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會兒再給你打電話。”符箏箏匆匆將電話掛斷,一轉身看到韓思齊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嚇了一大跳,連忙笑著掩飾,“一個朋友,好久不見,打個電話問候下。”
韓思齊挑挑眉:“哦?那你等下再打給他,這叫相互問候?”
意識到自己的口誤,符箏箏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呃,下次再打給她。”
“去給我把資料再整理下,送上來。”韓思齊說完便往電梯口去了。
符箏箏趕緊去拿桌上已經整理好了的資料袋,往樓上送去。今天上午公司要召開視頻會議,這個她知道。
將資料送到會議室,看到開會的人都到齊了,視頻會議也準備妥當,卻沒有看到主持會議的韓思齊,符箏箏有些納悶,要知道韓思齊的時間觀念一向是很強的。
心裏惦記著那一通電話的她,左顧右盼,終於在十分鍾以後,才看到姍姍來遲的韓思齊。
會議室裏先前低低議論的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韓思齊在正中間的位置坐下來,符箏箏趕緊將資料袋送過去,見他沒看自己,開始了今天的會議,她悄悄退出會議室,將門關好,這才飛快地跑回自己的辦公室拿包。
“雁子,我現在要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如果公司有什麽事,你就給我打電話。不過應該沒什麽事。”符箏箏和徐雁打了個招呼,不待徐雁說什麽,她已經跨進了電梯,將徐雁的“不能翹班啊”的話也隔在了電梯外麵。
走出偉韓大廈,符箏箏拿出手機給那個陌生的手機號回撥過去。
“您好,我是剛剛給您打電話想租您房子的人,我現在有空,我……”
“對不起符小姐,房子已經有人租了,請你再找他處吧。”
“什麽?你怎麽可以……”
符箏箏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已經是盲音了。
昨晚好不容易在網上淘到這麽一套又方便又實惠的房子,二十分鍾前還說得好好地,叫她有空過去看房,這一下子說租就租走了!
這是故意戲弄人嗎?
符箏箏很是惱火。
昨天晚上她在門外偷聽韓思齊兄弟倆談話,可惜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縱使她將耳朵貼在門上,也就隱隱聽到“搬出去”“喬可人”幾個零星的詞語。
不過符箏箏是聰明人,馬上就明白了韓思賢為什麽對自己板著臉,兩個人又為什麽要發生爭執。
反正在韓思齊家裏也沒有發現絲毫有價值的信息,又確定了他不是壯壯,住在他家裏反而礙手礙腳,不利於她利用別的時間去查一些有價值的線索,這樣想著,符箏箏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搬出去住。
前一天韓思齊給的預支工資的錢還有一部分,應付到這個月發工資還是湊合的,等到了發工資的時候,再去找財務商量。
就算到時候財務不肯往開一麵,再去找韓思齊不遲,畢竟搬出去了再讓自己搬回來也不會那麽容易了。
隻是不能讓韓思齊先知道了自己要到外麵找房子的事,既然他昨晚會因此而與韓思賢爭執,那肯定就是不會讓自己搬出去。再說看符星和韓思齊打得火熱的樣子,估計也是不樂意搬出去的,所以這先斬後奏是很有必要的。
她就是想不明白那個房東為什麽可做這麽可鄙的事情,開始那個電話都說得很客氣,叫她什麽時候有空就過來看看,變掛變得這麽快!
氣惱的符箏箏又回到辦公室。
徐雁見符箏箏回來,一副大鬆了口氣的樣子,又發覺她神色不對,看左右無人,跟著進了辦公室去問道:“箏箏怎麽了?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想到徐雁家就住在不遠,符箏箏又來勁了:“雁子,我和我的房東鬧了點矛盾,我想換個地方租住,可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源,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下?”
