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墨本來想離開的,不過雲夫人這般說,他便留了下來。
雲夫人細心地給天賜拉上了被子,如今已然是入秋,天氣極涼,在山洞裏更為清涼。
雖然花棲月不在這裏,但是天賜被照顧得很妥當,隻是他的心裏,一直在質疑著千陽公主的身份。
“墨兒,你將天賜帶來這裏,棲月……她一定會很傷心吧?哎,娘親也不知道你怎麽樣,那麽久了娘親不問你,是因為相信你,可是差不多一年過去了,怎麽還不見棲月找到這裏來?”
雲夫人自然對雲時墨帶他們到這裏隱居非常不解。
想到花棲月那俏麗的小臉,雲夫人對她的印象還是非常不錯的。
總的來說,她喜歡花棲月多於千陽公主,千陽公主雖然在外麵長大,但是她還是極嬌氣,並且對天賜也不夠好。
雲夫人是何人,千陽公主心裏想什麽,她自然知道。
雲時墨淡淡搖首:“花棲月不會來的,娘親,不要多想了。”
雲夫人驚訝無比,看了一眼呼吸均勻的天賜,“可是以前天賜多麽纏他娘親,如今你讓他們母子分離……”
“娘親,這些事不必擔心,天賜現在不是忘記花棲月了嗎?”雲時墨淡淡地道。
雲夫人輕然一笑,“表麵看著似是忘記了,但是他一直質疑著,難道你從來沒有發現過嗎?棲月那麽好的孩子……你這樣對她……”
雲夫人也為花棲月打抱不平了。
畢竟一個女人失去了孩子之後,心裏不知道有多麽的焦急。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雲夫人也明白,花棲月對天賜已勝似親生。
“娘親,我喜歡的是千陽。”雲時墨淡淡地道。
雲夫人怔怔看著雲時墨那張臉,輕歎一聲,仿佛不想再說什麽了。
這時從洞的深處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是雲軒回來了,他幾乎一整天就在洞的深處修行,以免氣息外泄,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墨兒這樣做的確對不起棲月……我們愧對她,真難為她了。”雲軒淡淡地歎息道。
他也明白,這是一個不可逆轉的決定。
雲時墨沉默著,他的確沒有什麽話可說了。
“既然沒有其他辦法,墨兒,那你也要小心一些。”
雲軒低聲說道,雲時墨默默頷首,轉身朝外麵走了出去,雲夫人奇怪地盯新舊雲軒,“老頭子,你說這話是啥意思?小心一點……是指好千陽公主……很危險?威脅著墨兒?不可能吧,看她平時斯斯文文,就算再狠毒,也不可能是墨兒的對手啊……”
雲軒看了一眼老伴,搖首,“這些是他們的事了,你不要亂猜,墨兒什麽也沒有對我說過,但是我能猜到一點點……”
雲夫人聽罷,眉頭緊擰,“墨兒一定是有什麽苦衷才到這裏來的吧?但天賜……為何他要將天賜也帶來這裏呢?棲月那麽疼愛天賜,一定會找到發瘋的!”
“不要亂猜,你歇息吧,我也小睡一會。”
雲軒淡淡地道。
雲夫人看了一眼安靜蜷縮在床榻上的小家夥,輕歎一聲,隻好到另一張榻上躺下歇息去。
等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天賜突然微微地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隻見雲軒和雲夫人在對麵安靜而眠。
天賜眼中掠過一縷光芒,剛剛雲時墨等人的話,全被他偷偷地聽去了。
他眨了眨眼睛,翻了一個身,麵對著牆壁瞪大眼睛,壁上那顆夜明珠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我的娘親……就是他們所說的花棲月吧?難道就是夢裏見到的那個女人嗎?爹爹竟然將我從娘親身邊搶走,聽祖母他們的口氣,爹爹也是無奈的?”
天賜已有差不多七歲了,對這種事情的幻想能力開始有了一定的進長。
“爹爹對我那麽好,一定是真的爹爹,但是千陽公主,哼,那女人絕對不是我的娘親,我的娘親是花棲月!可是在這裏怎麽能找得到她?她一定也在找我吧……聽他們的話,娘親一定很喜歡我,這不是廢話嗎?娘親一定愛我,我也愛娘親……”
小天賜胡思亂想,在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決定,先好好修行,等他有能力自己出去之後再去找娘親。
不過他現在的氣術才是修界下階,在同齡孩子中算是妖孽中的妖孽了,這種天才,幾乎是萬年才得以一見。
如果花棲月知道天賜的氣術已到達修界下階,一定會驚喜無比的。
因為天賜比她更天才,更妖孽!
天賜打定了主意,這才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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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時墨離開了山洞之後,倒是沒有回對麵的山洞,而是朝山峰上走去。
他施展了喪魂步法,這步法乃是從花棲月那裏學到的,不多時雲時墨就來到了山之巔。
夜風呼嘯而來,吹得他的墨發、衣袂飄飛不已。
雲時墨那張俊逸的臉龐,在星月之輝下,顯得更是高貴如玉。
雲時墨坐了下來,運氣,吸納靈氣,慢慢地開始進入修行狀態。
然而隻覺得腰間一熱,他好奇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從花棲月身上取走的綠玉葫蘆正發著微微的光芒。
咦?
