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種人,有恩必忘,有仇必報。人進我一尺,我斷他七寸!人犯我一分,我挖他祖墳!明天我就定親,楚屠蘇是你和我一起選下的人,你結盟,我結親,互惠互利,所以從現在起,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我沒空再跟你玩這男男女女的遊戲,老娘要算計著旺夫旺子旺全家,掙銀子當一品夫人,才沒功夫養你這個閑人。”
“我自帶銀票口糧。”簡太清輕笑著,拿出一句話噎死人的口才,笑意吟吟逗著夏半黎。最喜。
夏半黎閉了閉眼,心頭給激起的怒火一點點平息下來,簡太清這是在激怒她,以此看戲呢。她再爭執下去,反倒真如了他的意了。
算了,就由他去。玩暖昧的男人,是最討人厭煩的,偏偏男人對於女人卻總是樂此不疲的玩這一手。總歸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她不回應,他還能怎麽樣?她嫁了人,難不成這簡王清還能追到楚家後院跟她玩暖昧嗎。
看對眼就娶回去,不喜歡就明確拒絕,即不說接受又不拒絕,就貓抓耗子逗著玩一樣。簡太清對著趙家姐妹,對著鄭容容溫若水,還包括那個一麵之緣的柔然,都是在玩這一手。他現在總愛逗她,不過是因為她不理會他罷了。
男人就是賤呀,越不理會他,他越是糾纏不放,她若是咬了鉤,他還會對上鉤的魚喂餌嗎?得了吧!
夏半黎冷靜下來,心頭的情緒也平靜了,當務之爭,不是這個糾纏不清王爺,而是那府中的那一堆人。她低斂下的目光一點點更冷,現在趙晚然該是引火燒身了吧……
夏半黎轉過頭,沒再理會簡太清,繞了一個街角,從另一個方向向著剛剛出來的那道鎮國公府小門走去。
簡太清摸了摸鼻子沒有多話,微微一笑,背負著雙手,悠閑的跟了上去,清亮的目光,隱隱的笑意,這一局,比得就是耐性,他有的是時間。
鎮國公府外又是另一出場景,留下的那七輛車還是停在原地,趙晚然目瞪口呆的看著遠去的人影,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今天要受多少刺激呀!劉任州眼眸爆球,青天白日裏,自己被雷霹,這些匪夷所思的事,跟眼前這一幕來說,都算個屁呀!看到這一切,她這雙眼眸還沒爆,真是上天賜福。
“我去!原來是對狗男男!”趙晚然瞪突著眼睛看著二狗子與夏半黎勾肩搭背,旁若無人的親熱遠去,她怔了半刻,終於啞著聲音喊出一句話。
這一句話說出來,真是揚眉吐氣的舒暢,憋了一個晚上的悶氣終於全吐出來了,原來是對狗男男呀,一個臭一個賴,真是天生一對,一窩賤人,作死去吧。
“居然斷袖分桃!活該你們母豬也娶不上!”趙晚然又是一句粗話爆口,連著大家閨秀身份也不顧了,先罵個痛快才出了心頭的憋悶氣。
“大小姐,這些車要盡快運走才行。”雲七同樣不屑的看著遠去的人,他的反應比趙晚然要務實的多,人都走了,罵粗還有什麽用,眼前這些車輛箱子才是最該解決的問題。
“不錯。”趙晚然收回目光,皺著眉頭看了看天色,說了一句:“天色不早了,這事要盡快辦才行。溫府那裏現在去,己經來不及,路上遇到巡查的,這事就會露了行跡,這些車的箱子——”
她說到這裏沉吟了一下,思考著合適的寄放地。鎮國公府中現在不能再放了,溫府現在也來不及,那隻能在外麵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先存放一陣,鎮國公府今日就會發現庫房搬空,全城搜索是少不了的了,雖說有七夫人和夏半黎在前麵頂著缸,可這些物件放在手中就是個物證,一定要藏的嚴實一些,近期不能露麵,等到過段日子這事平息下來再說。
趙晚然盤算了半天,心裏有了底,說:“雲七,我記著在西街頭就是趙雅文名下的當鋪?”
