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說的一定沒錯,那是鬼淚草!”花曉依大聲說道,唯恐別人不知她聰慧。
花棲月笑意盈盈,“三妹,你怎麽知道那是鬼淚草?莫非你見過聞過?”
花曉依的臉色一變,頓時結巴了起來,“我我……我是無意中聞過的!”
“回太子殿下,這香料,是正常的香料。”這時,王太醫才緩慢開口,再一次拿起了那被疑為鬼淚草的葉子,“鬼淚草,能散發出異香,非常吸引人。其實這一種草要聞上三個時辰才會引發毒發,而太子殿下隻是坐在這裏不足一個時辰。並且……這草的中間有一道淡白色,你們看……鬼淚草的葉子中間,是沒有這一道淡白色的。這種草叫劍葉草,長得和鬼淚草極為相似,香味也大同小異,但是這種草是沒毒的。反而還能讓人安神安眠。”
花曉依一頓,猛然地瞪大眼睛看著王太醫手中的那片葉子,果然是有一道淡白色的痕跡。
如果不用心看,一定看不出這一條白痕來。
“鬼淚草有毒,是以世人都非常不喜這一種草。於是令得與其相似的劍葉草也被誤會了。也有很多人分不清鬼淚草與劍葉草,但是為了保證安全,大家都不再用這兩種草了。”
王太醫解釋道,眾人嘩然。
花棲月輕抿了一口茶,“三妹,姐姐都說過了,我的香包裏沒有毒,太子不適,大概是吃了別的東西吧?”
花曉依臉色煞白,“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明明讓冰晴偷偷地買通了秋雲,將裏麵劍葉草換成了鬼淚草的,怎麽會是這樣?
太子沉下了臉色,“太醫,如果不是香包有毒,那麽本殿為何不適?”
王太醫可為難了,“殿下,有些毒是銀針都驗不出來的。”
他的意思是指太子食用的東西有毒,而花曉依則大聲叫道,“太醫,曉依就算有十條命也不敢毒害太子!”
王太醫眉頭緊蹙,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眾人你望我,我望你,覺得這一個也是世紀大難題。
“太子殿下,本王想起了一件事。”這時雲時墨才慢悠悠地道,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經意地高台在桌上,“百香果性寒涼,不可多食。再加上荼花魚亦是寒涼之物,這兩種食物因為太稀少,人們才沒有察覺到它們的寒性。如果隻食用其中一種,倒是不會引起中毒。但是兩種極寒之物一起食用,便會引起腹部劇痛,大概要一個時辰才能好起來。”
“什麽?”太子猛然地叫道,這個雲時墨,在他剛剛開始食用的時候為何不說?
“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本王喝酒喝多了一些,腦袋有些迷糊,這時才想起實是本王的過換,還望太子責罰!”
雲時墨假惺惺地說道。
花棲月抽抽嘴角,這雲時墨真是腹黑,竟然一點也不懼怕太子,等對方將這兩種食物都吃完了中毒才慢悠悠地將真相道出……
他的對手,是何其的慘啊!
太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花曉依的嬌軀微顫,沒想到好端端的心意,竟然因為這一個意外被毀得麵目全非了!
花曉依是一番好意,太子又不便責怪她。
“既然這樣……不知者不罪,也不能怪三小姐……南王,可是有什麽能緩解一下這種寒性?”
“無解,寒性太重,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會引發其他症狀,隻有慢慢地等三個時辰了。”南王淡淡地道。
冰逸暗中笑了起來,這太子罪有應得啊,哈哈哈,誰讓他靠近討好花棲月呢!
太子的臉色更是難看,倏地隻覺得腹部又是一痛,隻得匆匆地站起來向裏間走去!
因為寒性過重,於是太子這三個時辰之內,必須不斷地禦廁……
船艙內部,眾人都暗中鬆了一口氣,花棲月雖然太過於耀眼,但是對她有好感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畢竟那些名門公子因為花棲月的拒婚,個個都抱著希望,也許……自己能娶到花棲月這樣的女子吧?
“好了,大家慢慢用膳,再過半個時辰四大家族的比試就要開始了。”南王淡淡地道,默默地看了花棲月一眼。
花棲月看向了花曉依,倒是不提剛剛的事,可是綠心和幽水都咽不下這一口氣。
明明是一家人,這個花曉依卻處處不肯放過小姐,真是讓人惱火。
“三小姐,你剛剛不是說,如果小姐的香包裏沒毒,你得向小姐磕三個響頭麽?”綠心大聲地說道。
這麽一說,大家都記起了花曉依剛剛說過的話。
花曉依的臉時綠時紅,變幻不定,“綠心你好大的膽子,你隻不過是個奴才,卻敢在主人前麵對本小姐大呼小喝?”
