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的時間到了,花棲月瞄了一眼由柳兒扶著走下來的花夢詩,淡淡地揚了揚眉。
花夢詩還是一副柔弱的樣子,不過氣色已好很多了。
“郡主姐姐,你沒事了吧?看你的臉色好了很多了,再過一段時間,一定就能恢複到以前的狀態啦!”紀靜沒什麽城府,也沒有懷疑到現在的明珠郡主,笑著熱情地拉開了她身邊的椅子。
“謝謝關心,我好了很多了。”花夢詩笑道,坐了下來,柔柔地看向了花棲月,“特別是驚華郡主,你不計較過往,讓我很高興。”
花棲月溫和地搖首,“郡主太客氣了,那什麽小事呢,沒人放在心上。”
眾人聽罷,皆善意一笑,而玄機等幾男則深深地看了花夢詩一眼。
玄機、白千雪對明珠郡主根本就不了解,但是還是覺得,有哪一個地方有些不對勁?
然而看花棲月如此釋然高興的樣子,他們也懶得提,憑他們的實力,花夢詩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藍洛則掃了花夢詩一眼,心裏暗暗吃驚,這樣的女人好可怕,明明是那個脾氣不太好的花夢詩,卻裝成了溫柔可愛的明珠郡主。
藍洛和明珠郡主的關係自然也不淺,曾有一段時間他和她日夜纏~綿,他太了解明珠郡主了。
現在的花夢詩,裝得太像了,連眼神和語氣都像極了,那麽花棲月到底會不會徹底地相信她呢?
這個問題,到夜裏,就有答案了。
是夜,子時。
花夢詩點燒了一種迷香,令得一邊的柳兒更為沉睡,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花夢詩輕手輕腳地起床,換上了一襲黑色的夜行衣。
她需要到外麵擄幾個女子去,反正軒轅城外麵有一座叫百珠山的山,裏麵有一個山洞,正合適她將人藏在裏麵。
花夢詩如今的實力大增,一口氣就可以擄兩個女子了。
她隻想著瘋狂地晉級,然後可以短時間之內掉花棲月和雲時墨!
不不……她一定要廢掉花棲月,然後留著她的小命,慢慢地看她是如何地和雲時墨歡好,如何慢慢地折磨她……
想到這裏,花夢詩就莫名其妙地興奮了起來。
其實藍洛給她的意見,是讓她晉級到大仙級後再潛伏到花棲月等人的身邊,這樣可以降低被認出來的風險。
可是花夢詩被仇恨衝暈了頭腦,根本主顧不上那麽多,立刻趕著出山了。
夜,靜悄悄的。
初夏,天氣悶熱。
花夢詩被一身的黑色夜行裝弄得悶熱不已,她飛身躍出了窗,輕輕地掠過了許多房子的頂部。
花夢詩要擄女子,必須要到城外的一些農村人家,那裏就算出了些意外,也不會驚動太多的氣術師,或者驚動到花棲月等人。
她出了軒轅城之後,立在城外回望,沒有感覺到有人跟蹤著她,花夢詩鬆了一口氣。
於是她繼續飛身前往最前麵的一個村莊。
大概一刻過後,花夢詩就算在了一間農莊那裏,來軒轅城之時,她也經過這裏,這裏有一對夫妻,還有兩個女兒。
這些人都是平凡的百姓,所以花夢詩根本就不用顧忌著什麽。
花夢詩躍入了農莊,找到了那兩個女子的居室,破窗而入,將那對姐妹打暈,一手拎一個,飛快地朝百珍山而去。
很快,花夢詩帶著兩名暈迷的女子到了百珍山,找到了那個洞穿,花夢詩將兩個女子扔在地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地上的那兩個女子,都是平凡的農家女,穿著粗糙布衣,容貌尚可清秀,但是皮膚都曬得比較黑。
然而不管對方是什麽樣的人,隻要是女子,隻要是健康人,那麽花夢詩就可以施展化靈融精術,將對方的一切都納為自己所有。
“哼,不要怪本小姐,怪隻怪你們的命不好,遇上了本小姐,隻能是死路一條!”花夢詩早就大開殺戒,看到這無辜女子,心裏早就沒有了一縷憐憫之意。
花夢詩先是盤坐著,吸收了一會兒天地靈氣之後,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畢竟施展化靈融精術,需要很大的能量,花夢詩真心厭惡這一種術,但是這種術卻令人進步飛速,所以就算厭惡著禁術,心裏也不由得有一種瘋狂地將它發揮到極致的感覺。
花夢詩走了過去,將其中一個女子平放在地上,正欲一掌朝那女子的頭部印去,外麵突然有了聲音!
