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楚浩將目光收回後,接著看向那邊走來的小皇子一行人,笑道:“小王是誰,想必這裏都有不少熟臉,就不用過多介紹了。”頓了頓,接著道:“今天小王十分慷慨,特來給各位送點福利,知道大家看瑤仙子的表演沒有過癮,一會兒她還有節目送給大家。”
此話一出,立刻是引起一陣叫好聲,場麵在楚浩三言兩語下,又沸騰了起來。
那翠月居的老鴇看到此幕,臉色都青了,斷然沒想到,這世子竟一點都不按規矩來,跑到台上去搗亂了。可是對方身份後台硬,怎麽也不可能將他打下去吧。
這個老鴇連忙是朝著上麵跑了過去,接著在楚浩身邊低聲下氣地道:“世子殿下,瑤夢池姑娘隻表演兩段節目,還請世子殿下不要為難我們翠月居。”
楚浩理也不理她,目光一瞪,道:“我答應了別人,要讓其在台上和瑤夢池仙子同台高歌。怎麽,你這是想讓我出爾反爾,為難我了?”
老鴇苦不迭眾,訕笑道:“您也是世子殿下,我們這些草民哪裏敢為難您,隻不過,你想要瑤夢池姑娘再唱,是不是應該問問她。否則瑤夢池姑娘身體不適不應彈唱,豈不又掃了殿下您的雅興。”
這一句雅興倒是讓楚浩頗為自得,滿不在乎地道:“這個好辦。”接著走到瑤夢池的身邊,笑眯眯地盯著對方恬靜美麗的臉蛋,笑道:“瑤仙子,適才聽聞瑤仙子一曲,讓人如坐雲端,如飲甘醴。仙子不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實在是讓小王好生仰慕。而今天有幾位貴人,對仙子的仰慕不下於小王,你一會兒替小王照顧一下,敷衍敷衍他們,就隨隨便便合唱一首十.八摸就行了。”
瑤夢池的目光一霎不霎地盯著楚浩,沒有說話。被一個美女如此欣賞,按理說應該是一件讓楚浩非常得意的事情。但這瑤夢池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亦不冷,也不熱,平靜得好像一塊湖麵,沒有丁點漣漪。而那雙眸子,更像是兩顆一動不動的明珠,純淨無暇,縱使楚浩這樣的臉皮,在對視了幾秒鍾之後,竟也有點受不了。
媽的,這哪裏是個青樓姑娘的眼神,簡直就是還沒滿歲的小女孩的眼神嘛!
楚浩悻悻然笑道:“如果瑤仙子覺得不方便,那也可以不唱,在一旁奏奏小曲便行。”
“不知世子殿下,為什麽要夢池合奏?”瑤夢池終於輕輕啟齒,聲音一如她的容顏,清靈動人,使人憑生寧靜之意。
楚浩很奇怪,聽到十.八摸,這瑤夢池臉上竟沒有半點不滿,甚至連聲線也沒有半點的波動,平靜得讓人詭異。楚浩思罷,腰板一挺,接著小聲在瑤夢池身邊道:“就是下方那幾個公子,中間那個穿著暗灰雕花長衫的,便是當今雲天的九爺。”
這句話,終於讓瑤夢池眼裏閃過了一道詫異之色。楚浩心裏一鬆,幸好這小妞不是真的視何事都如浮雲的超然之人,否則和她說話,還真是壓力不小。
瑤夢池也沒有想到,要唱十.八摸的,竟是九皇子!
皇子唱十.八摸,這是何等的銷魂?!
瑤夢池不敢想下去,她瞪大了那雙潔淨的美眸,愣愣地看著楚浩。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楚浩故意板著臉,道:“九爺和你同台演唱,還有其他五位京城裏身份極大的公子哥,你不會連這個麵子都不給吧。”
瑤夢池無奈之極,這表情也從臉上透了出來,輕輕搖了搖頭,道:“夢池不敢。”頓了頓,又道:“殿下,我可以隻彈琴嗎?”
楚浩頓時眉開眼笑,道:“妙極妙極!彈就彈吧,這麽簡單的小曲,定難不倒瑤仙子。”說完這句話,楚浩感覺全身舒爽,接著對一旁早就聽得目瞪口呆的老鴇,霸道地說:“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去請九爺他們上來!”
