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母,是三妹。”花棲月清淡地道,仿佛在說著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三夫人潘氏大吃一驚,震驚地看向了花曉依,花曉依則臉色爆紅,眼神略有躲閃,三夫人不由得一陣失望,這個女人她一直叮囑著她不要去惹花棲月,可是她偏偏要去!
這下好了!
“不是的!祖母,是姐姐汙蔑我,我不可能做過那種事!”
花曉依大聲地狡辯著,眼裏努力擠出幾點晶瑩的水花來,花棲月冷笑一聲,花曉依的侍女冰晴與春香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喘,這樣的大小姐太可怕了,她的眼睛好象能直透人心似的,將她們所想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頓時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花曉依,“曉依,你這是做什麽糊塗事?”
“祖母,我沒有……求祖母相信我,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花曉依急得撲嗵一聲跪下來,要知道這樣一來,可是波及太子的事,那樣更是不好辦了。
三夫人連忙為花曉依說話,“老夫人,大小姐,你們說是曉依將香包裏的劍葉草換了鬼淚草,可是有證據,也不能口說無憑啊!”
花棲月懶得跟她說話,直接讓采寧將證人帶進來。
“那日換藥的是冰晴,買藥的也是冰晴,這是藥材老板,冰晴還親自問過老板鬼淚草與劍葉草的區別!”
花棲月冷冷地道,冰晴嚇得雙腳一軟,無力地跪到地上。
采寧將證人李老板帶了進來,李老板戰戰兢兢地低頭。
“不不……祖母,他們買通老板來汙蔑我!”花曉依大聲地叫道,死不承認。
老夫人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花曉依,直接問證人,“李老板,大小姐所說的話可是真?”
“回花老夫人,驚華郡主所說的一切屬實。”李老板道,“就是在前四天,這位小侍女到了老夫人店裏買了一兩的鬼淚草。買的時候還特意問過老夫鬼淚草與劍葉草的作用。老夫還特意提醒過她,她買的那種是鬼淚草,有毒的。”
藥店老板指著冰晴,冰晴那張小臉蛋頓時煞白,微微抬眸,但見花棲月淡定地坐在榻上,雙目如清明老僧,竟然帶著某種驚心動魄的寒意。
“冰晴,可是有這麽一回事?”老夫人冷冷地問道。
“是……是三小姐吩咐奴婢這樣去做的,求老夫人開恩,奴婢是逼不得己的!三小姐逼我去,若是奴婢不去的話,奴婢家人也會遭遇不測……”
冰晴哆嗦著道,兩行清淚衝出眼眶流了出來。
老夫人黑著臉讓藥店老板退了下去,掃了一眼那狂呼冤枉的花曉依,猛拍案台,“曉依你好大的膽子,是不是想將你姐陷害了,你就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了?”
後麵的事,老夫人自然早就聽說了,花曉依在船艙內一直指證花棲月香包裏的劍葉草是鬼淚草,後來誤會一解,花曉依才灰溜溜地跑掉。
“祖母,幸得秋雲細心,發現劍葉草被人換了,馬上將鬼淚草換回劍葉草,否則棲月真的被安上毒殺太子之罪。”花棲月淺淡地端起了茶盞,冷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花曉依。
三夫人也跪下為花曉依求情,她神色悲哀,“老夫人請饒了曉依一命,她年幼不懂事,更加上……賤妾沒有好好管教她,都是賤妾的錯,請老夫人開恩吧!”
花曉依看了冷漠的老夫人一眼,知道已無力回天,立刻指著花棲月痛罵著,“你這個賤人!就是這幾個月裏,將花府搞得雞犬不寧,二夫人因為你而自盡於天牢裏!令二姐失去母親,大弟失去娘親!你還將我的風光全部搶了過去,你這個賤人……”
“來人,掌嘴!花曉依,沒想到你竟然還不思悔改,太令老身失望了!”
王嬤嬤與另一個侍女立刻上前,抓住了亂罵亂叫的花曉依啪啪啪地掌了十大下!
花曉依這一下被打得嘴角都穿了,整個臉都紅腫不已,她恨恨地看著花棲月,那眼神仿如極毒的箭,要將她穿刺了一般。
三夫人雙目泛紅,雖然心中憤怒卻又不敢亂言。
“祖母,三妹的確年輕氣盛,的確得好好靜下心來……”花棲月淡淡地道,老夫人翻翻白眼。
“那好,就打發你兩母子到靈山廟去帶發修行吧,免得在花府裏鬧得烏煙瘴氣的。”老夫人淡淡地道,花棲月其實大可以在船艙裏拆穿花曉依,可是她沒有,就是為了花府的麵子。
如今可以對外宣稱花曉依得了會傳染的重病,必須到廟裏去靜養,這就是最好的了。
“祖母,三妹固然有錯,可是另一個人也有錯。”花棲月看著一直沉默著的花夢詩,唇邊泛起了冷笑。
老夫人怔了怔,看看花夢詩,又看看花棲月,“這是怎麽回事?”
