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棲月的臉色一紅,“綠心,別胡說八道!”
皇甫軒的臉色煞白,他撇過目光不忍看這麽一個溫馨的畫麵,雲時墨將花棲月放到馬車上去,這才沉著臉告訴大家剛剛花棲月中了冰蠱。
了解冰蠱的冰逸與皇甫軒皆大吃一驚,怪異地看著花棲月與雲時墨。
“你們一起泡澡了?”
“沒有,現在沒事了,大家回京吧。”花棲月頭痛至極,實是不願意麵對大家這些怪異的目光。
放下了簾子,雲時墨讓綠心取來了水葫蘆給花棲月喂了一些水,然後她就沉沉睡去。
剛剛那一折騰,實是太累了,花棲月在顛簸的馬車上睡得極沉。
雲時墨坐在一邊,凝視著那張略為蒼白的小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撫了撫額,腦部內有一股疼痛,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撕開!
雲時墨緊緊地咬住了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哼出聲來,不過那股突然其來的疼痛一下子就消失了。
疼痛過後,雲時墨才緩了一口氣,擦掉頭上那晶瑩的冷汗,突然之間,他僵住了。
仿佛想起了什麽。
滿目震驚,滿目不可思議。
“冰寒門!”雲時墨的聲音發寒,眼中那股殺氣如爆天的光芒,仿佛要毀掉整個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時墨那淩厲的目光這才冷了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白色的靈氣順著窗口而入,鑽入了他的體內,平緩他心中的怒火。
榻上,花棲月依舊睡得很沉,那長長彎彎的睫毛,小巧的鼻子隨著呼吸一聳一聳的,櫻唇緊緊地抿著,眉頭亦輕鎖。
雲時墨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將自己手心的溫暖傳達給花棲月……
兩天之後,眾人終於回到京城,已是黃昏,花棲月步下馬車,看到守候在大門外的老夫人、花厲霆等人,特別是看到天賜,眼圈一紅。
在她中了冰蠱的時候,她最害怕的就是死亡。
因為離開了這個世界,誰來保護天賜?雲時墨?花府嗎?
不管是誰,她是不甘心,她願意陪在天賜身邊,看著他長大,看他讀書識字,安靜地變老。
“娘親!”天賜見到花棲月連忙撲了過來,花棲月笑盈盈地抱抱他,眼中差點掉下晶瑩的淚珠來。
隻是當她正想和天賜一起入府的時候,一陣劇痛傳來,從腳底擴散至身體的每一條神經,整個人一軟,差點倒下去,幸好後麵的雲時墨扶住了她。
花棲月連忙摸出那個瓶子,吞了一顆化神丹,人才顯得好了一些。
“棲月,你這是怎麽了?”老夫人吃了一驚,關心地問道。
花厲霆也麵露憂色,“棲月,去了青山廟回來,怎麽變成這樣了?你的臉色好難看!”
花棲月搖搖首,說來話長,真不想說了,特別是她不聽雲時墨的話跳了進去,自己坑自己,重生之後這可是第一件幹的愚蠢事。
“花老夫人,花將軍,棲月的身體有些不適,先回府內再說吧。”雲時墨輕聲地道。
花厲霆看到雲時墨,立刻微笑地頷首,“麻煩南王了,這一次王爺陪棲月外出,她性子烈,又愛玩,真的難為王爺啊!”
老夫人也頷首笑著,眾人一邊入府一邊說一些客氣話兒,雲時墨自然是淡然處之,這樣的男子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風輕雲淡的,當然除了花棲月惹著他的時候。
將花棲月扶入了翠華院,雲時墨退了出來,叮囑幽水與綠心好好照顧花棲月,而後帶著天賜到大廳去。
在車上的時候,花棲月就叮囑綠心與幽水,不能說到花夢詩真正失蹤的事。
所以在大廳內用膳的時候,雲時墨亦用花棲月找好的借口,說花夢詩給主持留下字條,三年後回來。
不過這樣的謊言,花厲霆自然不信,但又不好當著老夫人的麵問太多,隻得向雲時墨一個勁地勸酒。
“王爺,棲月得到神秘大師的指點,個性略有些浮躁驕傲,還記王爺以後多多包涵。”花厲霆笑道,若不是花棲月不舒服,他還真會將花棲月拖到這裏來陪著用膳。
雲時墨淡淡一笑,他的風華絕代令得在場侍女都暗冒桃心,這樣的男子陪自己一生,就算死也不冤了啊。
“將軍太客氣了,棲月的脾氣很好,至少她明事理,不胡鬧,不受一些陳年舊規所束縛,這樣很好了。”雲時墨淡淡地道,他說的是真實話,如果他是一個保守的人,定然是不會喜歡花棲月的。
花棲月未婚,卻領養一子,在天元大陸都算是第一例,可是引起無數人的懷疑,諷刺,嘲笑。
但是花棲月完全沒有被影響,如今將天賜當成了親生的,誰能做到這一步?人格的美,就算那個女人長得不堪美麗,也會吸引很多人。
對於花棲月來說,那不是人格美,而是她必須做的。因為無人知道,天賜是她前生的孩兒,她珍視的存在。
若不是天賜,她就算重生,也不會那麽拚命地修行。
“嗬嗬,王爺真是心胸豁達,老臣佩服!”
