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棲月朝著高塔狂奔而去。
近了,近了!
一路奔來,花棲月的確不見一個人影中,偌大的南王府,此時人去府空,就連一大片的藥田,都被人撥光了。
花棲月奔至高塔前麵,但見高塔周圍的那個黑色陣法已不存在,而那兩扇玄奧的大門,正虛掩著。
“天賜!”花棲月大聲地叫道,心怦怦直跳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心中的不安更是濃烈。
花棲月一腳就踢開了高塔的門。
她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驚恐。
因為這一扇門,以前都隻有雲時墨才能打開的,如今她一腳就踢開了,就相當於這高塔再也沒有以前的法力了。
花棲月頓時感覺到撕心裂肺。
因為雲時墨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麽玄奧的陣法他都懂,可是她之前一直認為是這高塔獨有的陣法。
而不是人為的。
花棲月衝入了高塔之內,那股濃厚的天地靈氣亦不存在了。
“天賜……天賜你在哪裏?天賜!”花棲月雙眼充血,泛著淚光,尋完了整個高塔的角落,都沒有找到兒子天賜!
雲時墨將天賜帶走了!
天賜的體內,有一團奇怪的光芒,就是他帶走天賜的原因了吧?
“天賜……天賜不要離開娘親,不要離開娘親……”花棲月驚恐地大叫著,嗓子都要吼嘶啞了。
此生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天賜了。
如今天賜真的被雲時墨帶走了,那麽……
花棲月氣得肺都要炸了,在憤怒的同時,亦暗暗恨自己太過於相信雲時墨!
若非如此,天賜就不會被他帶走!
花棲月發瘋地破壞高塔內的東西——一掌打破了塔的東麵,又一拳砸在了塔的玉榻上。
玉榻立刻哢的一聲斷為兩截,但是裏麵並沒有藏有人。
花棲月完全發瘋了,待紀楓等人趕到的時候,她已然淚流滿麵,全身顫抖,像一隻受了重傷的小獸。
“棲月姐姐……”紀靜連忙跑過來,抱住她,“不要急,我們慢慢找,慢慢找……雲時墨不會走太遠的,我們一起去找!”
一語驚醒夢中人,花棲月推開了紀靜,瘋狂地朝外麵衝去。
“快跟上她!”紀楓心痛地叫道,皇甫軒的臉色發青,狠狠地看了一眼那高塔。
“該死的雲時墨,他到底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帶走了天賜?”
眾人一起跟著花棲月重新出京城去尋找。
花棲月想起了天賜的尋人蟲,可惜那些小靈獸都在天賜的身上。
如今,真的不知道雲時墨到底將天賜帶向了那一方。
綠玉葫蘆也被雲時墨拿走了,否則花棲月一定能請求天辟的幫忙,也會有其他的辦法。
花棲月、皇甫軒、歐陽幽澈、紀楓等人,帶領著手下的氣術師分頭尋找雲時墨的下落。
整整十天,花棲月從長京京城尋到了大大小小的城鎮,小村等等,加起來大概有數百個,然而一點也沒有雲時墨的消息。
她請來了畫師,畫下了天賜和雲時墨的畫像,請來了數千低級氣術師去尋人。
然而一個月過去了,雲時墨和天賜的消息,依舊如牛沉入海,一點消息也沒有。
花棲月整個人都要被氣瘋了,加上一個月的奔波勞碌,整個人都瘦了幾圈,眼圈又腫又黑。
這一天,花棲月意外在一個南方的城中遇到了紀楓和紀靜。
她當時正拎著一壺桂花釀坐在一座繁華的客棧邊喝酒,整個人失魂落魄,要不是紀靜看多幾眼,還真認不出這個憔悴無比的女子是花棲月。
紀靜和紀楓奔了過去,“棲月,你這是怎麽了?棲月……”
紀楓心痛地在花棲月的身邊坐了下來,輕輕地理了理她那淩亂的發絲。
花棲月恍惚如夢,怔怔地看著紀楓,像傻掉了一樣。
“棲月……是我,紀楓,我們回京城,找找皇上問一下關於千陽公主和雲時墨的事,好不好?”
