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齊正胡想著辦法,床上的手機響了。
是大哥的。
“老三,在哪?”
“媽這。”
“來我這邊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掛斷電話,韓思齊看看時間,一邊起身一邊猜測著大哥這麽晚會找他做什麽。
他正要出去,敲門聲響起,開門一看是李曉萌。
“思齊,我浴室的燈又不亮了,不知道是不是線路接觸……”李曉萌看出韓思齊神色匆匆,轉問道,“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嗎?”
韓思齊點頭道:“大哥剛剛打電話給我,挺急的樣子,我擔心大嫂是不是又出了什麽狀況。”
李曉萌輕呼道:“大嫂不是出院了嗎?那你快去吧,別誤了事。”
韓思齊快步走出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囑道:“等我回來幫你修,你先別弄,很危險,要洗澡就先到我房裏洗。”
李曉萌連忙點頭催促:“我知道,你快去吧。”
韓思齊這才轉身匆匆下樓,直奔韓思賢住處。
韓思賢就在樓下客廳,看到韓思齊起身相迎:“老三,你來了。”
見大哥這麽客氣,倒讓韓思齊有些不習慣,低聲喊了句:“大哥。”
“嗯,坐。”
韓思賢將一杯熱茶遞至韓思齊麵前,開門見山道:“你大嫂從昨天出院到現在,基本沒吃什麽東西。”
韓思齊大驚:“那還不快送去醫院?”
“老三你別急,聽我說。你大嫂不吃東西不是因為身體方麵的原因,而是為箏箏感到愧疚。”
“愧疚什麽?”
“愧疚箏箏因為她的事被父母趕出韓家,你大嫂說箏箏一直不許她吃那個轉胎藥,那天為了阻止她喝那碗藥,箏箏和媽差點吵起來,你大嫂相信箏箏絕對不可能會害她。你大嫂聽說今天上午的事後,更坐臥不安,覺得她就是害箏箏母子不能相見的罪魁禍手。”
“這不關大嫂的事。”
韓思賢長歎一口氣道:“我也和她說了不關她的事,可是她執意要將這些事都攬到自己身上,我也勸不動她,她本來就因為孩子沒了傷心欲絕,現在又掛記箏箏的事,我怕她再這樣下去不得憂鬱症身體也要垮掉。”
韓思齊不再問話,而是抬頭看著大哥,等著他的後話。
“老三,老二的為人你還不了解嗎?你還相信他和箏箏之間真會有什麽嗎?”
韓思齊悶悶地搖搖頭。
“既然你也覺得他們之間是清白的,那你就去把箏箏接回來,爸媽那邊我去說。”
“等等,”韓思齊喊住就要起身的大哥,“這事先緩幾天吧。”
他就怕大哥在這節骨眼上提這個要求!
韓思賢緊問道:“為什麽?”
“我和箏箏之間本來就有些矛盾,正好借這個機會大家都好好冷靜冷靜。”
“可你嫂子的身體不能等!你把箏箏接回來一樣可以冷靜!你嫂子見不到箏箏,吃不好睡不了,這怎麽了得!”
韓思齊想了想,說道:“大哥,我明天給你回複。”
如果李曉萌今天晚上把那項鏈拿走了的話,那明天接符箏箏回來就沒問題了,但是……
“思齊,雖然我不知道我的孩子為什麽說沒就沒了,但我相信一定不會是箏箏害的!我相信她!”
韓思賢看到一臉蒼白的聶琬正慢慢地下樓,慌忙跑過去扶她:“琬,你怎麽下來了?小心著涼!”
“我沒事。”聶琬勉強一笑,扭頭看著韓思齊道,“思齊,你也要相信箏箏,她對這個家裏的人都是真心真意的。”
“大嫂,我……”韓思齊於心不忍,頓了頓才出聲,“我明天讓箏箏來看你。”
聶琬眼睛一亮,神色馬上變得喜悅起來:“真的嗎?太好了。”
韓思齊點點頭,揚了揚手機:“我現在就去給她打電話,大哥,你送大嫂上樓去休息吧。”
韓思賢說道:“那你大嫂明天可就在家裏等你們了。”
“嗯。”韓思齊說罷轉身出去了。
韓思賢和聶琬目送韓思齊出去,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韓思賢滿含寵溺地責備聶琬道:“演戲歸演戲,你也別忘了自己身體還沒恢複,也不多穿件衣服下來。”
“我沒那麽嬌貴。”聶琬柔柔地笑著,挽著韓思賢的手慢慢上樓去,一邊輕聲問道,“思賢,你想好了勸你爸媽的說辭嗎?”
韓思賢含笑道:“你還沒了解老三的脾氣?他要是想把箏箏接回來,我爸媽攔得住?拿結婚證那麽大的事,他不愣是沒和爸媽通一下氣?”
“那倒也是。不過不管怎麽說,你爸媽對很箏箏橫看順看不順眼,總歸不好。”
“那沒什麽,不是還有星星嗎?”
說到星星,聶琬又想起了自己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眼圈有些紅,歎了口氣道:“思賢,你說什麽時候我們才能有一個像星星這樣聰明懂事的男孩?”
