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太清說得對,他的馬車她都敢上,身上背上與人私奔的聲名,她還怕喂他一口飯嗎?,凡事都有第一次!
未來天子是隨隨便便哪個女人就能喂食的嗎?換成別的女人,還要過驗毒那一關,說起來,還是她占便宜!這普通人敢隨意剛靠近他一公分,就被丟到公海裏喂鯊魚去了!這要放在太平盛世時,她肯定要上頭版頭條了!
夏半黎深吸口氣,拚了!心理建設完畢,她臉蛋通紅,嬌豔動人,微眯著眼睛,眼神如細絲,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有多麽顛倒眾人,蠱惑人心。
“這麽快就想通了。”簡太清眼一沉,開口逗著她,眼角帶著帶著不易察覺著的溫柔,緊緊的看著她。
“想通了。”夏半黎硬是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好歹也是密醫,護理這一門西學,雖說她沒學過,但該有的知道還是懂的,就當簡太清行為不能自理好了。夏半黎挑了挑眉,惡意的一笑,輕鬆的說:“男人,一個月也總有這麽幾天,我懂的。”
什麽?簡太清怔住了,轉念間,看著夏半黎那肆意的笑意,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這小毒物呀,真是半點不饒人!
一頓飯終於結束時,夏半黎手碗酸疼,連腳趾都在哆嗦,隻餘下一臉硬撐出來的倔強。
“我不喜歡吃這個。”夏半黎如釋重負的鬆了鬆自己都僵了的手臂,眉頭一皺,看了看那盤中的烤牛肉一眼,緩了緩語氣,帶著商量討好的口氣說:“你不喜歡大蒜味,我去多刷幾次牙行了嗎?再說吃了大蒜後再喝牛奶,就沒有味了。胡蘿卜,木瓜什麽的,味道也不大呀,我多吃幾塊桂花糖,就沒口氣了。再不行,我就去與鄭容容坐一輛馬車。”
想一想,她補充一句:“你剛剛到底為什麽生氣呀?”
簡太清哼了一聲,“你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嗎?要不要再給你個教訓,這才能想起來?”
夏半黎立刻搖頭,退開一尺遠:“不用了。”打屁股這種事,她一點不想重溫。
她勉強打起精神,坐起來,一眼瞟到他丟到一邊的餐盤,忙用還有些顫抖的胳膊手,端起來,狼吞虎咽,算了,烤牛肉就烤牛肉吧,能吃就是福。
這會也不必再矯情挑食了,人的求生意識,生存能力都是無窮的,當年紅軍萬裏長征,牛皮鞋都吃了,她現在吃的是牛肉,味道好多了,還挑食什麽呀。
解決了口腹之欲,夏半黎精神立時就好了很多,轉過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簡太清,遲疑了片刻後,還是歎了口氣,這個僵局都要打破的。
夏半黎拉住他厚實的手,推了他一把,看他沒拒絕,又得寸進尺,緩緩的各著他靠了過去,簡太清還是沒拒絕,夏半黎放心了,把頭靠在自己的膝上,用著自己最放軟的語氣,作出撒嬌討好的聲調,說:
“好吧,是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嘛。能我講個故事好不好?”
簡太清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接著又是重重哼了一聲,可是冰塊臉卻己是消融了很多,春暖花開的趨勢,他真是有一種養寵物的感覺,夏半黎就是他養的一隻小貓,時而亮亮爪子咋毛,時而又討好的舔舔他的手,很有趣的寵物小情人。
夏半黎留心觀察著他的反應,此時又是精神一振,這個辦法有門!
“是我錯了,真的錯了,我道歉。我腦子笨,犯了錯誤,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我現在都知道錯了,一定會改的——”夏半黎把頭埋進膝蓋裏,悶著聲音,一句又一句的說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她,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你真的知道錯了?”簡太清口下放緩下來,冷眼看著她。
“是!我真的知道錯了!女人嫁了人要三從四德,未嫁人也要三從四德。我保證以後,出嫁從夫,未嫁從父。父親大人,你愛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夏半黎悶著頭,口中說的天花亂墜,心裏卻是在吐著酸水,她就把簡太清當成父親大人供著了,認賊為父,算老娘倒黴!
“哼,父親大人?”簡太清挑了挑眉,看著那丫頭像舵鳥一樣,悶著頭不露臉,話卻說提很遛兒,這就是她最大誠意的道歉嗎?
夏半黎又哄又撒嬌下,簡太清火氣己是消了不少,他眼中閃過一道好笑的光,唉了一口氣,這個丫頭真是死性不敢呀!變著花樣推開他,他這一會,又成了她的父親大人了!有一種女人,就是得寸進尺。雖然不會察言觀樂,偏偏又很會順著杆爬!