紀楓心痛地道,知道花棲月的心裏有兩個重要的人,一個是雲時墨,一個是天賜。
可是這兩個人都在一天失蹤了,完全找不到一點點的痕跡,叫她怎麽不大受打擊。
“紀大哥……”花棲月回過神來,苦澀一笑,她早就沒有眼淚流出來了。
“雲時墨……他不要我了,連天賜也跟他走了……”花棲月心痛得幾乎要窒息,雲時墨離開她無所謂,可是連天賜都走了。
紀楓握住了那顫抖的肩膀,“棲月,雲兄一定是有著難言的苦衷,天賜也不一定是自願跟他走的……雲兄擅長醫術,說不定……他早就讓天賜忘記你了。”
花棲月全身一震,目光呆滯了起來,幾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大哥,我們剛剛找到棲月姐姐,你不要老說這些刺激她!”紀靜不滿地嚷了起來。
一個月了,他們也為了尋找雲時墨和天賜而勞累不堪。
花棲月看著瘦了一圈的紀靜,內心一陣內疚,“對不起,是我連累……”
“棲月,不要跟我們說這麽客氣的話!當日我讓人去問過皇上,皇上說雲時墨匆匆回到京城就將公主偷偷地帶走了。皇上本來就有意撮合公主和雲時墨,自然不會派人去尋找他們……但是我們可以回去看看,千陽公主有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紀楓輕聲地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京城了。
花棲月頷首,無力地站了起來,哪料雙腳一軟,她喝太多酒了,連走也走不穩。
紀楓連忙扶住了她,紀靜則表情怪怪的,眼中掠過一縷曖昧的神色,連忙退避,讓她的哥哥去親近最心愛的女人。
“我們……立刻回京城……”花棲月醉醺醺地道。
“先歇息一下吧,你醉成這樣了!”
紀楓說道。扶著花棲月回到這座雲龍客棧,花棲月在這裏訂下了一間房間,此處乃是這個小城的最大客棧。
人來人往,不乏江湖人士,更多的是氣術師。
“聽說了沒有?前一個月的噬魔門大戰,嘖嘖,那個叫花棲月的女氣術師可是厲害至極,還召喚出十大魔屍了。”
“是啊,早就聽說了,要不是她還有那個什麽王,估計天下長京早就被極魔妖尊掌控了。”
“十大魔屍,不是傳說上的禁忌秘術嗎?如果召喚得多的話,它們重生了,豈不是令得天下又陷入一場殺戮?”
“你錯了,你以為人人都可以召喚出十大魔屍的嗎?傳說中隻有人召喚過一次,加上花棲月那一次,隻有兩次。而十大魔屍要重生,必須被人召喚一百次吧……”
“不過那個女氣術師也可憐,聽說殺掉了極魔妖尊之後,狗皇帝還派人來殺她。後來狗皇帝還讓人在青石鎮刺殺花棲月,可怕都不能成功。最後隻有乖乖地出城迎接花棲月嘍!”
“對,我當時也在現場,哈哈,花棲月還真威風,完全無視皇上,連禮也不敬了,直接回京城去。可惜的是,她的未婚夫和幹兒子都失蹤了,據說是雲時墨帶著千陽公主私奔,同時帶上了她的幹兒子的。”
“嘖嘖,真是天下最悲情的女子啊……”
眾人議論紛紛,那一件事都過去一個月了,但在各大街小巷之中,仍然是人們茶餘飯後的熱點。
畢竟噬魔門的靈魂傀儡,實是太令人驚心了。
若是花棲月失敗了,隻怕整個長京國都成為了噬魔門的傀儡。更重要的是,噬魔門與越武國的魔門勾結在一起。
但是隨著噬魔門的滅門,魔門這一段時間也很安靜,或者是真正見識到花棲月的實力,另有打算了。
紀楓扶著花棲月回房,安置她歇息之後,默默地守在了她的身邊。
花棲月醉得太厲害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那俏麗的臉早就瘦成了一塊皮,不見往日的光華,但是對於紀楓來說,這一張臉,還是最令他動心的。
“哥哥,我去讓小二準備一碗醒酒湯來。”
紀靜知趣地退了下去。
紀楓靜靜地凝視著那張臉,心底情思湧動。
本來他不再插手雲時墨與花棲月之間,就是覺得自己沒有雲時墨那般優秀,配不上花棲月。
可是現在雲時墨竟然和千陽公主私奔了,那麽他再也不會再讓一個機會給其他人。
紀楓輕歎一聲,花棲月變成這樣,他也分外的心痛,不過他還是有些驚訝,因為天賜在花棲月的心中那麽重要,讓人有些意外。
“哥……聽說有人在城外遇到一個像雲時墨的人,我們馬上去看看!”
紀靜大聲地道,紀楓大吃一驚,看了一眼榻上的花棲月。
“可是棲月……”
“棲月姐姐都在這裏住了幾天了,沒事的,再說她雖然醉了,但是氣術還是很厲害的,快!”紀靜急急地道。
紀楓聽罷,連忙和紀靜一起離開。
主要紀家的弟子也在其他地方尋人,而紀楓不太放心紀靜一人獨行,畢竟她從小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所以特意和她一起而已。
轉眼之間,紀楓和紀靜已遠離了雲龍大客棧了。
花棲月靜靜地躺在榻上,呼吸均勻,而此時窗卻被人推開,有人輕手輕腳地飛躍進來。
“快,將她帶走!”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地響了起來。
“是啊,掌門等了很久了,快……”
兩個人連忙將榻上熟睡的花棲月抱了起來,他們身輕如燕,一掠就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