那老鴇不知楚浩說的是真假,但見到楚浩如此篤定,心裏也打鼓,朝著下方的小皇子一眼,便是急忙朝著台下走去。而瑤夢池此刻卻是讓身旁的小婢換了一個琴盤來,開始弄弦調音。像十.八摸這樣的調,倘若用她那珍貴的羲木七弦琴彈奏,實在是一種褻瀆。
人群中不時有著議論聲,不知道這無法無天的世子到底想幹什麽。而看著楚浩在花台上和瑤夢池好似眉來眼去一般,林月兒心裏氣急,跺了跺腳,道:“無恥!”
很快的,小皇子和陳若凡等人便是鐵青著臉由不知所措的老鴇帶著,便是朝著台上走來。他們的臉色和楚浩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楚浩朝著下方拱了拱手,接著踏前一步,大吼道:“各位,今日你們有耳福了,可以一聽仙曲,經久不衰的絕世妙音,——十.八摸!”
頓時,場麵頃刻間鴉雀無聲!
靜!
數千人的空幽湖,竟瞬間寂靜無比!
在這花台四周的男人們張大了嘴巴,女人掩住了小口,皆以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楚浩!
這四周裏的公子官宦們,出來匯聚花燈會,自然都是風月場的常客,十.八摸是什麽,自然人人都清楚。若是喝個花酒唱唱十.八摸,那叫氣氛,可是,現在楚浩竟要在這象征著青樓一年一度最高雅的花台上唱這小曲,不得不說,世子果然是膽大妄為之極!
不過,雖然楚浩的提議無禮荒唐,但安靜之後,所有男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畢竟,能夠聽到瑤夢池這宛如天籟的小嘴裏唱出那種霏霏小曲,無意是讓人興奮的事情!
楚浩看著四周男人們眼睛發光的樣子,哪裏不知他們心中所想,咳嗽了一下,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之後,才道:“不好意思,可能諸位有所誤解,這曲子瑤仙子隻負責彈奏,並不負責彈,唱曲的,另有其人。”
台下的眾人皆是一怔,這台上就兩個人,不是瑤夢池唱,難道還是楚浩不成?有被勾起了心火的家夥膽大地叫了一聲:“難道世子殿下還要和仙子同唱,上演一段佳話嗎?”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大笑聲。
而林月兒卻是朝著那人看去,眼裏滿是火光。
楚浩搖了搖頭,歎息道:“小王其實也想和仙子一起奏唱這一曲經典,可惜,有人不給小王這個機會,無奈,隻能讓給他人。這一段注定成為雲天傳唱的佳話良緣,小王無福消受,實在是慚愧。”
小皇子等人在台邊聽到楚浩厚顏無恥的話,均是嘴角微顫,陳若凡和南宮傑等人的眼裏更是閃爍著無奈和怒火。
“好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讓我們用最激情澎湃的掌聲,和最期待的吼叫聲,請出這一次登台奏唱的才子!”楚浩努力煽動著四周所有人的情緒,唯恐天下不亂。等所有人的情緒達到了一個巔峰,楚浩才功成身退,下台的時候,朝著小皇子等人點了點頭,道:“幾位,好好幹!”
小皇子沒有回答他,準確的說,是根本沒有心情回答他。楚東流實在是想不通,楚浩憑什麽如此的囂張,竟至自己陸師姐的警告不顧,一定要將自己這彩頭執行下去!
楚東流手緊握著,骨指錯響,他很想現在就將楚浩殺了,但他知道他不能,不僅因為兩者的身份,更因為師門上麵有命令,暫時不能動他!
南宮傑這個胖子此刻一臉的哭喪之意,對他來說,登上的不是花台,而是赴上的刑場。
楚浩卻是不理他們心中那萬般的念頭,他此刻渾身灑然無比,這件事,是從他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最為暢快,最讓他滿意,最讓他舒心的一件事!
他不後悔!
也絕不後悔!
楚東流等人上台之後,頓時引來了一陣倒吸聲,四周又再一次的沉默了下去。小皇子的身份,或許有人不知道,但像南宮傑和陳若凡等人,卻是名副其實的權貴之後!
唱十.八摸的,竟是他們!?
眾人都覺得這事瘋狂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直到瑤夢池的曲聲緩緩奏起,南宮傑和陳若凡等人幹癟癟地開始唱起來,他們才相信這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隻不過,楚東流雖站在台上,四周也是絲竹之音,但他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目光穿過台下密集的人群,死死地捕捉到了楚浩和王府護衛一起朝著船坊走去的背影。
他的眼裏,一瞬間閃爍起逼人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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