這真綠玉葫蘆,當初小兔子說一定內藏玄機,讓雲時墨取走,因為極可能天辟就在綠玉葫蘆之內。
不過小兔子也說不準,但是那綠玉葫蘆散發過的氣息,令他想起了天辟。
因為害怕天辟會傷害花棲月,所以讓雲時墨將綠玉拿走扔了,可惜雲時墨沒有扔。
因為他覺得,是花棲月一直隨身攜帶的玉,那麽一定是她心愛之物。
雲時墨就將它帶在身邊,隻是這大半年以來,都沒見過有什麽特別的情況出現。
今晚,它終於亮了。
雲時墨連忙將綠玉葫蘆取了下來,放到了手心之中。
綠玉葫蘆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雲時墨怔了怔,他想起了花棲月那張俏麗的小臉,絕國絕色的眉目,那雙水亮如星辰的眸子。
她的體香仿佛還在鼻端纏繞。
想起了曾經的一切,那灼熱纏綿的吻,那低微的喘息,雲時墨突然覺得身體升起一股燥熱!
“棲月……棲月……”他喃喃地念著花棲月的名字,好想好想出現在她的前麵,深深地擁抱著她。
突然,手心上的綠玉葫蘆光芒大作,一股凜冽的殺氣彌漫而出!
雲時墨大吃一驚,連忙以靈氣護體,才不至於讓這一股殺氣傷害到他。
殺氣雖然凜冽,但是還是不敵雲時墨那強悍的靈氣。
那殺氣緩緩地消失了,綠玉上的光芒,也漸漸弱了下去,最後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雲時墨怔了怔,捏著那塊綠玉喃喃地道:“難道那個邪魔真在綠玉裏?可是棲月又是怎麽進去?它的原理……跟戒指空間一樣,隻有主人才可以進去嗎?”
綠玉葫蘆的世界裏——
“該死!雲時墨!我就是在這裏,怎麽著,來殺本尊啊?一來到本尊前麵,本尊一個手指就捏死你!該死,竟然令得本尊和花棲月分開了,從此再也沒有美酒加烤雞了啊!!!”
天辟又在裏麵發狂了!
他憤怒地呐喊著,雖然沒有人聽得見他的喊聲,可是能發泄一下內心的憤怒還是可行的。
天辟一掌就砸在了對麵的那棵參天古樹上。
那棵參加天古樹立刻炸飛成粉末。
天辟發了一次狂,將附近的藥田、樹木等等都毀掉了,他這才無力地坐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那片毀掉了的藥田。
藥田,是花棲月一手種出來的。
“該死,要是以後小丫頭進來看到了,豈不是要氣死她了?”想到這裏,天辟又悻悻地站了起來,從自己的空間戒指取出了一些神藥種子,一顆顆地種在那片被毀掉的藥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辟終於將種子種完了,那張邪美妖孽的臉龐上滑下了汗水。
他坐到了沒有被毀掉的參天古樹之下,輕輕地拭掉了臉上的汗水。
“丫頭……看來這差不多一年來,你進步也很大,本尊沒有一點倒退的氣息。隻有你進步了,本尊才會有好日子過……該死的詛咒啊!”
天辟輕歎一聲,迷離地看著天空,想念著那丫頭燦爛的笑容。
多麽想再一次見到她,分離了,才發現那丫頭的好,有她在,美酒烤肉從不少呢!
“雲時墨……等本尊一旦出去,必定將你碎屍萬段!哼哼,竟然敢將花棲月的綠玉葫蘆偷走……可恥的日月神尊!”
天辟想了想,便惡狠狠地道。
隻是周圍的一切,皆是平靜無風,再也沒有出現過花棲月的影子了……
他好寂寞,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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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靈洞天之中。
花棲月緩緩地睜開眼睛,又從修行的狀態出來。
她眉間凝著堅定,花棲月堅信著,天賜還好好的,沒有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所以她才會拚命地修行!
隻要達到了蝕月大圓滿之上,那麽出去行走,再也不顧忌任何人了!
當然,要找到雲時墨與天賜也容易得多。
紀楓在外麵大聲地叫道:“可以用晚膳了,大家快來吧!”
花棲月的心底微微一暖,紀楓現在徹底淪為廚子,每一頓都花心思弄得很好吃,當然每一頓的湯水之中,都有一些靈藥補藥,搭配得很好。
眾人每每喝過那種湯水,體質都會變得更好。
不知不覺,又半年過去,時光飛逝,月升日落,花開花落。
菩提樹下,花棲月時不時都於那裏靜默修行。
半年,花棲月到了蝕月中階,這種速度來說還真的非常不錯。
“棲月,白城主托我帶了東西給你。”玄機不知道何時從樹後飄了出來,一襲青袍顯得他更是清爽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