夏半黎敏銳的抓住簡太清軟下來的態度,立時抬起頭來,笑眼如杏,安靜的看著他。
簡太清終於緩下臉色,推了她腦袋一下,瞪了她一眼,算是把這件事過去了,又是拉開她的手,說:“行了,別撒嬌賣萌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以為自己真是八歲女娃嗎?”
夏半黎嘴角抽了抽,沒搞錯吧,說她裝嫩賣萌?他還不是一樣就吃這一套!
現在可不是跟他掙強好勝的時刻,夏半黎又湊過去,忍著氣,簡太清還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她就裝到底好了:
“那你到底喜歡吃什麽呀?我也不能總跟著你吃肉吧,總吃肉我會胖的——”夏半黎低斂著眉,仔細的選擇措詞,放軟了語氣,傾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抓緊這個難得平和的機會,夏半黎又一次問。
自己想吃的食物是吃不上了,這就算了,一條路不通,還有別的路。何況,那不過就是她設想過的最糟的情況下,現在還不到那種地步,她不必心急。但是她也不想,從現在起就隻能與肉為伴了,總那麽多肉,對健康也不利。
“怕什麽?多逃幾次命,也就消耗光了。”簡太清淡淡的說,身後還有著追兵呢,還怕沒機會消耗脂肪嗎。
夏半黎給堵得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就對著他甩金針。他說的是中國話嗎,明明就是狐狸語嘛!
夏半黎別開眼,氣閉了嘴巴,泄氣的也不再說話了,從車廂角落裏抓了一袋瓜子,又倒了一壺茶,坐到一邊嗑瓜子,品清茶,這出逃亡的戲碼還不知道什麽時侯結束,別為了不相當的人氣壞了自己。物種不同,沒有共同語言,這就是所謂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簡太清眼瞳深處眼帶意味深長,落在夏半黎的豔若桃李的臉上。她剛剛要求的那幾樣食物,大蒜,芹菜,木瓜……
簡太清的眼睛越來越深邃,琢摸不透,夏半黎,你是真的不想與我扯上關係嗎?這麽地迫不及待劃清界限,連著最糟的情況也未雨籌謀,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了!到底是因為,你不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還是因為你不承認己經放在心上?夏半黎呀……
夏半黎別著眼,低斂著眉眼,暗自想著自己的盤算,剛剛跟著簡太清的車隊離城時,正好看到簡維揚和趙晚晴一行也出城,新婚夫妻出城狩獵遊玩。那時她找了個機會,把趙晚晴和簡江夏的計劃,詳詳細細的寫了告知簡維揚。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也想當我的側妃?”簡維揚似笑非笑,沒個正形,斜靠著車門,桃花眼勾人的瞟著她。
“少自以為是,我缺心眼才會看上你個毛都沒長全的奶娃娃!”夏半黎白了他一眼,“所有讓你們狗咬狗的事,我特別願意作!別眨眼了你的眼了,簡江夏的殺手可不是好惹的,你擺那太子架子對他們可沒用——”她沒好氣的轉過向就走了。這位太子就是水仙轉世的,自戀廦!
簡維揚淡淡一笑,目送著她單薄的背影,收斂的眼中一道精光閃過,一瞬間消失不見。
夏半黎回到車上,吐了口氣,舒服的靠著後車座。她要做的都做了,至於他聽或不聽,能不能順利逃過去,那她就不管了。
夏半黎本來的目的,也不是保護簡維揚,對於她來說,那些人都是惡狗,就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是最好了,她有多遠閃多遠,站在一邊看狗打架的興趣都沒有。
出了城,天氣的陰沉越來越見曆害,五月的天居然下起了雪來,鵝毛大雪比鐵還重,一層層的落下來,風卷著黑雲一道一道的向頭頂上壓過來,馬車隊伍向前快趕一天,出乎意料的是進山後天氣更加惡劣,在黑壓壓的天空底下,馬車隊隻得先進山穀中躲避。
進山穀的路,全被積雪覆住了,幸好簡太清熟悉地形,很快找到了一個密道直通山穀,可以容所有人躲避。
進了山穀,夏半黎正在慶幸著,跟著簡太清運氣就是逆天的好時,山穀極大極寬闊,山穀上方的氣壓流,與外麵隔成兩種氣侯,穀內氣侯如春各種物種繁盛,如世外桃源一般。
夏半黎曾聽說過,在戰爭年代中,很多人都是被迫進山躲避戰亂,看了看山穀中有些簡陋卻是明顯是人工痕跡的村屋,她肯定了這就是其中的一個避世的場地,裏麵被分成一片一片居住區,屋內還有簡易的灶台之類,很適合他們住上三五七天,暫時躲一躲外麵的天災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