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一聲爐內發出了噗噗的聲音,雲時墨這才收回了那雙略微顫抖的手。
雲時墨這樣的高手,也到了散靈氣的極點,花棲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體內空空如也,需要時間去補充一定的靈氣吧。
不由得暗暗佩服那些煉藥師,能煉出藥來,的確不簡單呢。
“好了!”雲時墨低聲叫道,揭開了藥鼎,隻見鼎內藥汁已幹,有一枚紫色的碩大的藥丸靜靜地躺在中間,全身泛著美麗的紫色光華!
這藥丸全身圓通通的,藥味獨特,帶著淡淡的蓮味,又帶著另一種花棲月都叫不出的芳香。
“還春丸,分三天服用,七天之後他的嗓子就可無恙。”雲時墨淡淡地道,而後轉身朝一邊的臥榻上走去,躺下,無視臉已紅了的花棲月。
花棲月無奈搖首,這男人居然太累了,估計話都不想和她說罷,於是她伸手欲取過那枚還春丸,隻覺得手中一燙,連忙鬆開了。
看來隻好等片刻後再取了,天賜還沒醒來,無聊之時,花棲月看向了一邊的圓柱。
圓柱之上,刻畫著一些藥丸,全是一些極品丹藥。
“還春丸,天元大陸隻有五位懂煉製的藥師,此藥需紫蓮鳳冰,血參,白留行,初實,十九重草……此藥乃可治萬種疾病,如聾,啞,瞎等。更可解萬種毒,直到目前為止乃無不解之毒……還春丸,乃是天元大陸十種極品丹藥之一,億金難買……”
花棲月看到這個解釋,隻覺得胸部一熱,一口血差點噴出來。老天,她居然求到了一枚極品藥丹?還是億金難買,會不會太誇張了?
看來,能求到一枚還春丸,還真是她莫大的運氣,雲時墨真的是看在千日紅的份上,才給她治天賜的嗓子的嗎?
花棲月百思不得其解,走到了長榻邊,看著天賜還在熟睡,而雲時墨緊緊地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花棲月隻覺得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冷汗也好象越來越多了,待她正想取出手帕再給他擦汗,雲時墨突然冷冷睜開眼睛,那雙幽如冷潭的瞳如同有引力一般,引得花棲月的心,猛然地往他的瞳內墜去!
“還春丸可以取了,帶著……天賜回去吧!”雲時墨淡淡地說道,可是聲音低微了不少。
花棲月眨眨眼,“王爺,你受傷了?煉一枚藥丹也會受傷嗎?”
雲時墨掃了她一眼,像看白癡一樣。
花棲月見他不答,有些無趣地笑了笑,雲時墨突然輕咳了起來,不知道為何,她有些擔心。
雲時墨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花棲月。那線條結實而具有誘惑力,花棲月感覺到臉部微微發紅,除了周智成,她還真沒看過第二個男人的睡姿……不不,說錯了,除了周智成與天辟,倒是沒看過第三個男人的睡姿。
奇怪的是,天辟與雲時墨都是她的師父,他們同時逼自己認師,真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啊。
花棲月突然感覺到雲時墨的身體,微微地顫抖。
她擰擰秀眉,伸出纖手用力地將雲時墨的身體,猛然地翻了過來。
雲時墨倒是沒有想到花棲月突然會將她扳回身子,倏地對上了花棲月那雙盈盈如秋水般的眼眸,不知道為何,雲時墨的心怦怦亂跳,臉上泛起了一片嫣紅的彩霞。
紅了臉的雲時墨,有了幾分羞澀的顏色,如此風顏玉骨,倒是讓花棲月怔住了。
“幹什麽?”男人微微低沉的嗓音讓花棲月回過了神。
她的目光拒絕遊離,定定地落在了雲時墨的唇角上。
他那如同櫻花瓣的唇瓣非常迷人,但是唇角卻滲著一縷血跡。
花棲月的心一沉,秀眉緊鎖,連忙摸出手帕給他擦去了唇角的那一縷血跡。
“你受了內傷?南王,你還是不是醫聖,煉丹也能煉出內傷來?不過也是……還春丸這種極品丹藥,真不是一般人能煉就出來的!火候還要快要急,看來煉藥師也不好當。”
“我沒事,你帶著天賜回去吧,和著湯吃藥丹,效果會更好。”雲時墨風輕雲淡地道,然後再次躺下,他的氣息一下子平穩了許多。
花棲月怔了怔,想起之前自己對他的惡劣態度,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別人都下了逐客令了,她還死賴著不走好象沒什麽意思?
雲時墨煉完丹藥之後,整個人像虛脫一樣,這種藥必定非同小可。
花棲月朝長榻上的人走去,雲時墨臉色煞白,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但他的呼吸倒是很平穩。
感覺到花棲月走了過來,雲時墨翻身,像不怎麽愛理會她似的。
花棲月挑挑眉,她是想向雲時墨道謝的,不過這個家夥居然理也不理她,有點小挫敗的感覺。
她看向一邊的天賜,小家夥還睡得正香,粉粉嫩嫩的小臉上有著一縷淡淡的笑意,看來他對目前的情況,真的很滿意吧?