綠心毫不畏懼地迎上了花曉依那憤怒的目光,“三小姐你錯了,綠心沒有這個意思,隻不過怕你忘記了提醒一下你而已。再且,三小姐可是名門千金,別說話不算話了!”
“大膽,你一個奴才也敢教訓本小姐!”花曉依大聲喝道,花棲月這才放下茶杯,“綠心,不得對三小姐這般說話。三妹別氣,我的人一時激動,倒是時刻主仆之分了。”
花棲月淡淡地道,“都是一家人,剛剛的話就當沒說吧。”
花棲月這麽一說,顯得她大度無比,而花曉依則小家子氣了。如果花曉依沒有給她三個響頭,那麽沒麵子的是花曉依。
花曉依大步至花棲月的前麵,“本小姐說話算話!”
說罷,她就要跪下來,心中雖然充滿了不滿與憤怒,然而卻又無可奈何。
花棲月的手指一彈,一道光倏地刺出,將正欲跑下的花曉依定在原地,“三妹你何必為此生氣?姐姐不怪你,女子膝下有黃金,莫輕易跪下了。”
花曉依一時間跪不下來,臉色更是難看,隻好猛然一甩袖子,悻悻地離開了。
計劃失敗了,花曉依呆著也無用,正因為她,太子才會體內中了寒氣。
一時間,人人都向花棲月投去了複雜的眼神。
這個可怕的女子,不管哪一次麵對風雲,都能淡定不已,悠然脫身。
皇甫聖林不由得朝花棲月微微一笑,花棲月亦報以一個淡笑,二人的交流被皇甫軒看在眼裏。
他頓了頓,想到自己曾是花棲月的未婚夫,如今卻又心中有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他的情緒。
再這樣下去……
皇甫軒咬咬牙,見太子還沒回來,便大膽地站了起來朝花棲月道:“驚華郡主,你何以退還了太子的禮物,難道你不知道那是妃子信物的象征?”
花棲月眨眨眼,裝作迷糊地道:“什麽呀?世子說什麽禮物呢?”
皇甫軒微微擰眉,花棲月真的不記得了?不過想起之前她也曾表現得有些瘋顛,大概她這個人便這樣吧?
這時太子在小周子以及兩個氣術師的陪同下出來了,小周子扶著太子,他整個人像被什麽吸取了陽氣,顯得虛弱不已。
雖然身體不適,但是太子不願意離開,隻要皇甫聖林還在這裏,他絕對不會回宮。
皇甫聖林倒是站了起來關切地問道,“太子殿下,你好點了嗎?”
太子強打起精神,“本殿非常好,謝謝十一弟關心了。”
“既然這樣,皇弟便放心了。”皇甫聖林道,爾後坐下來,平靜地喝酒。
太子恨得牙癢癢的,他竟然來關心本殿?哼,是恨不得本殿死掉吧?不過皇甫聖林,你別想了,本殿的位置永遠都輪不到你的!
此時舞姬又於船艙內起舞,有樂師步入,竹絲幽幽,船艙外麵卻傳來了一個笑聲,“哈哈哈……本公主來了,本公主來了!”
聲音一落,眾人便見一個紫色影子重心不穩地走了進來,兩個小侍女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那是惠靈公主。
自從惠真公主被殺之後,惠靈公主身邊又多了幾個氣術師,生怕出了像惠真公主這樣的事。
眾人見惠靈公主前來,紛紛站起與她寒暄,而惠靈公主則一臉醉意地走向了花棲月,“驚華郡主,不介意……不介意本公主坐下吧?”
花棲月站了起來淡淡地道,“歡迎公主。”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令得皇甫聖林不住地頷首,看來他還真沒看錯人。
惠靈公主倒是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她的侍女莫兒從一邊的侍女要來了醒酒茶,“公主,您的醒酒茶。”
“喲喲……本宮的醒酒茶啊……來來,花棲月,你來喂本公主!”
惠靈公主口齒不清地道。
花棲月淡淡地站了起來,接過了那莫兒手上的醒酒茶,綠心與幽水對望一眼,眼中略有憂色。
她們知道惠靈公主脾氣暴躁,極難侍候,並且和小姐的關係不太好,這一次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來。
哎,戲完了一出又來一出,她們都顯得提心吊膽的了。
花棲月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優雅又自然地將醒酒茶喂給了公主喝下去,此過程之中倒是沒有一點出錯。
這一次,這個惠靈公主,又想什麽辦法來整她了呢?花棲月的唇角微微上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有一點期待。
敵人欲殺我,主動出擊拿下主權,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