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棲月知道,長隆帝最想得到噬石虎了,好歹那是珍稀動物啊,還是靈獸呢!
“棲月見過皇上。”
“時墨見過皇上!”
二人上前麵行了禮,長隆帝已將眼中的失望掩飾去掉,淡淡地問道,“南王,驚華郡主,那頭噬石虎逃走了?你們沒有受傷吧?”
長隆帝問得有些假,雖然花棲月二人身上沒有傷,但是神色略為疲倦。
水千若歸來之後,長隆帝一度以為花棲月與南王真的去追那頭噬石虎了,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回她們,等了好幾個時辰,這才見花棲月與雲時墨歸來。
水千若立在柳皇後身邊,唇邊掠過了一縷冰冷的笑。
“回皇上,的確沒有追到。棲月與南王一起下懸崖的時候,無意中中了毒,也被噬石虎所傷,是以……南王才將棲月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療傷。”
花棲月淡淡地回道。
花厲霆見女兒如此淡定,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花夢詩的臉色波瀾不驚,仿佛一切的事都與其無關。
“那郡主的傷可是治好了、”長隆帝問道。
“哈,孤男寡女去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還真有損名譽啊!”突然,一個怪怪的聲音笑道。
那聲音充滿了諷刺,嘲弄與輕蔑。
花棲月挑挑眉,她聽得出這是柳少明說的。
柳莫清咳一聲,狠狠地瞪了柳少明一眼。
柳少明別過臉去,他恨死了花棲月了,就是上一次她與那小家夥令他出醜,這種侮辱他時刻記住呢!
“喂,柳少明,東西可亂吃,卻不能亂說!”皇甫軒頓時急了起來。
皇甫軒的態度令得歐陽柳兒冷冷一哼,“皇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可是會影響京城乃至全國的風氣的。”
花棲月冷笑一聲,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落井下石,本來皇帝都對她和雲時墨不滿了,現在又出言諷刺,可見他們還巴不得長隆帝對他們棄如敝屣。
“柳少主,歐陽小姐,你們想錯了,南王這樣一本正經的大人物,難道還需要你們這些人去胡亂推測?棲月與南王大人一清二白,若是皇上不信,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失德罪判定棲月。”花棲月淡定地道。
失德罪?
綠心與幽水皆瞪大眼睛。
小姐這是不是傻掉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長京國,失德罪,是指未婚女子與其他男子共處一室偷食禁果,在這種重男輕女的國家,對於女子都是以浸豬籠來懲罰女方,但男方隻挨五大板就了事。
是以,花棲月這樣說話,明顯就是將自己落上罪名!
柳皇後眯著眼睛,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其實花棲月歸來她很失望,不過……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放肆!南王乃是我國最出色最有才德的煉藥師,驚華郡主亦是長京最出色的郡主,你們竟然如此貶低他們,你們可知罪?”長隆帝厲聲喝道。
歐陽柳兒與柳少明聽罷,臉色大變立刻跪下,“我等知罪,請皇上責罰!”
得罪了皇帝,一個不小心就是死罪了~!
他們可不想英年早逝呢!
“念你倆都是初犯,朕就不計較了,不過若是有下次,必定重罰!不過你們得向南王與驚華郡主道歉。”
長隆帝淡淡地道。
花棲月抽抽嘴角,柳少明這種人真是年少輕狂。
明知長京國最重視氣術師,可是他竟然不知死地在皇帝前麵損她?
歐陽柳兒與柳少明對望一眼,心有不甘,然而還是向花棲月與雲時墨道歉。
花棲月和雲時墨因為一個上午都耗於山洞裏,所以回到獵場的時候,打獵比賽都已結束了。
水千若依舊冷漠地立在那裏,皇帝因為花棲月稟報的中毒,大怒之下責令排查到底是誰下的毒。
花棲月知道,長隆帝同樣很重視水千若,自己沒有一點證據,根本不可能指證他是凶手。
這水千若狡猾無比,就算重宵受傷,依舊不是合適的時機。
南王乃是聰明人,在重宵這一件事上看來,他真的一點也不吃虧,至少這樣讓重宵明白了他南王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午時,眾人用過午膳,看猛虎相鬥,再欣賞會歌舞,不知道為什麽,花棲月總覺得有一種不太心安的感覺。
終於可以下山,花棲月總是感覺到花夢詩那冷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二夫人的死,花夢詩必定是記在心上的,隻不過現在還沒找到機會報複。
剛剛下到山腳,但見一豪華馬車停在山腳處,一聽到人聲,那簾子便掀開來,花棲月頓了一下,那人是惠雅公主。
惠雅公主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花棲月頓時感覺到迷惑不已,因為以前惠雅公主非常喜歡她,可是剛剛那眼神,分明很陌生,很疏遠。
也就是說,她仿佛不認識她花棲月一樣。
惠雅公主紅著臉奔向了皇後身邊的水千若,花棲月亦聽說過水千若與惠雅公主不日大婚之事,微微地沉了沉唇角,最終沒有說什麽。
花棲月發現柳皇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莫測,花棲月回敬以諷刺的眼神,這一個眼神,算是正式挑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傷我,十倍奉還!