“你把身體養好,我們就隨時有機會做人。”韓思賢扶聶琬躺到床上,笑罷又轉為正色,“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記得和我商量,不要自己一個人扛,尤其是媽說的事!你要學學箏箏,懂得和我媽說不字!”
“嗯。”聶琬點點頭,將頭靠在老公肩上,“我知道你媽也是求孫心切,才會上別人當,雖然我心裏很難過,但也不怪她。”
韓思賢將聶琬摟在懷中,柔聲安慰道:“你啊,就是心太善了。不過這要孩子的事也得順其自然,你也別為此憂心忡忡,有就有,沒有就罷了,我們有笑笑已經很幸福了。”
聶琬垂垂眼眸,收起來傷感,換上了幸福的笑顏。
韓思齊回到房間,看到李曉萌並不在房裏,趕忙將門關上,跑去打開保險櫃。
他先前接到大哥電話要出去時,故意沒將保險櫃鑰匙撥出來,本來還想著出去以後給李曉萌打電話,讓她到他房間來拿個東西什麽的,讓她有機會發現“忘了”鎖的保險櫃,然後會打開它看看,發現項鏈並拿走,卻沒想到她先自己來了。
隻是他找遍了房間都沒有找到保險櫃鑰匙,難道李曉萌連鑰匙帶項鏈都拿走了?
還沒高興,他馬上又疑惑了:她要是拿到了項鏈,還要這保險櫃鑰匙做什麽?
他想不明白,便直奔李曉萌房間,如果她拿到了項鏈,他猜她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十裏陽光,那如果她不在房間的話……
隻是才敲第三下門,李曉萌的房門便開了,睡意惺忪的她看到是韓思齊,顯然很意外:“思齊,這麽晚了你還沒睡?”
韓思齊更意外,頓了頓道:“我,我是來幫你看看浴室的燈,怕你晚上上廁所不安全。”
當然,他更多的是失望!
李曉萌不帶項鏈離開,他怎麽能將符箏箏揪回來,好斷了她和楊濤討論工作的借口呢?
“思齊,謝謝你。”李曉萌笑著將韓思齊引了進去。
十分鍾後,一頭汗的韓思齊才從她的浴室出來。
“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李曉萌送韓思齊來到房門口,笑著將外套遞給他。
“嗯。”韓思齊接過外套,轉身就要走進自己的房間,餘光看到母親季雅姝正站在樓梯口定定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扭頭看了眼李曉萌已經關上的房門,然後轉頭看著母親。
季雅姝笑吟吟地走過來:“都後半夜了,你還回房間做什麽?被窩都是冰的。”
韓思齊解釋道:“我隻是幫曉萌修下浴室的燈。”
季雅姝衝兒子眨眨眼睛:“原來是在浴室,年輕人果然是年輕人。”
“媽!”韓思齊很不耐煩地低喝道。
“好好好,媽什麽都沒看到,媽是出來給星星拿奶的。”說罷,季雅姝一臉笑容地進了房間。
韓思齊無奈地瞟了她一眼,轉身進了房間,反鎖上門,又找了一遍房間,仍然沒找到保險櫃的鑰匙,覺得不可思議,便給符箏箏撥了個電話,誰知竟然占線!
這麽晚了,她還會給誰打電話?
不會又是那個總愛和她討論工作的楊濤吧!
韓思齊想著都有些惱火,在第三次撥符箏箏號碼後,電話接通了。
難得韓思齊半夜打電話,符箏箏很緊張地問道:“思齊?是不是星星又怎麽了?”
“不是,星星睡了。”
符箏箏才鬆了口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慢聲問道:“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
“你剛剛和誰通電話?”
“我師兄。”
果然是他!
韓思齊心裏立刻就燒著了:“不是晚上才討論完?這大半夜地怎麽還有事要討論?”
符箏箏含糊地應道:“呃,不是工作的事,是我有點私事要問他。”
她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噩夢,夢見哥哥全身是血地站在她麵前問她要電話號碼,一下就把她嚇醒了,就連忙打電話問楊濤幫她打聽哥哥的事怎麽樣了。
韓思齊很霸道地說道:“以後有私事都來問我!不許問別人知道沒?”
符箏箏意識到自己的話又讓某人吃醋了,連忙換話題道:“你半夜打電話來是不是有什麽要緊事?”
“我保險櫃鑰匙不見了。”韓思齊也顧不上吃醋,將晚上的事細細講了一遍。
末了他補充道,“盒子上的鑰匙和保險櫃的鑰匙串在一起,我看不像是李曉萌拿走的。我這中間有一個小時沒在房間,她完全有時間可以把項鏈拿走。”
符箏箏也覺得很奇怪,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有人搶在她前麵將鑰匙或項鏈拿走了?”
韓思齊百思不得其解:“我派了人在外麵暗守著,外麵的人要闖進來肯定會鬧出動靜來的,這棟房子裏就這麽幾個人,除了李曉萌,似乎找不出來還有覬覦項鏈的人。”
“先不管了,我現在就讓林永成把我這串保險櫃鑰匙給你送過去,你先看看項鏈還在不在,不在我們再琢磨。”
“好。”
掛斷電話,看看時間,韓思齊便下樓去。
怕影響家人休息,他沒有開燈,走到樓梯休息台時,借著窗外淡淡的路燈光,他發現客廳閃過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