花棲月不忍打擾兩個人,雲時墨卻在這個時候小小地咳嗽了幾聲。
花棲月記得這個男人,以前一直都安然無恙,一煉了丹,就感染風寒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她突然想起自己未曾感覺到一縷悶熱,就算是在藥鼎之前,有一些熱浪,但也不至於熱汗肆意地橫流。
雲時墨……他是用盡體內的靈力,才變得那麽吃力吧?
花棲月的心一動,大步地走過去伸手將雲時墨的身體猛然地扳了過來,雲時墨當然也沒想到花棲月會有這樣的舉動,那雙幽冷如潭的瞳一下子對上了她那雙秋水盈盈的眸。
花棲月隻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幽深的潭中,四處都盡是涼意。但是她遊離的目光,最終停在雲時墨的唇邊。
他的唇,如櫻花瓣般的粉色,極為誘人,這樣的美男——就算她是個女子,也忍不住地想撲上前吃上幾口。但是他的唇角,卻滲出一縷淡淡的血絲!
可見剛剛雲時墨在煉丹過程中,受了很重的內傷?
“你受傷了?那顆還春丸乃是罕有之藥,煉成了也會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雲時墨,你竟然沒有說明你會受傷?”花棲月皺著眉,連忙從袖裏摸出了那條繡花手帕給雲時墨輕輕地擦去唇角邊的那縷血絲。
雖然手帕都滿是他的汗了。
“哼,一點小傷而已,你帶著天賜回去吧!”
雲時墨卻不著痕跡地甩開了花棲月的手,剛剛花棲月給他擦唇角,無意中柔軟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唇瓣,竟然令他心跳若狂,他那白皙的雙頰居然泛上了嫣紅的彩霞。
一個大男人臉紅了,居然也非常好看,就像一個羞澀的男子對著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花棲月的眉頭皺得更緊,像條扭扭曲曲的蟲子一般。
“你真的沒事?”
“本王乃是大名鼎鼎的醫聖,驚華郡主覺得本王會因為區區一顆藥丹而受了很重的內傷?”雲時墨眼中泛著諷刺的氣息,“花棲月,你是在擔心本王?”
他的試探,讓花棲月無奈地搖首,“算了,雲時墨,謝謝你!”
雲時墨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我是擔心你,因為你是天賜的恩人,也因為你是我的師父。”花棲月看到某人的臉色迅速變黑,連忙說了一句比較動聽的話。
某人那黑下來的臉,這才慢慢地緩了下來。
“帶著天賜歸去吧,你和天賜留在這裏過夜,隻怕會引他人閑話。”
未婚女子自然是不能在別人的府邸裏過夜,否則隻會將清譽毀掉。花棲月挑挑眉,有些好笑地看著雲時墨,“誰說我要在這裏過夜啦?算了,你歇息吧,我帶天賜走了。”
這時冰逸從外麵走了進來,交給花棲月一個紅色的錦盒,她立刻明白這是裝藥丹的錦盒。
花棲月將還春丸放到了錦合裏,這時小天賜倒是醒來了,跟雲時墨叨嘮了一番後,花棲月帶著他歸府。
就要走出南王府的時候,冰逸叫住了花棲月。
“驚華郡主請留步!”
冰逸轉眼之間就飛躍至花棲月的前麵,冷冷地看著她,態度神色非常不友好。
花棲月也不計較那麽多,“公子,有何事?”
冰逸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眼前的白衣女子神色淡定,從容高貴,容顏絕色,的確有著讓人心動的資本。
可是想到少主為了這個女人而受了傷,冰逸就冷下了臉來。
“驚華郡主可知道,還春丸,可不是輕易煉就的。”
冰逸冷冷的聲音讓花棲月的臉色微微一沉,她自然猜到,越是名貴的藥丹,越是難以煉就。
“我知道,不過如果你肯告訴我,王爺要付出什麽代價,我也非常樂意聽聽。”花棲月淡淡地道,完全沒有一點火藥味
她好歹是人,雖然重生了一次,雖然不會輕易信人,但是雲時墨為天賜煉這顆還春丸,她是有目共睹的。
“還春丸,乃是天元大陸十大神藥丹之一,不僅僅需要非常多罕有的神藥,還需要煉藥者十年的壽命。當虧空了煉藥師的靈氣之後,就會動用他的天然靈氣真氣,直至完成。這樣一來,煉藥師一般都會受到比較嚴重的內傷……肝髒受損,驚華郡主,你明白王爺為了那還春丸,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冰逸低聲地說道,眼中充滿了厭惡與冷漠。
“郡主平時對王爺態度不怎麽好,可是王爺還為你這種人煉藥,真是……”
冰逸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