“三妹不是獻出了百香果與荼花魚給太子嗎?其實這兩道食物,是在民間都非常難以買到的。可是三妹卻在短短的兩天之內買到,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花棲月撥了撥茶蓋,“二妹,你雇傭的氣術師肖冥,早就在一個月之前收購到了這兩種食物。你等待的就是這麽一個機會……在二妹想辦法對付我的時候,你就讓肖冥將那兩件東西賣給她。”
花棲月的話令得花夢詩一陣震驚,她故作淡定地搖首,“姐姐,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
“將肖冥帶上來!”花棲月冷聲道。
這時采青將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押了上來,一看到花棲月,立刻一副哭喪的臉孔,“驚華郡主!我知錯了,我交待……請不要讓氣術師公會除我的名字啊!”
“我問你,花夢詩是不是曾給你十萬兩黃金,讓你去民間搜集荼花魚與百香果?”
“是!”
一聽肖冥默認,花夢詩冷笑一聲,“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十萬兩黃金?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銀兩?”
對啊,眾人一聽,又紛紛地看向了花棲月,覺得這一點也太不合理了。二夫人已死,花厲霆雖然歸府,但是得到的銀兩一般都不會交給女兒保管。
花夢詩隻是一個待嫁閨中的女子,沒有出去接任何金幣交易任務。
所以十萬兩黃金,根本不可能有。
花棲月冷漠一笑,“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二妹將二夫人留給你的魔核手鐲典當了吧?九角龍魔核可是非常貴重的。幽水,將那一份典當保證書與魔核手鐲帶上來。”
老夫人的神色變幻莫測,她看著花夢詩,眼神失望至極。花棲月是鳳中之鳳,花夢詩就算沒有花棲月那麽出色,但也不會太差。可是沒想到這個二孫女竟然做出這種事,實是令她太失望了。
這時幽水連忙送上了一個小錦盒,花棲月打開,裏麵有花夢詩拿去典當的魔核手鐲以及手印。
見花棲月竟然得到這那東西,連後印也拿到了,花夢詩的臉色開始煞白!
她一直以為,花棲月隻不過是氣術厲害了一點,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能和典當行的老板相識,否則不可能拿得出這東西來!
老夫人掃了一眼,果然是二夫人的東西,不由得幽幽歎息,“夢詩,你令祖母太失望了!”
花夢詩見無路可退,冷傲地看著花棲月,“祖母,俗語說一山不能容二虎,還請祖母將詩兒打發到廟裏去,讓詩兒長伴青燈吧!”
花老夫人怔住了,沒想到一下子之間,花府一下子要送三名女眷出去,這一下花府不知道有多空蕩啊。
然而片刻之後,老夫人緩緩頷首,“既然是你主動要求的,那好,就讓你去青山廟修行吧,待你有悟之日再歸來不遲。”
老夫人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大家都知道,隻要老夫人不開口,花夢詩永遠不可能再踏入花府一步。
花夢詩冰冷地看了花棲月一眼,毫無留戀地轉身隨著兩名侍女離開。
三夫人也帶著花曉依離開,她們臨走之前,還特意看了花棲月一眼,眼中藏著無盡的驚懼。
因為她們永遠也想不明白,曾經被花府視為費物的花棲月,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如強者降臨,隻手天下,無敵行走。
這時聞風而來的花厲霆衝入大廳,“娘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要將夢詩她們三人送往哪裏去?”
老夫人神色有些疲倦,搖首讓王嬤嬤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在其中花厲霆時不時地看了花棲月幾眼,那眼神充滿了驚懼與惱怒。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曾柔弱無比的女兒,竟然已“隻手遮天了。”
待王嬤嬤說完,花厲霆表情極為複雜,沒想到後院起火他作為男主人,竟然一無所知,實是有愧。
“娘親,不管怎麽說,夢詩和三夫人、曉依都是我們的家人,不必遣到廟裏去過一些清苦生活吧?她們在那麽遠的地方,讓我怎麽能放心?”
花厲霆滿目苦澀,不由得看了花棲月一眼。
花棲月坐在一邊淡定地喝茶。
老夫人麵有怒聲,厲聲地道:“不放心?之前棲月被棄於翠華院中,連下人都可以隨意欺侮她,那你又怎麽會放心?”
花厲霆聞言,不由得全身一震,複雜地看了花棲月一眼,垂首不再說話。在花府之中,花老夫人的話就是命令,更何況當年花夢詩與花曉依常常讓下人去欺負花棲月,他作為一家之主,就算遠在邊境,但一回到府中總是能聽到風聲。
可是他做了什麽?除了沉默就是沉默。雖然花棲月是他最愛的女人所生,但那個女人畢竟已逝世,剩下的妾室兒女是要維護的,所以花厲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