花厲霆笑道,自從花夢詩等人走後,他第一次笑得那麽開心,如今他亦釋懷了,花夢詩與花曉依都心懷不軌,欲將花棲月陷害至死。
這樣狠毒的手段,是必須給她們一個教訓,花棲月還不算狠心,否則必定要她們的命。
兩人對飲一番,其中雲時墨亦不斷地往天賜碗裏送上他喜歡吃的食物,天賜歪歪腦袋,笑著叫他爹爹。
眾人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看兩人相處得如此融洽,都不由得暗中高興,以前傳說南王高傲難以侍候,如今看來,傳說真是不可靠。
————————
花棲月回到院中,躺了好一會,綠心送來了晚膳,因為她身體不適所以沒有到膳廳與眾人一起用膳。
“小姐,在昨天的時候太子曾來過,還給小姐留下了這顆石頭。”秋雲道,將皇甫聖林送來的小石頭放到了桌上。
花棲月怔了怔,看著那塊黑不溜秋的傳音靈石,倒是沒有立刻去聽的興趣。
皇甫聖林如今已是太子了,他能那麽順便成為太子,與她的相助脫離不了的。
花棲月相助他,不僅僅是為了歸順民意,更因為他更合適當太子,有他當太子,花府的人能平安過上百年。
至少她是這樣相信的,皇甫聖林這種人,若非如此正直,早在魔獸森林時就將天賜所得的進化珠掠奪了。
第二,更是為了報恩吧,天賜因為他才得以走出魔獸森林,否則被誰帶走都不知道,若是失蹤,那她找到焦頭爛額估計也難以尋回來。
“他沒說什麽吧?”
“沒有,隻是問了小姐去哪裏了,知道小姐去了青山廟,太子很擔憂。小姐哦,奴婢覺得太子也喜歡你呢,要知道太子如今不再是王子了,可是對我們還是那麽親近,對小姐更上心了。”秋雲捂嘴笑道。
花棲月搖首,“他來找本小姐,也許是為了見你呢?”
見主子打趣自己,秋雲嬌嗔一聲,綠心與幽水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花棲月體內被冰蠱停留過的地方,隱隱作痛,雖然服用了止痛丸,但是依舊沒有全部控製得住。
她勉強吃了一些東西後又躺了回去,神智有些迷糊,迷糊地睡了一小會之後,精神好了一些,不過有些無力。
“秋雲,將那石頭拿給我。”
花棲月閉著眼睛叫道,懶得自己起來。
“秋雲?你不在嗎?不在就讓幽水拿過來。”花棲月皺皺眉,神智依舊略為迷糊,清涼的玉石榻上極為舒服,她真的不願意起床。
其實這個時候,有人正淡淡地看著她,見她一副慵懶的樣子,那人便笑著,無聲地將石頭拿給了她。
那人,正是雲時墨。
雲時墨用過了晚膳之後,就來到院中看花棲月,綠心等人都知趣地退了下去,畢竟花棲月與雲時墨相處了那麽久,再也不會顧忌孤男寡女了。
花棲月接過了那塊石頭,放到了耳邊敲了敲,石頭裏便傳來了皇甫聖林低沉而略為溫柔的聲音:“棲月,你回來之後入宮來見我,或者我來見你。”
短短的一句話,蘊含著讓人浮想聯翩的曖昧。
聲音不大,但是雲時墨也聽到了,不由得冷下臉來一手搶走了花棲月手中的靈石。
花棲月吃了一驚,睜開眼睛看站在榻前麵的人,看到的並不是秋雲或者幽水,而是雲時墨,驚得她馬上坐了起來。
“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剛剛。”雲時墨淡淡地道,然而那墨瞳內卻陰霾沉沉。
“這是傳說中的傳音靈石?哼,皇甫聖林真是大手筆,竟然舍得用靈石來傳音,雖然這石頭很醜,但是這種靈石可是整個天下非常罕有……”雲時墨淡笑道,聲音卻冰冷無比,“用它來傳情達意,的確很有詩意,那本王就收為己有吧!”
雲時墨說罷,還真的淡定地將那塊石頭收入了懷中,淡淡地轉身朝外麵走了出去。
花棲月見狀連忙跳下玉榻,伸手扯住了他那寬大的衣袖,“喂,雲時墨,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我和太子之間的傳音用具,你居然那麽貪婪地占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