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捕捉到那一縷寒光,頓時不悅地撇了撇小嘴,“娘親,他好象不喜歡我。”
“怎麽會呢?天賜,走,跟我過去,叫他一聲師公。”
天賜聽罷,眼前一亮,倒是沒說什麽,乖乖地跟著花棲月朝天辟走過去,天辟恢複了妖邪的微笑,看著走到前麵的天賜。
“他就是你的養子?”
“嗯,是我的犬兒,天賜,快叫師公!”花棲月拍拍天賜的小腦袋,心想這小家夥以前挺機靈的,怎麽現在老明和陌生又不屑的眼光看著天辟?
天辟好歹是邪魔,曾經肆虐了數十萬的生靈。
一旦惹他不高興,花棲月還是有些害怕的。
“師公好!師公,你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是不是很老,可以當天賜的祖父了啊?”天賜眨著大眼睛,狡猾地看著天辟。
天辟倒不喜也不怒,輕哼一聲,“當你祖父又怎麽樣了?有本尊願意當你的祖父,比你那破祖父好上一千倍。”
天賜一聽,頓時來了氣。
平時雲軒雖然極少出來,但是對天賜也非常的好,所以一聽有人詆毀自己的祖父,天賜怎麽能不生氣、
“師公,我看在您老人家的麵子上不和你生氣,但是請你不要這樣說我祖父,在天賜的心裏,可是沒有人能代替得祖父的地位呢!”天賜像隻驕傲的鳳凰,斜睨著邪魅的天辟。
兩人一見麵就對上了,花棲月有些頭痛,“好了,師父,天賜還小,你也不要跟他計較了,我們先去修行了。”
天辟冷哼一聲,明顯非常不悅,花棲月擠擠眼,“師父別氣,等晚上棲月給你帶一些美酒烤肉來。”
一聽到又有美酒烤肉,天辟這才微微一笑,看著天賜那張紅撲撲的蘋果臉,“看在你娘親那麽懂事的份上,本尊自然也不會和你計較了。”
花棲月暗地鬆了一口氣,天辟伸手過來狠狠地戳戳她的腦袋,“你啊,當本尊是三歲孩子,要跟六七歲的孩子生氣?還不到至於吧?”
花棲月吃吃一笑,倒是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也許雲時墨和兔子給她提過太多次天辟是邪魔了,所以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畢竟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在天辟的身上就試過了。
花棲月帶著天賜走到不遠處的那棵蒼勁的鬆樹下,盤腳在樹下修行。
天賜也有模有樣地坐下來,靜心地吸納著周圍的靈氣。
於天元大陸,一般有天賦的孩童也是很早就開始修行了,而天賜在這個年紀,倒也不算得太過,但是他的天賦卻不是一般孩童能比的。
他一坐下,周圍大量的靈氣瘋狂地鑽入了他的體內,令得天賜體內的靈氣大漲,可是奇怪的是,他的丹田好象填不滿似的,怎麽吸也吸不夠。
花棲月先是觀察了一番,見天賜那麽熟練,也就放心了。
兩母子修行了約半個時辰之後,花棲月突然聽到了一些聲音,不由得睜開眼睛,卻看到天賜苦著小臉,捂著自己的腹部,“娘親……我肚子好痛!”
又來了!
花棲月的心頭一跳,連忙收斂了修行狀態,扶著天賜,“天賜,你一定要喝爹爹那種紫色液體方才可以解除痛苦嗎?”
天賜搖頭,有氣無力地道:“不知道,反正……每一次都好痛啊,娘親,我的肚子……越來越痛了怎麽辦?”
天辟見有情況出現,也大步地走了過來,將天賜的手腕拿了起來,細細一摸,臉色倏地大變。
“棲月,快去撥兩棵通靈草,一李照雄九魂參來!”天辟立刻吩咐花棲月。
花棲月放開了天賜,瞬間來到藥田裏去,撥了三棵天辟吩咐要的藥材。
“給他服下去!”
天辟冷喝一聲,正往天賜的體內輸靈氣。
花棲月連忙將三棵藥材洗了洗,而後就將它以靈氣絞成液體,灌入了天賜的嘴裏。
天賜蒼白的臉扭曲了起來,但是隨著花棲月弄的那些藥汁下肚,方才覺得那疼痛不再如剛剛的厲害。
“這藥也隻能暫緩一時。”天辟的眉擰了起來,停止了往天賜的體內施靈氣。
“我那至陰靈氣,也隻能令天賜體內的東西略為安分一些。不過一個時辰之後,大概天賜又要痛了。”天辟的臉色極為凝重,深深地看了天賜一眼,又看了看花棲月。
“棲月,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是紫天靈體、”
天辟的話讓花棲月摸不著頭腦,“什麽是紫天靈體?”
“不對……你身上,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那種靈體的氣息,難道你的靈魂……是?”
天辟猶豫地看著花棲月搖了搖首,但是想到了什麽,不由得怔住了。
“師父,快告訴我什麽是紫天靈體,需要什麽樣的方式,才能讓天賜好一些?”
