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花厲霆將軍由邊境歸來,保國大業交給了另外一個新晉將軍,畢竟花厲霆多年來馳騁戰場,,重傷不少,如今年老力衰,也隻能退出戰場了。
這一天的酉時,花厲霆將軍的隊伍已入城門之中,城內百姓歡呼雀躍,熱情地送上了吃的穿的,花厲霆含著老淚,這一生坎坷不斷,但能得到這樣的尊敬,此生不白過也。
好不容易回到花府,花厲霆一下馬,就看到花夢詩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奔來,“爹爹!”
花夢詩嬌顏帶淚,呼聲飽含感情,讓花厲霆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在邊境那麽多年,都不能歸家見到家中妻兒女兒……
“詩兒,你和娘親可好?”
花厲霆笑道,花夢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娘親她……”
花厲霆好歹在邊境,要送一封信可是不容易的,隻怕信還沒送到,他就離開邊境了,所以不知道二夫人的真實情況也很正常。
花老夫人長歎一聲,“厲霆,你回來就好了,先到裏接風洗塵吧,待會兒再與你細說吧。”
看到娘親一臉凝重,花厲霆亦意識到家中可能出大事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突然看到站在門口那裏的那個安靜女子,女子一襲白衣,梳著個花蝶髻,隻插一支梅花釵,從容樸素,眼神淡定。
這……不正是花府嫡女——花厲霆的大千金花棲月嗎?
在花厲霆的印象之中,這個女兒一向很少走出翠華院,性子極為懦弱,並且氣脈不通,倒得不到花府的關注。
但是今天她居然走出來了?
花厲霆略有驚訝,而花棲月緩步走過來,福身道,“爹爹,您辛苦了。”
花厲霆震驚地看著淡然的花棲月,這是他的大千金嗎?身上的懦弱與眼神裏的膽怯去哪裏了?
“棲月,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你倒是變得不一樣了,嗬嗬!”花厲霆對這個大千金也沒有什麽偏見,倒是因為她娘親是花厲霆最心愛的女人,從而對花棲月特別的上心。
可惜他不在花府,遠駐邊境,根本就保護不了花棲月。
“爹爹,快快進來吧。”花棲月笑笑,眼中略有濕潤,花厲霆對花棲月的父愛是真實的,盡管她是容棲月的靈魂,但依舊感覺到內心感情的激蕩。
花厲霆大步踏入院中,這時他才注意到花棲月的背後站著一個小男童,男童約六七歲左右,長得英氣有神,白白胖胖的,極是可愛。
“這是……”
“爹爹,這是姐姐領養的養子!”花夢詩連忙答道,話說如此,但是花夢詩倒是刻意地加一句,“未婚領養子,爹爹,這可是長京國第一例子呢!”
花厲霆皺皺眉,明顯不讚同花棲月的行為,不過他由邊境歸來,已趕了一個半月的路,身心疲倦,倒也不想管太多。
花厲霆往自己的主院而去,讓眾人於膳廳等待他,一般情況下,隻有一家團圓,才會到膳廳用膳。
否則平時都是各自於自己的院子裏用膳。
花棲月領著天賜回翠華院,一踏入院門,幽水就急了,“小姐,你這樣不行,老爺剛剛回府,小姐不如親自到廚房裏去做一道湯給老爺送去……”
花棲月擺擺手笑道,“不必,那都是花夢詩最拿手的活,我何必跟她搶呢?”
幽水與綠心無奈地對望一眼,秋雲則頷首,“大小姐說得對,這種時候,二小姐一定會親自到廚房裏為老爺熬湯。所以大小姐如果想得到老爺歡心,一定要另想辦法。”
花棲月明白,她自己的廚藝不精,在花夢詩前麵無疑是敗下陣來。那麽……她必須想其他法子。隻不過為什麽她要得到花厲霆的歡心?
現在的她,幾乎要什麽都有,除了氣術升級要靠自己,她還缺什麽?
雖然花厲霆是自己的生父,但如果因為花夢詩的挑撥離間而不喜她的話,那還真沒有討好他的必要。
“不急,不急。就等著用晚膳吧。”花棲月淡淡地笑道。
三個侍女對望一眼,都默默地退到一邊,畢竟花棲月那麽淡定,她們三個可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再說下去也沒有用的。
天賜跟采青、采寧外麵練劍,小家夥對氣術、劍術等等方麵,都非常有興趣。
花棲月也不管他,反正能強身健體,天賜學什麽她都不會加之阻攔。
如秋雲所料,花夢詩的確在廚房裏忙碌著,做著一道銀耳雞參湯,準備給出浴的花厲霆送去。
不管如何,花夢詩一定要想辦法打動花厲霆,二夫人這才有活著的可能,好歹花厲霆為長京國若戰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不要說花厲霆可是長勝將軍呢。
銀耳雞參湯很快就熬好了,花夢詩讓素柔將湯舀入湯碗之內,由她親自送去主院。
花夢詩將湯送到主院的時候,花厲霆剛剛好出浴,正準備前往膳廳,卻見二女兒將一碗鮮美清甜的湯送到門外,“爹爹,您辛苦了,先喝碗湯潤潤嗓子吧!”