施展這種化靈融精術的時候,是不容人打擾的,否則一旦走火入魔,她隻會成為一個殺人機器。
花夢詩停了下來,回過首,在夜明珠的映照下,人影一閃,等她回過神來,便看到花棲月、雲時墨兩人正冷冷地看著她。
花夢詩驚跳了起來,臉色煞白,心怦怦怦地亂跳起來,她緊張至極,腦子飛速地轉動著,在想一個完美的借口。
“明珠郡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能解釋一下嗎?”雲時墨掃了一眼地上的那兩個農家女子,冷漠地問道。
花棲月早就發現了“明珠郡主”的異樣,所以才和雲時墨一起跟蹤著她。
畢竟兩人的實力比真正的聖神下階強了許多,在施展喪魂步的時候,花夢詩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們的痕跡。
“呃……其實是這樣的……我我……”花夢詩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是好,看了一眼那兩個無辜女子,眼前一亮。
“這兩位女子得了一種怪病,而……我被林奇囚禁的期間也得到過這種,所以才會將她們擄來這裏給她們治病。”
花夢詩低下頭,努力不讓花棲月和雲時墨看清她的表情。
“病?什麽病?”花棲月淡笑地問道,冷冷地抱手在胸。
為什麽她會發現“明珠郡主”的異樣?那是因為曾經長京京城的時候,花棲月曾參加過宴會,當時明珠郡主也在。
她還和別家的千金炫耀著她手腕上的那串美麗的玉珠子。
花棲月由此知道,那串青玉珠子,乃是她從小出生就戴在手上,並且明珠郡主非常喜歡它,從來不曾摘下來過。
明珠郡主的生母早逝,所以她視這一串珠子如命,更不可能隨便摘下來送給天賜。
並且花夢詩的表情,又太像刻意而為,說不清為什麽,花棲月總覺得怪怪的。
當她將這一種感覺告訴雲時墨,雲時墨也同意這種說法,於是偷偷地跟著花夢詩,沒想到竟然看到她擄了兩個女子朝這邊而來。
“一種頭痛病,很痛苦,後來林奇為我找到了名醫……”
“你說謊,林奇,在你們當年失蹤的那一年,那一天被人殺死了。”花棲月淡淡地道。
好在太子交給她們的資料上,有過林奇的記錄,所以花棲月知道林奇是什麽時候死的。
“正因為這樣,林奇一死,花夢詩就用手段奪得了殿主之位,明珠郡主,難道你不知道嗎?想騙我們,手段還太嫩了。另外,你並不是明珠郡主。”
花棲月淡淡地道。
雲時墨緊緊地盯著那雙垂下來的眼睛,花夢詩竟然微微顫抖,她以為自己演得天衣無縫,沒想到短短幾天的時間,竟然叫花棲月和雲時墨起疑!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看得出她的作假?為什麽,這一次又偏偏是花棲月和雲時墨?
花夢詩心裏湧起了強烈的不甘心,然而除了不甘心,她還能怎麽樣?
如今被花棲月這麽一說,花夢詩的臉色,煞白,難看至極。
她努力掩飾著自己顫抖的手。
“你不是明珠郡主,你是花夢詩。”花棲月淡淡地看著她,“因為你有幾個小動作,和以前的花夢詩一模一樣。人可以改變樣子,可以改變聲音,但是習慣卻難以改變。你每一次喝完湯,都會習慣將湯匙擺到了桌上。而一般人都是擺在湯碗裏,而你沒有。”
花夢詩憤怒地看著花棲月,“你……你胡說八道,我才不是花夢詩,我是明珠郡主!”
“不用裝了,花夢詩,你想將這兩個女子殺掉吧,剛剛你說的那一句話,我們早就聽到了,所以你不用再演戲。”雲時墨一邊打量著這個山洞,一邊冷漠地道。
花夢詩又氣又怒又羞,沒想到每一次行動都被花棲月看穿了,以前在花府的時候,就從來沒贏得過她!
如今還是沒有一次贏得過花棲月,花夢詩看著眼前美若天仙的花棲月,她淡定自若,白衣飄飄,宛若乘著清風而來的仙子。
花夢詩卻恨不得將這樣的花棲月撕成了碎片!
“別過來!否則我殺掉她!”
花夢詩迅速地撥出了懷中的短劍,冷冷地架到了地上的其中一個女子的脖子上。
花棲月和雲時墨對望了一眼。
他們雖然不是什麽大善之人,但也不忍看著一個無辜的女子因為他們而喪命。
雖然他們不來,這一對姐妹更會喪命。
花棲月無奈地聳肩,“花夢詩,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之前放過你一次,可是若你還是這樣,就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雖然你是我的妹妹。”
雲時墨冷清地笑了笑,“這樣的人,留著,禍害千年。”
所以,還是要將她解決掉,方才一勞永逸。
“我想怎麽樣?花棲月,你將我的人生毀掉了!若不是你,我怎麽可能被林奇擄走,我怎麽可能要進入魔門?”
花夢詩再也不掩飾了,紅著眼睛瘋狂地叫喊著。
花棲月皺皺眉,撫額無力地道:“花夢詩,這是你個人因素,卻歸於本小姐,你不覺得你太荒謬了嗎?算罷,和一個無智商的女人說話說不通,放了她,我不會讓你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