柳皇後頓了一下,衣袖之內的玉手緊握成團,尖尖的護甲幾乎要刺入了掌心內!
一個下賤女子竟然也敢與她叫囂,好,很好!
花棲月,你就等著吧,本宮不拿出大手筆,看來還是殺不死你!本宮輕視你了!
皇後心中一片陰冷。
————————
皇宮之外,一看到花棲月的馬車,秋雲便焦急地撲了上去,“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秋雲焦急的叫聲帶著哭腔,花棲月的心一緊,馬上掀開了車簾,“怎麽回事?”
秋雲哭得一雙眼都紅腫了,她留在府中照顧著天賜,因為天賜今天不太舒服,染了輕微的風寒。
另外,花棲月亦讓采寧采青於府中照看著小家夥,可是現在卻不見他們的身影。
“是這樣的……小少爺嚷著要找你,我們管不著,隻好由他出府了。沒想到在街上被一個神秘人劫走了,他們朝著魔獸森林的方向去了的。采寧與采青公子都去追趕……可是都一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還沒有回來!”秋雲哭著說。
她非常後悔沒有強硬一些拉著天賜,如果不讓他出府,那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畢竟花棲月對她算是非常不錯了,就算之前她是花夢詩的人,但是好歹現在忠心向著花棲月,得到的獎勵什麽的都非常不錯。
如今天賜出了事,那麽就算是她這個侍女失職了。
花棲月的臉色一變,後麵跟南王的馬車,雲時墨亦掀開了簾子,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哭泣中的秋雲,望向了魔獸森林的方向,眼神瞬間有著淩厲的殺氣。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我的人!”花棲月的臉色一變,頓時讓車夫下來,一坐上馬,凶悍地朝魔獸森林趕去。
身後的雲時墨亦讓車夫加快速度,緊跟於花棲月的身後。
而皇甫軒倒是非常氣憤,咬牙切齒地看著花棲月與雲時墨的背影,終是下了決定也跟著一起去。
後麵的人們雖然沒有親耳聽到花棲月與秋雲的對話,但是倒是聽到一些仆人的傳話。
老夫人甚是擔心,不過有雲時墨與皇甫軒都在,問題應該不大。
花府的另一輛馬車之中,花夢詩聽到了素柔的描述,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落地,“那個濺人!竟然那麽多人護著她!”
素柔低聲地道:“二小姐,小聲一點……隔牆有耳!”
花夢詩氣得俏臉煞白,想起了二夫人的死,心裏恨得不得了。
“明天……待本小姐親自去見見皇後!”
她緊捏著手中的那塊玉佩,那乃是二夫人在入宮之前給她的。
這,便是證據了。
————————
花棲月駕著馬車一路狂奔。
後來她嫌棄馬跑得太遠,幹脆自己施展喪魂步法朝魔獸森林而去,將下人們都遺棄於城門外。
雲時墨等人亦紛紛效仿,隻不過皇甫軒的速度是最慢的,眼睜睜地看著二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他氣得跳腳。
第一次為自己不是高級氣術師而懊惱,第一次為自己曾經的不努力而後悔。
雲時墨很快就追上了花棲月,二人並行。
花棲月沒心思理會他,一意朝魔獸森林而去。
此時此刻的天賜,正於魔獸森林裏麵的一棵參天古樹下睡著。
林內古樹參天,陽光幾乎都照不進來,顯得陰暗無比,勉強能看到眼前的情景而已。
林中彌漫著各種各樣的味道,因為前天下過暴雨,泥土味更是強烈了。
天賜緩慢地睜開眼睛,他是被一聲聲奇怪的嘶吼聲吵醒的。
“咦,這是哪裏呀?”
白白胖胖的小天賜揉了揉自己漂亮的大眼睛。
他以為自己做夢了,因為他常常夢到一砦奇怪的情景。
但是眼前的這一切,明顯不是夢。
光線昏暗無比,但是天賜能看清,眼前有一頭奇怪的怪獸正盯著他看!
那怪獸似狼又非狼,似狗又非狗,長著狗的模樣,但眼瞳卻散發著驚人的紅光。
那怪獸正瞪大眼睛與他對視,天賜嚇了一大跳,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