趙雅文接觸的不多,可她那張揚的性子可是領教了不少,趙雅文怎麽會是個吃虧不說話的人,這可不符合她一貫的行事作風呀。

“沒有動靜,就給她砸塊磚頭,挑出聲動靜。”夏半黎眼眸又是一亮,微微一笑,說:“不用讓人再盯著她那了,你帶人去小門那裏守著去吧,按事先計劃行動。”

嗬嗬,姑母可是最怕疼的人,受了一點傷就哭天嗆地,現在還這麽沉得住氣,一不向老夫人告狀,二不請醫生看診,居然說要吃荷葉粥?事出反常即為妖呀,姑母難得也精明了一回,這算盤珠可是撥拉的很響,悶聲準備著發大財呢。

“是,小姐。”如意點了點頭,向著夏半黎行了一禮,急匆匆的轉了個方向,消失在院子中。簡太清一直沒說話,聽著兩人的對話,這個時侯,向著身後的青木打了個手勢,青木會意的點了點頭,跟著如意的方向追了過去,沒一會背影就不見了。

夏半黎微一皺眉,有些不悅的說:“你這是幹什麽?”

簡太清一笑,背負著雙手,自在的走在月色下,隨意的打量著夜色中後花園:“早聽聞趙東雋最是附庸風雅,花園中種了不少奇花異草,怎麽不種上優曇花?這月下美人,最適合在這月下觀賞。”

優曇花是花韋馱花,它的特別之處就是選在黎明時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綻放。傳說中,曇花本是花神,卻愛上了人間男子,玉帝把她貶為一年隻花一瞬的花,那男子也被抹去記,送去靈柩山出家,賜名韋馱。花神就日複一日守著,選在暮春時分,韋駝尊者都會上山采春露,為佛祖煎茶,就選在那個時候開花。

夏半黎看了一眼簡太清,他口中這月下美人,指的就是優曇花了。這位王爺倒真是個有雅興的人,這個時侯還有心思賞花。

“你的月下美人守了你三年還不夠嗎?”她瞟了他一眼,意有所指。

“嗬嗬,半黎,知本王者莫過於你了。”簡太清大笑出聲,也不著惱,滿眼的笑意。這個小毒物也是個小心眼呀,這一會還在氣他呢。“唉,本王不過就是犯了個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動情容易守情難,這前塵往事,忘了就是忘了。你沒給本王機會欠你什麽吧?”

夏半黎甩了甩衣袖,別開了頭,繼續向著走,簡太清這一句說對了,他再花心風流,欠下一屁股桃花債,裏麵也不會有她這朵夾竹桃!

她到底是怎麽了?夏半黎抿緊了唇,悶不吭聲的快步走著,今夜上還有要作的事,她這一會心思卻都圍著那個天下絕色的柔然公主打轉?這可不像她了。該死的,都是簡太清這老狐狸闖出來的禍,誰說紅顏是禍水了,這藍顏也一樣禍害!

簡太清在後麵跟著她,眼看著她越走越快,輕笑著摸了摸下巴,又撞了個軟釘子呀,這個小毒物,這性子還真是夠別扭的,唉,這女人呀……

月色下萬物寂靜,世間路上各有各的算計,一切都在有條有理的按著命運的軌跡前行著。趙晚然今夜也有她的算計,站在庫房門口,她指揮著劉貴:“快去把庫房打開,裏麵的東西一樣不少都送到小門那裏,車己備下在前門了。”

“是,大小姐。”劉貴忙不迭的應了聲,幾步小跑著走到庫房前,拿著鑰匙就開鎖,今日發生的事太多了,他雖說被關了起來,可庫房鑰匙卻沒收走,正是撿了這個漏洞,他趁機脫身,他可是算計好了,大小姐要庫房中的東西,他隻要助了一臂之力,事發之後也怪不到他頭上,日後拿了那一千金的好處,再借著溫閣老的勢,他劉貴一樣能東山再起。

“門開了,大小姐請進。”劉貴心裏算計好了前程,更是不敢半分待慢大小姐,樂顛顛的向前一步,先是討好的把庫房的門給打開。

“嗯。”趙晚然沒答理劉貴的討好邀功,一步走進庫房,看了看裏麵的各色物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可是鎮國公府百年的積存,本該就是她的,現在取來省得便宜了那些下賤種。哼,爹還想讓夏半黎取用這些東西,她也配嗎!一個戲班子裏出來的小戲子罷了,給她當狗,她還不屑於夏半黎那血統不純正呢。

趙晚然優雅大方的揮了揮手,吩囑身後的人說:“快點搬吧,別誤了時辰。等到明早,這事發了,你該知道怎麽說吧。”趙晚然冷著眼看了一眼劉貴。

“是,是。小的會如實相告大人,是七夫人領著夏半黎來挑物件,我這鑰匙也是被七夫人收走了,小的被關起來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劉貴忙應了一聲,背上一層寒氣,這大小姐這一眼可是真夠毒的,把他都嚇出一身冷汗來。

“很好。”趙晚然點了點頭,眼中一道滿意之色,又特意囑吩了一句:“這件事辦好了,以後少了不你的好處,若是又辦砸了,哼,本小姐可是不容沒用之人。”

“是,是。”劉貴連應了二聲是,頭垂得不能再垂了,額角邊一道的冷汗向下冒著。

趙晚然滿意了,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她身後跟著來的人悄無聲息的搬起物件一件件向外抬著,一點動靜都沒有,個個孔武有力,行動迅速,卻是落腳無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練武之人。

趙晚然很滿意,外公給她的這批人手就是備著不時之需的,先前她一直沒有動用,現在正好用在了刀刃上。嗬嗬,這幾個庫房,不用半個時辰就全空了,等到明天,她就看看那七夫人和夏半黎對著這一個空庫房的,她們還怎麽翻身。

“走吧,把餘下的幾個庫房全打開,一起動手搬,趁著府中有人查察之前,越快搬完越好。”趙晚然一甩頭,向著屋外走去,劉貴忙不迭的跟上去,小心翼翼的應著:“是,是。還是大小姐想得周到。”

趙晚然剛邁出庫房,從黑夜裏跳出一個人來,尖著嗓子就是一聲叫:“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大膽,這是鎮國公府的庫房,你們居然也敢私自搬運,不怕老太爺老夫人拿你們問罪!”

劉貴手中正拿著鑰匙,冷不盯讓這聲音一嚇,手中的鑰匙掉到地上,嚇得麵無人色的哆嗦著,腿一軟倒在地下,戰戰顫顫的看向來人,等到他看清楚了,下意識的就叫了一句:

“冬梅,怎麽是你?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正是冬梅,冬梅一臉氣忿的瞪著她們,半點不懼劉貴,看了一圈那些正搬著東西的人,氣正言辭的說:“你們私盜庫房,我去告訴老夫人和姑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