花棲月抓住了天辟的衣袖,急急地追問。
“你不是聽說過紫天混沌珠了嗎?一般體內生過紫天混沌珠的人,或者體內被種植紫天混沌珠、服下混沌珠的人,都稱為紫天靈體,他們的體質會比一般人的強悍,一但爆發起來,那可不是人……”
天辟低聲地道,天賜已抱著小腹在地上喘氣,雖然疼痛不再像剛剛的厲害,不過還是有隱隱的痛意,讓他不能直坐起來。
“天賜的體內,有小半顆紫天混沌珠!”天辟的話在花棲月耳邊響起,令她震驚得呆住了。
紫天混沌珠!
那不是雲家所擁有的東西嗎?
紫天混沌珠怎麽會在天賜的體內?花棲月記得自己生下了天賜之後,天賜根本就沒有拜過什麽奇人為師,更沒有得到過什麽奇遇。
他的體內怎麽可能有紫天混沌珠?
難道是雲時墨給他種植下去的?
“我現在也可以確定,雲時墨將天賜帶走的原因,應該就是紫天混沌珠了,丫頭,我不是讓你小心他嗎?以後,你更要小心了。”天辟道。
花棲月啞然,在天辟的前麵,他讓她小心雲時墨。
在雲時墨的前麵,他讓她小心天辟。
到底誰才可信?
花棲月心痛地將地上瑟瑟發抖的天賜抱了起來,“師父,為什麽天賜體內有了紫天混沌珠,他會疼痛?”
“一點點的紫天混沌珠,它會有一種自我完美的意識,所以在它每隔兩天蘇醒的時候,就要瘋狂地吸取著外界的精氣、靈氣、血氣來築固自己的珠體。它隻有一點點,那麽它會自己在人的體內生長成完整的一顆,然後徹底地融入了人類的身體裏,誰也搶不走,不過……”
“不過什麽?師父,我現在隻想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令這種情況停止!?天賜這樣下去,會痛死的?我也不想再求於雲時墨。”
花棲月淡淡地道,小心翼翼地將天賜額頭上的冷汗拭掉。
“不知道,因為我隻是聽說過,並沒有見過真正的紫天混沌紫,但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曾是紫天靈體,所以天賜的體內有這種氣息,估計就是紫天混沌珠在內生長。而你……你的身上,也有那種氣息。”天辟第一次遇上了如此讓他為難的問題,眉頭擰得成一條小蟲子。
花棲月心急無比,輕輕地問天賜:“天賜,你現在感覺到怎麽樣?”
“比剛剛沒那麽痛,可是還是痛……”天賜紅著眼睛,輕聲地道。
他現在隻覺得自己像死了一樣,力氣全無,連說話也要很大的力氣才可以說出零碎的幾句話。
花棲月看著天賜那張蒼白的小臉,倏地站了起來,“這一次不求他也不行,我先出去了,師父!”
說罷,花棲月抱著天賜閃身而出。
天辟靜靜地立在那裏,看著花棲月消失的地方,抿著唇,眼中充滿了複雜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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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時墨,快來!”一從綠玉葫蘆裏出來,花棲月就大聲地喝道。
雲時墨正好剛剛從修行狀態出來,就聽到了花棲月的叫聲,他連忙從山峰上躍下,來到了花棲月修行的地方。
古樹之下,花棲月抱著氣息微弱的天賜,滿目焦急。
“天賜又發作了?”
雲時墨瞬移至花棲月的前麵,連忙將懷中的那白瓶取出來,讓天賜張開嘴,滴了四滴紫色液體進入了天賜的嘴裏。
天賜隻覺得一股清涼直入心髒,那疼痛,一下了緩解了。
花棲月鬆了一口氣,看到天賜停止了顫抖,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天賜才七歲多,為什麽他會受到這樣的折磨?
在她的前生,沒有好好保護天賜,令得他小小年紀,全身是傷,簡直是不堪入目。
而這一生,花棲月強大起來,依舊不如人意,天賜受到的這種折磨,到底是從何而來?
花棲月抱著天賜,輕聲溫柔地安慰他,“天賜乖,不要怕,不痛了,不痛了……”
這時千陽公主、玄機、紀楓等人全都來到了這一邊,剛剛花棲月的喊聲,自然是驚動了這些修行的人。
畢竟雲家惹上了軒轅大家族,他們就算是修行,也不敢全心全意地投入。
“天賜又發作了,到底是什麽病?”紀楓看到這情景,不由得也覺得心痛不已。
雲時墨輕輕地搖首,沉默不言。
花棲月掃了一眼雲時墨,突然發現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難道是受了內傷之後才會這樣?
花棲月再一次看看玄機,發現玄機倒是沒那麽淒慘,最多是有些無精打采而已,看起來還挺健康。
“夫君,你沒事吧?”看到雲時墨的臉色煞白,千陽公主不由得伸出雪玉的柔荑,挽住了雲時墨的手臂。
千陽公主那張俏麗的小臉上,倒也跟雲時墨一般,煞白無色。
雲時墨搖首,“千陽,你看起來不太好,還是先到裏麵去歇息吧。”
千陽公主還沒等雲時墨的話說完,身體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失去了意識,倒在了雲時墨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