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先到膳廳等等,一會就可以吃了。”雲時墨笑了笑,想摸摸天賜的小腦袋,但是他的手都髒了,於是蹲下來用額頭碰了碰他的臉。
天賜自然歡喜應了,一行人離開了膳房,可是笑聲依舊不斷。
“沒想到雲大哥竟然為了你們下廚,嘖嘖,看來……棲月,你真幸福啊!”紀靜笑道。
花棲月隻是淡淡地微笑,心裏卻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在外人看來,她是很幸福的,可是想起正氣殿之上,那家夥可是沒有拒絕公主的賜婚的,隻不過皇帝那時比較會做人,沒有真的賜婚而已。
花棲月在想,如果皇帝真的賜婚了,是不是雲時墨也沒有拒絕?
天賜歡樂無比,而此時皇甫軒這才清咳一聲,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擺在天賜的前麵。
天賜立刻掉回頭,看著沉默不言的皇甫軒。
對於麥克風來說,他還是不太喜歡皇甫軒的,雖然不記得之前和花棲月來南王府求醫治的事,但是皇甫軒給他的感覺,總是很陰霾。
“打開看看。”皇甫軒又恢複了無所謂的表情。
天賜挑挑眉,不由得好奇地打開了盒子,隻見裏麵竟然是一條小小的樹枝——不對,這是玉質的樹枝,也就是一件裝飾品,但是樹枝全身流淌著一種淡淡的溫潤的光芒。
“這是感應玉,如果想知道自己最親的人的情況,它是能發出光芒的。若是那人還活著,光芒會很強,若是……那麽就可能沒有光芒了。”
皇甫軒淡淡地道。
花棲月微微驚住,這玉枝跟尋人蟲差不多,但是又各有不同的作用。
“快謝謝皇甫哥哥。”
花棲月拍了拍天賜的肩膀,小家夥眨了眨眼,雖然不太喜歡皇甫軒,但是他也好喜歡這一條玉枝呢。
“謝謝皇甫哥哥!”
皇甫軒微微一笑,心中竟然鬆了一大口氣。
眾人坐下聊天,談到噬魔門的事,花棲月等人都認為現在正閉關的噬魔門門主極魔妖尊非常強大。
因為十年之前,極魔妖尊已是蝕月大圓滿了,如今十年過去了,大概會到了圓日大圓滿,所掌握的絕殺技也會更熟練,一定會達到了大圓滿。
所以就算花棲月有醉花扇聖器,再加上一隻兔子,也大有可能不敵。
那麽眼下就得想辦法怎麽對付極魔妖尊了。
“那人狼子野心,欲將所有有才華的氣術師都做成他的靈魂傀儡,到時天下無敵,人類任其玩於股掌中。若是製服不了他,那可以說是人類的災難了。”紀楓低聲地道,眉間一層層解不去的憂慮。
花棲月皺皺眉,紀楓說得對,對於氣術師來說,高一個大級別的氣術師會有很大的差距。
就算她和雲時墨等人一起聯合起來,也未必是極魔妖尊的對手。
“那得趕緊想辦法吧!”紀靜也愁意襲眉,她一向是個開心的丫頭,如今為了這事,也開始焦慮了。
“你們紀家山莊有多少弟子?”
花棲月不由地問。
“紀家……我們一向不怎麽收弟子,因為不是野心勃勃的家族,直到發展至今方才明白,不發展實是一個固步自封的愚蠢作法……”紀楓皺眉道。
“我們紀家山莊隻有五十名弟子。”紀靜答道。
五十名,對於一個聖藥世家來說,的確太少了。
懂得發展的,大部分都會擴招到幾千弟子吧?
“現在也可以這樣,上次的擂台比賽的前麵兩百名,都可以招入紀家去。”花棲月想了想,便想出這個法子。
“現在不行吧,噬魔門的風聲都到外麵了,誰還敢投靠紀家?”皇甫軒第一次發言,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花棲月。
發現她秀眉輕擰,明顯也很煩心。
“就依棲月的話,能招多少就招多少吧。”紀楓道,紀靜也頷首,同意了花棲月的提議。
不一會兒,雲時墨就將兩隻蒸好的香噴噴的雞端了進來。
他心裏鬱悶至極,原本蒸兩隻雞是想讓花棲月與天賜大開肚皮吃個夠,沒想到紀楓他們都來了,這下,他的努力白廢啦!
眾人開始搶吃了,一點也跟雲時墨不客氣,皇甫軒更甚,整隻雞都被他搶走。
哼哼,想用這一招討好他喜歡的女人,做夢!
兔子也不甘示弱,美食前麵,大家都不再矜持,鬧了好半個時辰,方才又吃著其他東西填飽了肚子。
末了,雲時墨第一時間對天賜道:“天賜,你跟楓叔叔出去玩玩,爹爹有話跟你娘親商量。”
皇甫軒白了他一眼,這個爹爹的稱呼還真的太刺耳了。
紀楓的心裏雖然萬分不情人,但還是帶著天賜到外麵玩兒去,紀靜也極喜歡天賜,等人都走光了,花棲月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有什麽事嗎?”
