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不管韓思齊怎麽賠禮道歉,她都不搭理他,隻顧走自己的路。韓思齊無奈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走進自家院子,正好碰到陳玉英出來倒垃圾,陳玉英看到他倆,馬上笑著說道:“丫頭,你冬澤哥來看你了。”
冬澤哥?
符箏箏聽到這名字,心裏一驚,要知道早上韓思齊和自己鬧出誤會,就是因為吃了楊濤的醋,現在可倒好,又來了個孫冬澤……
感覺到身邊的韓思齊腳步微頓,她眉眼一轉,卻沒看他,快步進屋去了。
孫冬澤正坐在客廳和父親甄明誌聊著天,符箏箏做出非常高興的神色,迎過去喊道:“冬澤哥,好久不見你啊,最近還好嗎?”
孫冬澤見到她連忙站起來,先上下掃視了一番她,這才笑道:“我還好,你呢?”
“我很好啊。”符箏箏像沒事人似地,極力將笑容展得很燦爛。
孫冬澤聽她這麽說,神色也變得輕鬆起來,看到符箏箏身後的韓思齊,正要打招呼,符箏箏卻搶先出聲了。
“冬澤哥,秋波怎麽沒跟你一塊來C城啊?這家夥前幾天還在電話裏說想來看我,說下次和你一起來的呢。”符箏箏知道韓思齊最討厭她喊孫冬澤為冬澤哥,卻故意喊得起勁。
他既然喜歡吃醋,那今天就讓他吃個飽。
孫冬澤眼裏閃過一絲疑問,轉眼笑著回應符箏箏:“你還不知道她?就嘴巴甜,人懶著呢,白天睡覺,晚上寫小說,有點時間還要和小何在電話裏甜言蜜語,就算真有時間,也得去B市,哪裏有空來C城呢?不過她托我給你帶了禮物。”
說罷將桌上一個盒子拿起來呈到她麵前。
韓思齊本來想和孫冬澤打個招呼,以表示自己的大度,誰知符箏箏一個勁地拉著孫冬澤說話,還一口一個冬澤哥,讓他聽得很不自在,他當然知道符箏箏是故意氣他的,可他也沒辦法,隻昨沒趣地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隨手拿起張報紙“看”起來。
符箏箏無視韓思齊,接過孫冬澤手中的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款很時尚的挎包,開心地笑起來:“算她有良心。”
孫冬澤也跟著笑起來。
甄明誌見他們倆聊得起興,慢慢起身笑道:“冬澤啊,你和丫頭先聊著,晚上就在這裏吃飯,我得帶星星出去散步了。”
孫冬澤已經看出韓思齊和符箏箏之間鬧了矛盾,本想拿出禮物後就告辭,卻不想甄明誌留他吃飯,心下有些尷尬,馬上擺手笑道:“伯父,吃飯就不必了,我就是替秋波帶份禮物帶給箏箏,禮物已經送到,沒我事了。”
甄明誌馬上拉粗了聲音:“幾次叫你吃飯你都東推西推,怎麽,嫌伯父家的飯菜不好?”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晚上還有事,得去處理。”孫冬澤慌忙擺手。
“既然不是嫌伯父家飯菜不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晚上我讓你伯母多炒兩個菜,叫上你舅舅,一起喝兩杯。”
“他舅舅?”符箏箏一臉不解。
孫冬澤連忙解釋起來:“前些天我去舅舅家做客,正好碰上伯父也在,才知道舅舅和伯父以前在一個軍區,兩人關係鐵著呢。”
甄明誌眼一瞪:“我可不和那老頭子鐵,要不是比試棋藝,我才不去他家呢!他就是我的死對頭,不過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有個這麽有出息的大外甥。”
符箏箏知道父親常常和軍區一些老幹部一起下棋,猜孫冬澤的舅舅就是這群人中的一個,沒想到還有這麽巧的事,她也樂起來。
孫冬澤在舅舅家見識過他們倆人的鬥嘴,倒也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伯父過獎了。”
“好了,你先坐著,我和星星出去了,一會兒我就給那老頭子打電話,叫他早點過來,先殺幾盤棋再吃晚飯。”
甄明誌說完衝房間裏喊了聲星星,符星馬上從房間裏跑出來,兩人一起出了客廳。
目送那兩人出去,孫冬澤將目光轉到韓思齊身上,見他的臉色微沉,剛開口說了個“你們”,便被符箏箏打斷了。
“冬澤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啊?”
孫冬澤略一遲疑,笑道:“來了一會兒。”
他又看看韓思齊,再一次說了聲“你們……”
誰知話再次被符箏箏打斷:“冬澤哥,這次來C城準備住幾天回去呢?”
“三四天吧,分公司想發展個小項目,我過來看看。”
孫冬澤瞥見韓思齊的臉又沉了兩分,馬上起身指了個托辭,“箏箏,我舅媽身體不太好,我母親托人給她配製了幾副中藥,我怕後麵幾天沒時間過去,離吃晚飯還早,不如我先去舅舅家,晚點和舅舅一起過來。”
符箏箏看出他的局促,馬上也跟著起身道:“冬澤哥,反正我在家裏也沒什麽事,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孫冬澤感覺到韓思齊凜凜的目光瞟著自己,婉拒道:“伯父說要多炒兩個菜,我看你還是幫伯母準備晚餐吧。”
“沒事,才不到兩點呢,去了你舅舅家再回來也不晚。”
符箏箏說罷將孫秋波送的禮物收起來,隨手放到桌子上,便往外走,走了幾步,見孫冬澤沒跟上來,她馬上喊道:“冬澤哥,怎麽不走了?”