“是,”雲七想了想,點了點頭,也是眼眸一閃:“就在前一個街角,離此半柱香的路程,大小姐你的意思是——”
“好!”趙晚然眼睛一亮,走下來,繞著幾輛車走了一圈,說:“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帶隊把這些東西全存到當鋪裏去。”
這倒是個好主意,雲七閃過一道精光,認同的點了點頭,與其冒險把箱子運到溫府,不如就近先藏起來,而且,趙雅文是鎮國公府的姑奶奶,當今的一品大學士夫人,就是官衙抄髒,也不會查到她的鋪子裏去,過了這段風聲,一舉兩得。
“還有那些人,也不能留!”趙晚然向著雲七使了個殺人滅口的眼色,“你明白該怎麽作。記住,要作得不留痕跡。事情辦完了,你就回溫府去,短時間內不要與我聯係了。”
“好,我現在就去!”雲七應了一聲,利索的一揮手,整個車隊立刻整裝出發,吱吱的車輪碾過青色的青磚路,片刻後消失在街角。
趙晚然目送著車走遠,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了下來,今晚雖說是風波不斷,更是失了三箱金銀,好在事兒就算擺平了,利大於弊!她回過身,看向身後的鎮國公府,眼中一道毒怨,夏半黎,你設這個局害我,現在該是跟你算帳的時侯了。
至於那個小混混,哼,趙晚然氣定神閑的抬腳踩到台階上,目中一道淩勵的殺氣,羞辱了她還活著的人,現在還沒出生呢!
心裏盤算定了,趙晚然沉著氣,穩步向著門裏走過來,卻正撞上從小門後走出來一個人,一身綠衣儒群,頭臉齊整,正是她大丫頭秋霜。
“幹什麽呢!死丫頭。”趙晚然給撞得一個踉蹌,差一點拐到腳踝,不高興的狠瞪了一眼秋霜。秋霜神色慌張,看到趙晚然就先驚叫起來,張荒失措的說:“大小姐,出事了!”
又出事了!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又出什麽倒黴事了!趙晚然一聽她這一句話,心裏先就一緊,最近總是這樣,什麽事都是不順,真就像是黴神附身一樣,沒一件順心的,就算是小事,讓她這麽張張慌慌的沉不住,小事也變成大事了,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丫頭。
趙晚然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直瞪著秋霜惴惴不安低下了頭,這才問:“說吧,出什麽事了?”她定了定心,看緊了秋霜,心思快速的應轉著。
秋霜這才敢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趙晚然,說:“老太爺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這算什麽大事,也值得你這麽張荒失措的跑過來。”趙晚然看著秋霜的眼色更嚴厲了,趙東泰哪一天不回來呀,吃過了酒席,回府了,這不是最正常的事嘛,她這麽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
“不是的,”秋霜忙擺了擺手,眼色間全是焦急:“老太爺回府來時,正撞上有人跳了井,他在院子裏招呼護院,卻一個也沒看到,現在己經是氣急了眼,正在大發雷霆呢,己經把所有人都叫到大廳去了,來傳話的人到咱們院子半天了,大夫人和二小姐也被叫去了。”
“什麽!”趙晚然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握著了手中的帕子,緊追著問了一句:“有多長時間了?”
秋霜也是一腦門的冷汗,回道:“有一柱香了吧。大夫人急壞了,等不到大小姐回來,隻得帶著二小姐先過去了,吩咐我來找大小姐。那出事的井正是通到這小門這裏的必經之路,老太爺發了火,把所有的護衛都訓斥了一遍,府中各處都給禁了,我也是守了好一會,很不容易挑了個間隙,這才跑過來給你送信的。”
趙晚然恨恨的一跺腳,這府中的風水果然就是就是專門克她的,冒著青煙的邪氣,事兒沒一點順心的時侯。“走,快點回去!”
趙晚然帶著秋霜出了小門,趕緊向著內院的方向走,這一路上果然來來往往的護院不斷,燈火通明。趙晚然暗著一雙眼,掐著手指甲,心頭火氣極旺的燒著,正到一個路口,迎麵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粗氣粗氣盤查:“站住!你是何人!”
“啪!瞎了你的狗眼,連我也不認識!”趙晚然正是一肚子的火,遇上到有人查問,一把邪火衝頭,想也不想,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快到來人臉上時,卻讓一隻強勁的力道給攔了下來。
差點被甩耳光的護院也不傻,忙向著後退了幾步,避開高危險區,這才向著左天藍行了一禮說:“左統領!”
“嗯。”左天藍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皺著眉頭問:“這府中出什麽事了?”
“夜裏有人投井,國公爺在前廳傳所有人去見他,就隻有大小姐未到,老太爺發下話來,找遍園子也要把大小姐找出來。”護院吞吞吐吐的說著,小心的抬起眼來看了一眼趙大小姐,又低下頭。
左天藍牢牢的抓著趙晚然的手臂,沉著聲說:“大小姐,你這麽晚怎麽會在花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