她對上了一雙幽幽如海的眼瞳,映著她的花容月貌,花棲月淡定不已,口氣也很冷漠。
雲時墨輕歎一聲,知她還是生氣,但也沒有特別的解釋,“棲月,我說過凡事必有因,我不拒絕公主的求賜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我想知道,你的師父,可否就是天辟?”
花棲月頓了一下,看向了一邊抱著一隻雞腿啃來啃去的兔子,“是你告訴他的吧?”
兔子哼了一聲,“嗯啊……那家夥還是我的敵人,花棲月,你見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頓。”
花棲月哭笑不得。
兔子的身份,其實天辟也沒有真的告訴她,隻是很含糊地說了一點點。
從兔子的話聽來,兩人的關係不太好吧?
“真的是他?花棲月,你難道不知道他的身份嗎?”
雲時墨心底有些焦急,看花棲月這般淡定的表情,的確像不知道內情似的。
“不知道。”花棲月皺眉看著雲時墨,見他眼中的那一縷焦慮,頓時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
“他乃是天地精華凝聚而生,後來卻成為了極危險的邪魔,棲月,你還是趕緊遠離他吧!”
雲時墨冷冷地道,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盡是擔憂。
花棲月怔住了,看向還在吃的兔子,“前輩,這是你說的?”
兔子嗯了一聲,“當然,本尊騙你們有什麽用?哼,那家夥居然沒死,隻是他躲到哪去了?花棲月,讓他出來,與本尊一戰!”
兔子停了下來,咬牙切齒地道,仿佛天辟真是一個絕世大邪魔。
花棲月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了關於天辟的身份,想起那個有著妖孽的邪美笑容的男人,果然……真的很像邪魔啊。
“可是……他為何要傳我氣術?為我打通氣脈?前輩,我花棲月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棲月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做?”
“他現在在哪裏?”
兔子認真地盯著花棲月,“本尊真的很想和他聚聚。”
花棲月頓了頓,沉默了下來,因為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天辟呆在綠玉葫蘆裏,是因被人下了禁製才會在裏麵的吧?
而等到一定的時間,他方可出來,她現在拿不準,如果自己將綠玉葫蘆的事告訴小兔子,不知道會不會惹來麻煩。
小兔子可信麽?花棲月不知道,前生的經曆,讓她也沒有那麽容易相信別人。
小兔子看到花棲月沉默,語氣不悅了,“棲月,本尊提醒你,天地邪魔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教你氣術,自然是有目的的,你切不可被他蒙騙。一萬年前他殺的人多如麻呢!”
雲時墨的臉色亦變得難看起來,“棲月,他到底在哪裏?”
“不知道,他神出鬼沒,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已有一個多月沒見過他了。”花棲月皺眉,她現在也不確定要怎麽辦。
這個,先問問天辟再說。
兔子眼裏明顯有著失望的神色,“這樣啊……那等他下次歸來,你一定要告訴我們。”
花棲月頷首,同意了。
不同意的話,隻會引來更厲害的“糾纏”,雲時墨不會放心的。
雲時墨的墨瞳略有危險之光,“棲月,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行蹤不定?”
“雲時墨,你在懷疑別人的時候,先要看看自己做過什麽。”花棲月淡淡地道。
“那個天辟,可是玄機?”兔子也聽說過關於花棲月的一些傳言,玄機就是一個最至關重要的人物。
那個和尚,年紀輕輕卻百說百中,實是神秘莫測。
無人知道他的來曆。
“不是,兩個人是不同的人。”花棲月也很久沒想起玄機了,這段時間事多,玄機也好久沒出現了,不知道是去了哪裏。
“玄機和尚隻不過是配合我一下,讓我領養了天賜而已。”花棲月知道自己的心計在兔子前麵,根本就不堪一擊,所以將一切道明。
“你為何要領養天賜?”兔子奇怪地看著花棲月。
花棲月淡淡一笑,“在我四歲那年,我見過容棲月,感覺她對我很好。沒想到她嫁了人,卻受到了毒害,天賜更是被公主虐待,是以我才想到領養他。”
雲時墨抿抿唇,唇邊有一縷無奈的笑意,“你是故意裝傻的吧?當年你的氣脈不通,聽說是斷了、”
“的確,有人將我拖下湖,震斷了我的氣脈,不過記憶太模糊了,我一直記不起那人是誰,也隻有裝懦弱,裝傻,方能避開殺機。畢竟一個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動手。”花棲月淡淡地道。
那一段記憶很模糊。
主要是這身體的原主人,非常畏懼著那段記憶,所以每每花棲月去回憶,也會感覺到頭痛無比,令她今日都不知道是誰震斷了她的氣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