“呃,走。韓總,我先走了。”
孫冬澤見韓思齊微微頷首,這才轉身跟上符箏箏步子。
韓思齊餘光看到兩人離開,將報紙摔到茶幾上,起身要上樓去,發現父母正站在樓梯的休息台上,直愣愣地看著他。
韓思齊沒搭理他們,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
季雅姝忍不住先開口:“老三,和箏箏一起出去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韓思齊冷冷地回了句:“問那麽多做什麽?該幹嘛幹嘛去。”
“誒,我說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呢?媽這是關心你啊,我說……”
“砰”地一聲門響,打斷了季雅姝後麵要說的話。
季雅姝氣得直跺腳,“這,誒,騰躍,你看看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啊!”
韓騰躍見此情景,倒是高興地笑起來。
季雅姝怒斥道:“你怎麽回事?竟然還笑得出來!”
“噓——”韓騰躍將季雅姝拉進房間,關上門,這才繼續出聲,“你看不出來老三心情不好嗎?”
“我當然看出來了,不就是因為符箏箏和那個陌生男人出去老三才不高興的嗎?這個符箏箏也真是的,竟然敢當著老三的麵和別的男人這麽親近,成何體統?真丟我們老韓家的臉麵。”
“這沒準兒是好事呢。”
“好事?我說韓騰躍,你腦子進水了吧?”
“你個婦道人家,真沒見識。你想想看我們來C城是為了做什麽?”
“帶星星回B市啊。”
“對,那為什麽我們沒能帶走他呢?”
“因為星星離不開他、媽,而他、媽又要照顧他外公,沒法回去。”
“回答錯誤。你想想看,年前星星和我們生活在一起那麽久,他、媽不也沒在身邊?”
季雅姝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裏泛起光芒:“你是說關鍵在於……”
韓騰躍馬上點頭。
兩人的目光一起往緊閉的門邊看去,露出會心的笑意。
*
這邊符箏箏坐上孫冬澤的車,兩人一起離開城中名郡,沒開出多遠,孫冬澤便笑著問道:“鬧矛盾了?”
符箏箏知道自己剛剛做得很明顯,傻瓜都能看出來,何況孫冬澤那麽聰明,她也不隱瞞,點點頭。
孫冬澤將車停在一處林蔭道邊,扭頭輕言道:“有矛盾要及時化解,這樣冷戰可不行。”
符箏箏氣呼呼地說道:“就要他點顏色看看,要不然他還以為我符箏箏沒脾氣。”
孫冬澤笑道:“給點顏色可以,不過也不是你這樣給顏色的,韓思齊本來就對我有些誤會,再這麽一鬧,隻會激化你們的矛盾。”
“冬澤哥,我知道這麽做會讓你難堪,我……”
“我倒不怕難堪,我是怕你們倆的嫌隙越生越大。”
“我隻是想氣氣他,他今天做的事實在讓我太生氣了。”
她遂將今天發生的兩件事細細說給了孫冬澤聽,當然該隱的也隱了。
末了她又說道,“他既不相信我,也不是我想象得那麽在乎我,你說我怎麽能不生氣?”
孫冬澤聽著符箏箏略帶孩子氣的牢騷、聲,輕笑起來:“你會這麽生氣,說明你在乎他。而他早上因為吃醋不讓你下樓來,也說明他在乎你,至於翠竹山的事,那完全是個誤會,他能夠耐下性子向你一而再道歉,也說明很在乎你。既然都彼此深愛著對方,那更應該好好談談,矛盾存得越久,隔閡會更深的,我想這肯定不是你希望的結果。”
被孫冬澤這麽一開導,符箏箏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生氣了,沒再說什麽,隻是衝他笑了笑,孫冬澤回以一笑,啟動車子調頭回城中名郡。
車子在院子裏慢慢停下,見符箏箏下了車,孫冬澤衝她笑了笑,說道:“晚飯我就不過來吃了,我回頭會給伯父打電話。”
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驅車離去。
中午他去百盛商場想買東西,被符箏箏撞到,當他看清撞自己的人是神色慌張的符箏箏時,連忙要追上電梯,卻被保安攔住了,要他遵守下電梯的秩序,待他跑商場時,已不見了符箏箏的身影。
他給她打電話,卻一直在占線中,後來打通了,卻又一直無人接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他,心急如焚,索性到她家找她,看到她不在,試探著問了她父母幾句,發現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又不敢多問,隻得暗忍著焦急等她回來。看到她和韓思齊沒事回到家,他緊懸的心才放下來。
當發現她和韓思齊鬧著矛盾,他又盡心盡力地去幫著化解,看著她下車的時候,眉宇間沒有再擰成一團,他的心也跟著舒暢起來。
他隻是希望她能過得更幸福更快樂一些。
符箏箏眼睛看著孫冬澤的車子離開,腦子裏卻在想著還是不能這麽便宜放過韓思齊,以致一直出神地望著遠處。
看了許久,她才慢慢轉身,誰知一轉身,卻發現背後站著一個人……