花夢詩笑著將湯碗放到了桌子上,素柔默默地退了下去。
花厲霆樂嗬嗬地坐於一邊,捧起了湯碗喝了一小口,“嗯!詩兒的手藝又進步了,幾年沒喝過詩兒親手熬的參湯。如今這麽一喝,真是太享受了。”
花厲霆放下了湯碗,有些迫不及待地道:“詩兒,剛剛隻見三娘,怎麽不見你娘親?”
花夢詩雙眸一紅,兩滴淚就擠了出來,她低下黛眉哭喪著臉道:“爹爹,你可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發生了許多事……大姐不知道為何,突然可以學氣術了,但重點不是這裏……”
花夢詩明白,她現在道出花棲月是龍圖下階的氣術師的話,必定會讓花厲霆偏向花棲月,畢竟……二夫人欲謀害花府嫡女,那罪名可不小。
現在隻能先將花棲月的優點掩飾住再說吧。
“一個多月前,藥聖紀家前來京城舉辦了一場招納入門弟子的比賽,女兒的對手竟然是姐姐,恰恰那天詩兒的身體不適,不能比賽。”
花夢詩顫抖地道,抹掉了臉上的淚珠,卻又故意留下了淺淺的水痕,令得嬌容全是悲意,梨花帶雨淚重重,簡直是我見猶憐。
花厲霆略有些焦急,看花夢詩這一副樣子,二夫人一定是遭到什麽不測了吧?
“女兒的聲譽就此敗落,許多人說女兒害怕輸給姐姐所以裝病……詩兒被世人冤枉便悶悶不樂,而娘親太疼愛女兒,是以……衝動之下就設了計想將姐姐趕出花府,可是沒想到被姐姐拆穿了!二夫人便被皇上處了死罪,爹爹,你可是要救救娘親啊!娘親不是主謀,不是……”
花夢詩撲嗵一聲跪了下來,哀求哭訴道。
花厲霆一聽,頓時頭都大了,聽花夢詩這樣說,就知道那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二姨娘對花棲月有著驅趕之心,卻又恰恰被皇上發現……
長隆帝還治了二夫人的罪,說明這一件事非同小可,否則堂堂一國之君,怎麽可能會管花府的這種小事?
“詩兒,你不要著急,先將事情都說一遍……”花厲霆冷聲道,他滿頭白花,麵目蒼老,本來想著回府好好享受日子,可是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
“爹爹……姐姐表麵簡單,現在她可是驚華郡主了,是皇上親自封的號……”
花夢詩哭著道,一副受極了委屈的樣子,“姐姐表麵對詩兒沒什麽,可是在外麵老是打壓詩兒……姐姐得到了一個神秘人的眷顧,成為了高級氣術師!爹爹,這一件事有很多我們弄不明白的地方,姐姐突然變得強大起來,手上還有千日紅神藥……”
花厲霆怔在原地,他緊緊地擰著眉關,沒想到這一次歸家,竟然發生了那麽多變化。
千日紅神藥,可以說在天元大陸已然絕跡,不是用錢就可以買到的。
可是花棲月竟然有這種神藥,也就是說她一定得到某個神秘高人的關照,或者會有某一場奇遇!
“爹爹……就算娘親該死,但她好歹是詩兒的娘親,求求爹爹在皇上前麵說幾句好話吧?”
花夢詩精致的臉上,淚珠如圓滑的珠子滾滾而下,花厲霆長歎一聲,他好歹是個將軍,不能聽一家之言,這事兒還是要看老夫人怎麽說再打算。
“詩兒,你先起來,我跟祖母商量一下要怎麽辦,這事你先不要提了,知道嗎?”
花夢詩頷首,現在花厲霆明顯是動搖了,雖然他不算太愛二夫人,但好歹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掉的。
花厲霆喝完了花夢詩的那碗湯水之後,便和花夢詩一道朝膳廳走去,花棲月與老夫人等人早就在那裏候著。
看到花夢詩與花厲霆一道走來,花老夫人若有些不高興,不過好歹是兒子歸來,也不便說什麽。
花棲月淡定又沉靜,隻與花厲霆打了一聲招呼,然而便保持著沉默。花老夫人倒是隻字不提二夫人的事,畢竟這樣的醜事,在全家大在小小提起來,真的很無麵子。
而花厲霆的心裏也有事,情緒不高,於是這一頓團圓飯很快結束了。
花老夫人將花厲霆召到了廳內,那鼎沉香爐正燃著安神的薰香。令得整個大廳中,都有一種安詳的氣息。
“想必……夢詩已向你提過了吧?二夫人的事真的令娘親很憤怒,所以你也不要想著向母親求情了。”花老夫人也沒有轉彎抹角,冷淡地說道。
她自然識時勢,十個二夫人都抵不上一個花棲月,是以,花老夫人自然護著自己的孫女了。
“可是……娘親,她好歹是兒子的二房,還生下了夢詩和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