“你要租房子啊,這個沒問題,我爸爸在我們小區當保安,等下我讓他幫你打聽下,一準有消息。”
“真的?太好了!”符箏箏開心地叫了起來。
“噓!噓!”徐雁嚇得趕緊往外看。
“沒事沒事,韓總這個會啊,沒有兩小時是開不完的。”符箏箏不以為然地拉徐雁進來,按她坐下,“反正你也沒事,我們不如坐下來談談這事。”
“談談哪事?”韓思齊的聲音突然夾了進來,把徐雁驚得連臉色都變了。
“韓,韓總,我們沒,沒有聊天,我們就是,就是……”徐雁語無倫次,兩隻手絞在一起,不知所措。
符箏箏也呆住了,要知道按照慣例,每次開中層會都要兩個小時以上,像這樣半個小時不到就解決了問題的日子可是絕無僅有的。
暗深呼吸,符箏箏在腦子飛快地整理著思緒,猜測著韓思齊應該是在自己拉徐雁進來的時候出的電梯,於是賠著笑臉說道:“韓總,我們就是想談一下以後怎麽樣配合可以更省時省力,爭取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為偉韓效力。”
“是嗎?”韓思齊看著徐雁。
不用說話,徐雁閃爍的目光已經出賣了自己。
符箏箏怕連累徐雁,將她往外一推,往韓思齊麵前挺了挺胸:“是我拉著徐雁來說話的,不關她的事,要罰就罰我吧。”
“箏箏……”
韓思齊瞥了一眼徐雁道:“還不回自己的崗位做自己的事?”
“我……”徐雁沒敢再說什麽,慌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韓思齊徑直往自己的位置邊走去。
符箏箏見他不置可否,很是擔心地跟了上前去,再一次重複自己的話:“都是我的錯,不關徐雁的事,要罰就罰我。”
“罰你?”韓思齊靠著桌子斜視著她,淡淡一笑,“罰就是扣獎金,預支工資的人本來就沒有獎金領,何況你還預支了半年的,你還能拿什麽受罰?”
“半年的工資?”符箏箏幾乎跳了起來,“我就拿了我兩個月的工資好不?你當我不會數數嗎?”
“你們娘兒倆這些天在我家吃、住不算錢?給你們買的衣服被褥不算錢?我給你們當司機兼保鏢不算錢?”
“你!這些,這些都是你自願的!”
韓思齊薄唇微翹:“你還是求著來偉韓上班的呢,我能不給你開工資嗎?”
符箏箏跺跺腳,咬著牙說道:“好吧,算你狠,可就算是住賓館也花不了我三個月的工資吧!”
“吃住不花多少錢,可給你當司機和保安雙職的是偉韓的副總,偉韓一年隨便也要給我發五百萬的工資吧,你算算看,你三個月的工資夠付我什麽?”
“照你這麽算來,我還欠了你不少的帳了?”符箏箏氣急敗壞。
“是的。”韓思齊卻理直氣壯。
“你!你搶錢啊!我告訴你,姑奶奶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見符箏箏耍起了潑,韓思齊也不生氣,慢慢悠悠地說道:“不過話也說回來,你堅守崗位沒有錯,又是新人,徐雁是老員工還擅自離崗,罰她兩個月的獎金一點也不為過。聽說她一個人要養活一大家人,讓她一家子跟著她吃吃苦也好。”
“不行!不許罰徐雁!”符箏箏忽地一下站了起來,擋在了韓思齊的前麵。
靠,不就是多講了一句話嗎?至於這麽大張旗鼓嗎?我上午還偷偷跑出去了一趟呢,要是被你知道了,那不得開除我?符箏箏臉上的神色很謙和,心裏卻嘀咕個不停。
“在這裏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那個,求韓總往開一麵放過徐雁吧,”符箏箏急了,聲音也低了好多,“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工作回報公司的。”
“加倍努力工作?”
“是啊是啊,加倍努力工作。”符箏箏隻道是有轉機了,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好。”
“真的啊?”
符箏箏剛要歡呼,韓思齊話峰一轉:“陳姨要請一個月的假,從明天起,工作之餘照顧我一個月的生活起居。”
“照顧你?我不……”
符箏箏的“不”字還沒說出來,韓思齊打斷道:“一個月後,你預支的工資就算是你的加班費,對徐雁也決不追究,否則……”
符箏箏聽言,話語馬上就改成了:“我不會不同意的。”
韓思齊很滿意地點點頭,看著符箏箏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小樣,還想趁我不注意偷偷搬出去?你還不知道爺對數字是最敏感,二十位以內的數字過目不忘吧?記一個十一位數的電話號碼算什麽。
隨便抬點價,房東便屁顛屁顛地將鑰匙送來了,錢就是這麽管用。
韓思齊隱著笑,得意地去看電腦屏幕了。
符箏箏坐在位置上一個人鬱悶著,她不知道也就這麽一個小時的時間,局麵竟然變得這麽不可控了!
不但不能搬出去了,下班還得受韓思齊的指派!
保姆?自己堂堂警校畢業生竟然淪落到當人家保姆的地步!
她對著門在心裏吼道:老天爺啊,你真是沒開眼啊!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把她嚇一大跳,緊接著便風風火火地闖進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